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月楼有专门为花魁准备的画舫,一般两人一条,开始表演之前,映月楼的花魁竞争者都会登上专门的画舫。
其实评比方式不外乎两种,一点肯定是今夜的表演谁能得到的银子多,另一个嘛就是文人才子如果可以为佳人创出佳句,也是能够起到加分效果的,不过除非是传世之作,否则获胜方式还是得看钱,颇有斗蛐蛐的感觉。
当然能够让这一众才子趋之若鹜,才是映月楼真正想要的效果。
红衣女子登上画舫的时候,小丫头也是提着东西跟上了船,没有什么护卫之类的,毕竟这么大的场面还真没有不怕死的,而且,以映月楼的地位,也没多少人敢撒野。
上船之后两人也是发现,诺大的画舫,除了两个船夫也就是主仆二人,让他们也是感到奇怪,难道有人比她们还慢?
“船家,这画舫就只是我二人嘛?”
红衣女子也是走到船尾客气的问道。
只见那憨厚汉子也是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宋姑娘客气了,这画舫比其他的都小,而且今年单单就空余一人,所以映月楼吩咐直接您一个人就好。”
红衣女子闻言也是点了点头,这种事情虽然少有,但也是发生过的。
“如此那就多些大哥了!”
见得红衣女子如此礼貌,憨厚汉子也是爽朗的笑了几声,随即将一旁另一个瘦小的船家楼住脖子。
“二位姑娘安心即可,今日的花魁之位必定是钰涵姑娘的!”
红衣女子见状也是笑笑不说话,回到船头检查起了古筝。
“大哥,你说要是能取到这样的女子还有多好啊!”一旁精瘦的小个子船夫一脸痴迷的看着宋钰涵的背影说到额。
旁边被叫做大哥的男子闻言也是恨铁不成钢的一巴掌拍在了精瘦男子脑袋上。
“说什么疯话呢,好好赚钱过日子,别做梦了,就算人家看得上你,你有那么些钱嘛?”,说完之后也是走到了一边。只留下精瘦男子舔着嘴唇,眼露邪光。“放心,都会有的!”
……
明王府的船山,也是有些热闹,虽然只是三人,但现在各自也是没有了平日里的气度,其中两人为了一副书法大打出手,明公当然也没闲着,一个劲儿的劝架,结果三人都被弄得个衣冠不整。
“放手,姓夏的,这是老夫徒弟送的,你要弄坏了,我饶不了你!”
江淮现在是气的胡子发抖,和明公较劲自己还能有点涵养,但是这家伙是直接开抢,奈何块头还比自己大。
“不就一副书法嘛,改天我亲自写一副给你,还有刚刚喝的酒,陛下钦赐的永朝年间的美酒,换你一副书法绰绰有余。”
夏宫铭说起话来是一点涵养都没有,不知道是这五年种地种习惯了,还是没有官爵一身轻松,说话做事完全没有章法,也难怪江淮会吃瘪。
“行了行了,子瞻啊,拉拉扯扯像什么话,这花魁争夺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若真想要,改日我叫陆小子写一副给你不就行了!”
明公扶了扶额头,拉着二人有些尴尬。陆小子都是你惹的祸啊!
“大王这事你别管,看他这细胳膊细腿的,抢也抢不过,还到处炫耀,我这是在帮他,指不定哪天被其他人偷走了!”
只见得夏宫铭一脸正气凌然,光看着表情倒是颇为可信。
“匹夫,豚才,强盗,某与你拼了!”
“元仲莫急元仲莫急,子瞻,玩笑到此为止吧,再玩下去,他可真得要与你拼命了。”
一旁的夏宫铭闻言也是斜眼瞧了一眼气喘吁吁的江淮,也是失笑。
“算了算了,不要你的!”,虽然自己是当真喜欢这书法,但也是和他玩玩罢了。
随即也是重新坐到了位置上,明公见状也是苦笑,拉着江淮连忙坐下,不给二人再动手的机会。后者也是小心翼翼的卷起书法,警惕的看着夏宫铭。
“元仲,你老了!”
