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
苏柠拳头紧握，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他下意识瞅了瞅大脑额叶处的数字，只剩59%。
“开启。”
尽管万分舍不得，苏柠仍然毫不犹豫选择打开“智慧点”，只有在绝对理智的情境下，才能将这股直冲脑门的烈焰熄灭。
“你怎么不说话啦？”
看见苏柠竟然拿起笔准备写字，妙妙眼睛一瞟便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咽下最后一口烤串，先是舔舔嘴唇回味一番，然后悄悄捏了捏自己细腻的脸庞，吐吐舌头，这才万分委屈开口：“未来整个世界都是小拧拧的，妙妙大人只占有652平方，这样都不可以嘛？哼！”
苏柠执笔的手一顿，随即继续写字，还是没说话。
“还不说话！”
妙妙见软的不行，歪着头横了一眼苏柠，双掌抬起捂住嘴巴，对着指尖缝隙轻轻吹了一口气，瞬息之间，房里狂风大作，荡起桌椅茶杯，笔墨纸砚。
她赌气似的大叫：“再不说话，妙妙大人要生气啦！”
“哐当——”
苏柠摇晃飘舞于半空，一屁股摔倒在地，眼见乌黑墨汁便要迎面袭击，只好张嘴呼道：
“说了你又不听，”
“听了你又不懂。”
“懂了你又不做，”“做了你又做错。”“错了你又不认，”“认了你又不改。”“改了你又不服，”“不服你还要说。”
“我能咋办？”“最要命的是我还打不过你。”
“嘟——嘟——嘟”
纵然此刻情境颇为难堪，理智状态下，苏柠仍然有条不紊一口气做出反驳。
话语中少了粗鄙，却是多了几分无奈。
“定！”
妙妙打个响指，将狂风卷起的物件定在半空，没想到苏柠来这么一出，她鼓起嘴巴犹豫了半晌，最后实在没忍住：“鹅鹅鹅鹅鹅鹅鹅......”
“你还笑？”
苏柠关闭智慧点，双手撑着后方，懒散坐在地上。
“你管我。”
妙妙笑嘻嘻走过去拉起苏柠：“大人我跋山涉水，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就是应该待我好一点，我不管。”
“哎......”
苏柠起身，指了指空中的物件，叹口气：“怕了你了，上辈子肯定是你把我埋了，所以今生换我来伺候你。”
“刷——”
物件复原，妙妙没有正面应答苏柠，甩甩手，破开虚空界壁：“我累了，要回去睡觉了。”
苏柠怔了怔，瞧见妙妙踏入时空裂缝，似是又想起什么，冲着虚影大声喊道：“你肚子疼的话，记得多喝热水！”
妙妙：“......”
......
第二天，苏柠早操结束，宅子里除了清晨归来的顾玉芊，其余人皆已外出。
“姐。”
苏柠来到后厅，顾玉芊正在忙前忙后准备早膳。
“快来，趁热吃。”
顾玉芊对着老弟比了个“ok”的手势，掀开锅盖，端出一叠小菜以及几个馒头。
一夜未睡，顾玉芊脸上却看不到半丝疲劳，冷托冰霜的面庞，看见苏柠顿时软化，多了一分温情。
“姐姐辛苦。”
“说的哪里话。”
顾玉芊盛了一碗热粥，递到苏柠面前：“慢慢吃，吃完了出去看热闹。”
“老聂速度这么快的？”
“可不是。”
顾玉芊点点头。
苏柠笑着吃了一口，脸庞棱角分明：“也是，憋坏了怕是。”
并未谈论正事，姐弟二人开着玩笑，叙述趣事，轻松吃过早餐，略微收拾一番，两人换好衣服，结伴出门去了。
欧阳这处宅子地处庐浮郡城北，港口在东边，二人逛逛走走，一个时辰过去才走了小半程。庐浮郡不愧是元州主城，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川流不息，长街纵横交错，转眼可见。
临近午时，堪堪瞧见港口地标建筑，一条完全用紫楠木打造而成的巨大船舶，只此一艘，便已是耗费元州紫楠木十年产量。
“还在打？”
港前大道，一条十里长街，街口酒店掌柜吆喝着询问从内街出来的江湖人士。
“可不是吗，躺了三十来具尸体，长乐帮二当家正跪在那呢。”
那人喝水功夫，马上又有人接口：“不知道哪里来的高手，看样子应该是换了行头，不过，打了长乐帮的脸，便是惹上了元州九帮，我看啊肯定没有好下场。”
“那也不见得。”
另有人反驳：“观那大人气定神闲坐在长乐帮港口喝茶，定是有备而来，小二，打上几坛好酒上来，待我吃过再回去等着，今儿说不定还能见识一场宗师大战。”
“好嘞，客官请慢用。”
......
苏柠与顾玉芊相视一笑，不由加快了步伐。
二当家都跪着了，大当家许是不远了，还不快点赶过去，万一跑出个宗师，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少倾，穿过十里长街，一路议论纷纷。
二人好不容易挤开人群，找到一处高楼，足足付了五十两银子，换取了一处位置。
放眼观去，里三层，外三层，一个巨大的人流包围圈，团团围住了长乐帮仓库口，摩肩接踵，水泄不通。
聂惊霜坐在长乐帮门口，单手执刀，闭目养神，旁边跪了一圈帮派弟子，个个惶恐不安，胆颤心惊，瑟瑟发抖。
“老聂威风凛凛，所向披靡。”
苏柠禁不住赞叹一声。
“那是自然。”
顾玉芊附声道：“聂堂主小宗师境界，放在整个天下，不过沧海一粟，若单单庐浮郡这一块，的确是虎入羊群，扛鼎一方。”
苏柠微笑颔首，正要开口，下方突然人头攒动，一阵骚乱。
“大当家。”
“大当家好。”
十里长街末尾，人群自发让开一条路。
长乐帮大当家“崔胜海”携一众小弟，面带峻色，目不斜视走至仓库门口。
他瞥了眼跪在地上的老二，转身对着聂惊霜拱手见礼，郑重开口：“阁下何许人也？何故为难长乐帮？”
此人五十上下，身着一席青衫，三寸长须，颇为儒雅随和，看起来不像一帮之主，反而像个弱不禁风的文士。
聂惊霜睁眼偏头，面色平静看向崔胜海，随后举刀指向仓库大门：“开门者死！”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此言一出，马上有小弟出言喝道。
崔胜海摆手制止，反倒笑着说道：“长乐帮若有对不住的地方，还请阁下海涵，崔某稍后在天香阁设下酒宴，给阁下赔个不是。”
他说完之后，双目紧紧盯着聂惊霜。十息之后，见对方仍然没反应，顿时收起挂在脸上的笑容，一丝阴狠闪过：“妈的，给脸不要脸，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