以前我还不曾相信女子是水这句话,直到卫姨娘哭哭啼啼,眼泪像是不要钱的珍珠似,一颗复一颗得滚落在地,我才相信了这句有些夸张的话。
“父亲,您信不信我?”我定定的望向他,连着两世的疑问,想要他应一个回答。
霎时,父亲的脸上划过一丝不安,他有些躲闪得将眼光瞥向蔡衍,“练儿,这事可是与你卫姨娘所说的那般?”
“回父亲,阑儿的确是找过练儿,却是念叨院中的石榴,想让我摘最大的那个给她。至于卫姨所说的,阑儿来之前,脸还是好的。”蔡衍至始至终都低着头,声音也比刚才的低沉了许多。
蔡昭穿过众人走到我眼前,兴致勃勃得抓起我的手在我脸上比划,一张如玉的脸显着几分兴奋。瞥了一眼蔡衍,再看一眼蔡昭,我顿时明白了。蔡衍与蔡昭是一族堂兄弟,“两王相争”中,蔡衍一府站错队,他好不容易活下来,如果让蔡昭发现他的身份,必定招来杀身之祸。
“卿容,我再问你一遍,事情真的是如你说的?”
父亲这回分明没了耐心,冷声质问,就连卫姨娘的闺名都喊了出来。卫姨娘顿了顿,点点头说了声是。我想卫姨娘也许是想推翻刚才的那套说法,可哪有人刹那间就反水的,那不摆明了是嫁祸了嘛。
“那好,我便告诉你,今日尚柔一直与我一道,何来的功夫去责打七丫头。”父亲瞬间冷了颜,垮下他对妻妾的假情假意,冷酷得仿佛仇人。少顷,父亲对着一直盯着我脸看的大哥喊道:“懿儿,去请你母亲。”
父亲的话刚说完,母亲熟悉的声音便从众人身后传来,“不必了。”母亲一身绛紫素雅端庄的走来,高贵矜冷的气质将跪在地上的卫姨娘,完完全全得压了下去。
卫姨娘可能没有想到父亲会当众如此,云泥之别的差别对待,很容易点燃一个人内心的邪恶。
“我无话可说,若不是七丫头扯我襦裙在先,我断不会打她。”
看着不断给自己找借口的卫姨娘,我心生厌恶,眼见着父亲又要动摇,我连忙加了一句:“若不是姨娘让榴嬷嬷绊倒我,我也不会拉扯您的裙子……”
“够了!”父亲冷声打断,阴沉的脸上满是怒气,大抵是觉得有蔡昭这个外人在场,家丑外扬终不是好事。“星阑性子跳脱,尚柔你若不再严加管教,以后终会酿祸。罚你去祖堂跪一个时辰,静思己过。”
我气得冲到父亲跟前,闹这么大,最终只有我一个人受罚,这是不是太明显的偏爱了?父亲一甩袖子,踱步准备离开容院。“父亲!”我急得大喊,“养不教父之过,阑儿会有如此性格,还不是父亲您的错!阑儿被人打了,到头来还是阑儿的错,错在阑儿没把左脸腾出来给卫姨娘打吗?”
“你简直就是孽障!拿家法来……”
我的一番话着实把父亲气得不轻,他也顾不上蔡昭,让管家派人护送他回去。前脚蔡昭刚出府,后脚我就被家丁“押送”到祖堂。听着不断呼呼响起的风猎声,后背的肌肤从一开始的疼痛,已经渐渐地变得麻木,最后后背的那一片肌肤仿佛跟死了一样,肯本就觉不出感觉了。
醒来时,浑身上下好像被压了巨石一样,一呼一吸都觉得费劲,嘴巴又干巴得很,像是濒死前的挣扎一样。
“小七,你终于醒了。”大哥一见着我醒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点喜意,他连忙起身去倒了杯水,回来小心翼翼的扶着我转身。
或许是怕碰到我伤口,大哥一勺一勺的喂着水,边喂边说到:“你这丫头也真能躺的,三天三夜啊!你居然躺了三天三夜,母亲这几天不离一步得照顾你,刚刚才换了我。没想到我一来你就醒了,你可得快点好起来,祖母因为你的事,都晕倒了,如今父亲在榻前伺候,想来你若不去看望,怕是又要换一层皮。”
良久,我问了心中想问的,“大哥,父亲为何如此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