一脸警惕的江淮闻言也是顿了一下,随即放下书法,看向了船外的夜景。
“是啊,老了!”
“比起五年前我离开京城,看来已经物是人非了。当年的那些个老友,也剩得不多了,珍重啊!”
夏宫铭说完起身对着明公行礼,“大王,今夜友人已会,子瞻这就告辞了,以后在下市井小民一个,这样的场面还是莫要邀我了!”
明公也是连忙起身,“子瞻,一会儿可还有花魁争夺和才子比试!”
夏宫铭也是没有回头,“粉红骷髅,不学无术,这样的事以后还是不要办的好。”
听得越发变小的声音,二人也是相视一笑。
江淮也是理了理头发,一脸无奈,“这臭脾气是一点没改啊!”
“终究是我赵家欠他的啊!”
……
“世……公子,咱们真不去嘛?大王那边可是说……”陈武跟在赵珩身后,面色痛苦。
“怕什么,爷爷不都说了让我自己看着办嘛,而且我是去看望我师弟,又不是瞎跑。”
看着眼前的赵珩一脸大义凌然,陈武有些肉疼,叫你看着办你是没有点自知嘛?都已经开始威胁你了!不过他也不好说,得罪谁都是自己受罪,能少挨打就少挨打吧。
“公子,陆公子不是说他身体不适嘛?咱们这样去可是会打扰他休息养病,不大好啊!”
慌忙赶路的二人也是立马停了下来。
“对啊!我怎么把这事情给忘了!”
瞧得赵珩抓耳挠腮的样子,陈武也是叹了口气,自家世子这脑子还是不好使啊……
“嗯?你在想什么?”赵珩回头一脸严肃的看着陈武,好像能看出他的想法一样。
陈武见状也是连忙捂住了嘴,支支吾吾说到:“职下什么也没想!”
……
“大人,这是公子之前交给在下的诗,公子说请您过目!”
张府的画舫上,一家丁打扮的男子恭恭敬敬的双手托着一张纸,前面正是脸色凝重的锦安府尹张宏。
“嗯?那小子会作什么狗屁诗,给我扔了!”张宏闻言也是眉目一紧,不耐烦的说到。
那人也是有些为难,“大人,公子说这事他潜心之作,您要不还是看看?”
“嗯?”
听得这个语气,家丁也是连忙下跪,“大人恕罪,职下多嘴了!”
“唉~罢了,且给我看看吧!”
平心来说,张宏也希望自己那混账儿子能争气,不过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真是让他失望至极。
接过家丁手中的宣纸,张宏也是有些犹豫的打开,不过随即看向纸上的内容,也是一愣。
“这诗,这字?”
家丁也是不时看向张宏的面庞,只见后者的表情从惊讶到欣喜,再到怀疑,最后变成了的恼怒之时,家丁就已经知道,自家公子又要被揍了。
只听得“砰”的一声,张宏狠狠地将宣纸拍在了桌上。
“这孽障,是想要亡我张家啊!这些年读的书是都读到狗身上去了嘛!”
家丁见状也是预言又止,“大人,这……”
“你立刻跟本官跟上去,吩咐他们三个月之内不准这孽子出府,谁敢违抗我扒了他的皮!”
听得这话,家丁也是浑身一震,随即连连应下,连滚带爬的离开了画舫。
张宏不是傻子,那诗根本就是自家儿子能写出来的,再加上那字,虽是草草书写,但也能够看出其中的韵味,倘若今天真的在明王等人面前应承了下来,他日东窗事发,自己这张老脸也就没脸再要了!
看着河面上的夜景,张宏终于是感到一丝疲惫,眼中更是多了几分迷茫。
“夫人,为夫这是错了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