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月冉正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着蛋糕，两个腮帮子鼓鼓囊囊的，说出的话就像是从蛋糕殘躯的缝隙里挤出来似的。
“大小姐哎！”小小一脸嫌弃的把纸巾丢在月冉嘴边：“都吃到脑门上了！”
“你别转移话题，你……”月冉都快被这口蛋糕噎住了，狠劲儿的喝了两口水才顺下去：“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想开家烘焙店，做蛋糕！”小小说的一字一顿。
“这就是你憋这么久憋出来的大招？”月冉丝毫都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嫌弃神色，就小小？还烘焙？方便面都煮不利索，疯了吧？！
“啊”小小一本正经的应着。“姐姐，会吃不等于会做，这个中间还是有好长好长的路要走的，这个侬晓得哇？”月冉说的阴阳怪气，“做美食编辑不等于做美食，吃的不是敲键盘敲出来的，也不是你喊一声‘变’就现成了的。”
“你想说什么吧？”小小打断了越说越来劲的月冉。
“作，可以；作死，不行！这是咱的原则和底线！”月冉说的一副压寨夫人镇场面的气势都上来了。
小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你还有原则啊？还有底线？”
月冉伸手就打在小小伸过来的手上，接着摆出了一副老母亲恨铁不成钢的架势，说到：“为什么是蛋糕呢？为什么是吃的呢？换句话说，为什么要做实体呢？现代经济了，市场不同了，年轻人创业思路要活嘛！”
小小心想，完了，这家伙肯定以为自己在家憋闷久了，想要创业了。她想辩解，可是月冉显然不给她这个机会。
“还做新媒体啊！姐姐，我早就想好了，做新媒体咱俩熟门熟路啊，关键是路子人脉咱都顺，大名鼎鼎的美食编辑、美食达人苏小小，谁不知道啊。我就等着你摇旗呢，只要你立杆子，我马上奔你而去！”月冉这么来劲，倒让小小措手不及了。
“咱明儿就开始，我回去就辞职，还开什么蛋糕店？”月冉看着手边吃的只剩个渣渣的蛋糕，把最后一点残余也一扫而空。“不行，我不能辞职，我还得给你望风探路呢。”
月冉的脑子里估计大戏也唱了十八出了。眼看着她越说越嗨，小小只好跳将起来，一把摁住了月冉的嘴。
“好家伙，你这不是自嗨，是自燃啊！哪儿跟哪儿啊，谁说我要创业了？还你明天就辞职。你这编辑够可以啊，最近文章写的来劲吧？全靠脑补是吗？”
“那你开店干吗？”月冉突然顿住了，像是想起了什么，斜着眼睛瞅着小小说：“不对，不对不对，我让你也带跑偏了。我不是要说这个。你之前说什么？在说开店之前，你说什么？”
小小愣了一愣，继而就明白了月冉指的是什么了。
她从和月冉坐在这里没多久，就说了自己最近感觉不大正常的事情，也许说的太随意，月冉并没有听出异样。
“说我出现幻觉了。”小小翻了个白眼，又说了一遍，刻意把这句话说的云淡风轻：“你还记得秦铮和我提分手的那天，他给我买了个血腥玛丽的蛋糕吧？”
“啊？”月冉摇摇头。
“我没和你说过吗？”
“没有啊，什么血腥玛丽啊？”
小小认真的回想了一下，自己真的好像对于分手的过程只字未提过。难道自己心上跟过了一个世纪般的沧桑竟然只是顾影自怜？小小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她整理了整理思绪，把自己和秦铮分手后怎么出现幻影，怎么总是看见那块血红蛋糕，怎么听见奇怪声音的事情简略的和月冉讲了一遍。
小小尽量让自己说的不露痕迹，尽管她在讲的过程中仍然能感受到自己当时的惊惧。她把和秦铮、和那块该死的蛋糕无关的内容全部隐去了，有这一点点已经足够不可思议了。
小小说完了，月冉却半晌不吱声。在小小说的过程中，月冉的心是扑通扑通的捏着劲儿在跳。小小从没说过她和秦铮到底怎么回事，她不说，月冉便不问。月冉知道，再无间的姐妹，中间也有一条线，而她总是能清楚的看见那条线。
“说实话，”月冉清了清嗓子，已经全然没有刚才轻松快乐的神情：“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那个秦铮。”
小小没想到，听自己说了这么多，月冉开口说的第一句竟然是这个。
“说到这里了，我就想问问，你到底是为什么不喜欢他？”小小忽然想要逗逗月冉。
月冉看着小小，似乎在判断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她看到小小眼中略带调皮的目光，扬了扬嘴角，说到：“哇，你，你不觉得他心很重吗？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想到，什么都能提前打点到，他无时无刻不在想，他的脑子、他的眼睛、他的心，就是一台7×24的计算器。这样的人你不觉得可怕吗？”月冉忽然又像戏精附了体，说的还手舞足蹈起来。
小小蹙了蹙眉，身体后仰又仔细打量了月冉一遍。“我只知道你不喜欢他，不知道你还有这些感觉。”
“嗯。”月冉顿了顿，说：“他不配。”
“嗯？”
“他这个人不配，他给你造成的伤害和困扰也不配，他留给你的这些垃圾幻觉更不配。”月冉忽然一本正经起来。“我知道说什么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也不能完全明白究竟是什么让这个混蛋扎在你心里如此之深，但是，小小，会过去的，只要你放手，会过去的。”
小小终于明白月冉想要说什么了。这个傻姑娘一定是觉得自己想要开一家蛋糕店的目的还是要纠缠着往事不肯放手，是为了和自己心中放不下的执念死磕。唉！要怎么解释呢？
“还得多久？小小？”月冉一双大眼睛，清澈的可以一眼看到心底，她真挚的看着小小，认真的问。
“嗯？”
“让这个混蛋带着他的蛋糕从你的心里滚蛋，还得多久？”
小小笑了起来：“就是为了让他们彻底都滚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