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饿了渴了就是在住店前,或者住店后解决,可从昨晚到现在,几人早被义庄的一番风雨折腾的不成样子,他们行色匆匆的赶路,又和那三个护卫互相提防着,这么一来哪里还有吃东西的心情。
“我是不懂,可你又不是神仙,怎能不吃不喝呢!”
“是啊师傅,您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这样下去可是不行的,弟子这里备的,一壶是宁神茶,另一壶却是清水,您多少都得喝一点吧。”
刘传风见他二人一口一个为自己这位师傅着想,大动的肝火终于降下去了,又见女儿刘江琳受这风雨江湖的颠簸之苦,吃不好,睡不好的,嘴唇都裂了,心中很是过意不去,于是说道:
“哎!给你师妹喝点吧,看这嘴唇裂的,定是难受的紧,哎,你说你,跟出来作什么!”
刘江河见状,马上拿起茶壶就倒了一杯。
“给,师妹,你也喝点清水润润喉咙吧。”
刘江河被刘传风这么一通教训,现在也终于想明白师傅为什么要他去备马了。
可他有自己的计算,反正这宁神茶无色无味,看起来跟清水一样,该怎么做他早就想好了。
于是他就给自己倒了一杯宁神茶,又刘江琳倒了一杯,还给刘传风也倒上一杯。
倒完他就先喝了起来,反正这宁神茶他了解清楚了,是见效慢后劲十足的奇药,他先喝也不会有事。
喝完他就说道:“师傅,弟子没有弄错,这壶确实是清水,您就喝一点吧。”
刘江琳最关心她父亲的身子,拿起一杯茶水说道:“爹,这是清水,您就喝一点吧,这样熬下去,您的身子会垮的。”
刘传风本不想喝,可熬不过自己女儿和弟子的一番好意,加上他确实是一天一夜没怎么吃喝,一心想着怎么甩掉那三个护卫,刚刚又动了肝火,现在是真的需要喝杯水解解渴的时候了,于是便心不甘情不愿的喝了下去。
喝完他就想到卢护卫三人想必也睡不好,不如让他们喝了那宁神茶,这样一来,他们要偷偷溜走就更有把握了,于是他问道:“卢护卫他们是否睡下了,哎,这两天遇到的事着实让人惊怕,想来他们也睡不好才是。”
“是的,师傅,刚刚我看见他们起夜去了!”
“哦?那好,你把这宁神茶给他们送去,让他们都睡个好觉,免得明日启程个个无精打采的,对护镖不利,去吧。”
“是,师傅。”
刘江河看了一眼桌上的宁神茶,有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清水茶壶,心中很是紧张,这清水就是清水,要是让师傅明日发现自己给卢护卫们喝的不是宁神茶,那可就不好交代了。
“还有什么问题?”
“额,师傅,弟子这壶宁神茶备得少了,怕不够卢护卫他们喝。”
“咕咕咕!”
“这样不就够了吗!”
刘传风憋了徒弟一眼,把桌上那壶以为是清水的宁神茶倒入真正的清水茶壶中。
就这样,本来只是两人喝的小茶壶,马上就满满当当的,让三个人都喝个饱都够了。
其实他哪里是只备得少,他从店小二那里拿来的宁神茶都够一条街的人睡成死猪了,最后他还怕误事,就把宁神茶粉全部都放进去了。
“额!”
“怎么,还不够?”
“够了够了!”
刘江河连忙应道,瞬速整理好茶壶,就往卢护卫三人房间走去,动作干净利索。
“等等,你待会一定要看着他们喝了才能回来!”
“啊?哦哦!”
刘江河差点冷汗都差点冒了出来,还以为被师傅发现了什么。
他连忙回头应和着师傅,然后匆匆离去,心头是蹦蹦直跳,转个弯他就给自己服下清胃散,把喝的宁神茶给解的干干净净。
卢护卫刚起夜回来,心思细腻的他马上就知道刘传风是在搞什么鬼,本来不想喝的他心知自己三人正被刘传风猜忌的厉害,不喝恐怕是不行,喝了,反而更好,顺顺当当的就退出圈外去,免得受人猜忌,自讨苦吃。
刘江河见三人都喝了下去,事情的发展比他预想的还要顺利。
难道这都不是老天在帮他,让他就这么干?这么一想他心中的不安慢慢就没有了。
于是当天夜里没过多久,刘传风等人喝了宁神茶的便鼾声如雷了。
夜色在不知不觉中到了三更,一条身影在这呼噜声中小心翼翼的坐了起来。
他这里摸摸,那里摸摸,不一会他就把从刘传风的怀中摸出了一个锦盒,他打开一看,‘九薨陵钥’闪着精光,把他的脸映照得格外狰狞。
“送镖,送镖,你也一辈子只能当个送镖的命,这么好的东西,这么好的机会,你自己不把握,我却是不能放过,师傅啊,你老人家也不要怪弟子我动了这不该有的心思,实在是江湖险恶,弟子不愿意跟江行师弟一样,死的稀里糊涂,惨不忍睹啊!所以,我要变强,你也不要阻拦我,不然,不然我……”
把九薨陵钥拿到手的刘江河心中蹦蹦直跳,还不忘碎碎念叨一番,给心脏转移一下压力。
‘这就是能让人一步登天的九薨陵钥,果然是好东西啊!’
他把东西藏入怀中,三下五除二的收拾了行礼,打开窗户就要一走了之。
但是没走多久不知怎的,他又借着夜色回来了。
等把自己的包裹重新散好,他便爬出窗户悄悄去了一趟卢护卫的房子。
然后他便回到了自己和师傅的房间,就着剩下的宁神茶,喝了半口。
等一切都安排好之后,他便裹上铺盖躺好,睁着眼睛思考着自己的计划是否天衣无缝。
他想象着第二天刘传风醒过来的时候,他应该还在呼呼大睡,一切都没有发生,让师傅找那三人去,自己就可以伺机离开。
刘江河自以为是的把东西藏好,以为尘埃落定后,他就一定能来个一步登天的。
殊不知他所做的一切都在苍茫的夜色中被一双犀利的眼睛看了去,待刘江河一走,它便扑棱着翅膀从一堆松软的泥土里翻找,用尖利的嘴啄起那九薨陵钥,然后在夜色的掩饰下又扑棱棱的飞走了。
……
刘传风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摸摸自己的胸,查看一番自己的镖是否还在。
翌日起床已是日上中杆,刘传风毫不例外,先要摸摸自己的胸,结果却摸了个空,这让他大惊失色,瞬间弹坐而起。
“不好!我的镖,我的镖哪去了?”
凭借着多年的行镖经验他努力镇静着,思考着哪里出了问题,是不是我昨晚过度紧张把它放哪了?
于是他自欺欺人的把屋里内外搜了个遍,还把弟子的全身上下左右,里里外外,翻来覆去的摸了一遍,结果依旧是一无所获,这让他不由心急起来,不由自主的冲刘江河吼道:“你这混账东西,你给我起来,醒醒!起来!”
“吵什么呀师傅,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吵死了都!”
刘江河为了今天能以假乱真,假意梦语,故意喝了半口宁神茶,结果这茶还真顶用,他现在确实就是迷迷糊糊的困的要死,被刘传风这么一折腾,马上就把自己默念一宿的好戏给呼了出去,双手挠起了空气像小屁孩一样装腔作势,对打搅他清梦的刘传风抗拒起来,等刘传风看他这个样子,心中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弟子有这般心思,然后他才继续睡觉,睡觉的鼾声听在刘传风耳里,真是如雷轰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