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标,满洲里和平饭店。
刚刚放下行李的陆泽就被热情的向导阿冰拉下了楼,说是带陆泽看一看北国边疆的夜景和地道的人文风情。
盛情难却,陆泽拗不过蒙族汉子的热情,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被阿冰连拖带拽的下了酒店。
北方的初春依旧冰冷刺骨,零散的雪花慢悠悠的飘下,点缀了唯美的街道,这个充满异域风情的城市里,这个时候的夜晚却相较魔都冷清了很多,阿冰笑着解释说这是因为刚刚过完春节,所以很多俄罗斯的乐队还有演员都还没回来,倒不是他们也要回家过春节,而是边关这些酒店的老板都回了老家,本地人其实大多也就开开小吃店,极少数也只是开家餐馆,顶层食物链依旧掌握在各大外地商团手里,这算是中州特色了。
“兄弟,待会我带你见个人,或许她能帮到你,我以前听她说也是来自南方,也算你半个老乡了,她在这里开了家餐馆,因为平时餐馆里面也招募俄罗斯乐手,或许能帮你找些演员,你不是说主演必须是一个俄罗斯老男人嘛。“
陆泽哆嗦得拉起红双喜,费力的点着了烟,猛吸了一口。
刚刚阿冰说的话陆泽顶多听进去一半,北方这个天气和魔都差距还是太多了,裹着冲锋衣的陆泽表示思维都慢下来了。
憋了半天也就说出了一个字。
阿冰哈哈一笑,拍了拍陆泽的肩膀,说了句你们大城市里出来的汉子那气质真的没法说。
等烟续上,陆泽才算是真正看清了这个城市,车上的走马观花总是比不过亲子走一走。
此时已是深夜十点多,或许是因为阿冰说的那个原因,一路走来,路两旁的街道上,很多商铺都没有开门,吸引他确是每家店的名字。
整整三行,把牌坊填的满满当当。
汉语,蒙语,俄语。
阿冰看到陆泽驻足看着门牌,大概也就猜出来为啥了。
笑着解释道:
“走啦走啦没什么好稀奇的,整个国界线上的城市商铺的门牌都这个鸟样,还是带你去看看你半个老乡,这个比较重要。”
陆泽弹掉烟灰,默默跟上。
可又没走多久,路泽拉住前面的阿冰,问了句他除了工作之外最关心的问题————为啥这里居然看不到一家酒吧?这不是真的吧?
这倒是让阿冰反而好奇起来,反问一句:
“你们大城市那边那啥酒吧很多嘛?”
陆泽一下被怼的哑口无言,只能跟他大概讲了下酒吧文化以及魔都的酒吧普及度。
阿冰一脸原来是这样的表情,然后随口回了句:
“那你们大城市的人可真讲究,我们草原呐,喝酒要么就是呼朋唤友在家里组局,要么就是晚上找个餐馆喝个痛快,哪有那么多花花绕,还特地找个地方专门喝酒,我看呐,这就是你们大城市人的矫情。”
被他这么一说,陆泽顿时生无可恋,纳尼?这世界上居然还有地方么得酒吧,这不科学。
陆泽突然觉得接下来的半个多月,应该会很枯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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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这就是我要介绍给你认识的老板娘,我们本地人都喊她婷姐,四十来岁吧。”阿冰指了指不远处正安静坐在吧台前面的女人,说道。
陆泽点点头,刚刚准备迈步过去打招呼,又被阿冰拉住。
“哎,我说兄弟你那么着急干什么。我还没和你交代呢。记得啊,待会你们聊得一定不能问她当初是为啥来满洲里的,不然她准和你翻脸。”
陆泽疑惑得看着阿冰。
阿冰一愣,咋感觉自己带了个好奇宝宝。
他摆摆手,拉着陆泽又出了餐馆,点上一支烟,和陆泽说了一些老板娘的故事。
“婷姐年轻的时候来这儿旅游,认识了一个蒙族好男儿,似乎当时在草原那边骑马的时候认识的,婷姐那时候还年轻,和你一样,感觉草原哪里都新鲜,所以就拦下了那个男人,硬是要他教她骑马,我们蒙族汉子啊,天身比较率直,也没想太多,就手把手教她骑马,骑马你懂的,难免会有肢体上的触碰,如此两三天,婷姐就不受控制的爱上了这个男人,这男人我也认识,叫查柯钦,从小长得就很帅,MD听说小时候上学的时候就被好几个部族的千金看上了,硬是想要绑回去当男人,也还好这男人也是一个部族族长的儿子,不然那会估计保不住已经搬去鄂尔多斯那边去了。”
阿冰猛吸了口烟,叹了口气,眼中也带了一些忧伤。
恩,估计是个悲剧。
陆泽如是想到。
“查柯钦其实也是喜欢婷姐的,毕竟婷姐和那些草原上的泼皮娘们风格迥然不同,也似乎根本不在乎他的身份,于是一来二去,该发生的就发生了,一次开怀畅饮之后,婷姐给了机会,查柯钦在他的朋友的怂恿下,带着婷姐去开了房,坏就坏在这臭小子一炮中了,这事不可避免的就闹到了查柯钦家里,咱们草原那些大部落的后裔,对这个还是蛮看重的,况且还是个汉族姑娘。我跟你讲,二十年前的草原,可不是现在,咱们蒙族人宁愿接受毛子,也不接受汉族人的。现在好多了。”
“结果呢,查柯钦也算是重情的人,硬是拉着婷姐私奔了,可是骑着马能跑多远,没多久就被他爸部落里的人抓回来了,这也是婷姐最后见到查柯钦,我听说后来查柯钦认命了,默默娶了一个其他部落的千金,而婷姐却怀着身孕在HLBE那边的海拉尔等着查柯钦说服家里人然后堂堂正正把她娶进门。
这一等呢,就是三个月,婷姐没等来查柯钦,却等来了他们部落的其他汉子,带着一封查柯钦父亲的信,还有一张十万块钱的银行卡。
是的,你没猜错,婷姐也不知道怎么就把孩子打掉了,带着存款来了满洲里,在这里开了一家餐馆,也就是你面前的这家,往后岁月,她只字不提这些,却倔强的再没谈婚论嫁,就这么拖到了四十来岁,所以呀,你小子待会和她聊的时候,千万别提这个,不然她准把你赶出来,婷姐现在的脾气可怪的很。我们蒙族人都不敢招惹的。“
陆泽微微一叹,又是一个痴情人。
痴情总被无情伤,当一个女孩真正爱一个男人爱到刻骨铭心,那她真的能为了那个男人做出任何事情。
无论时好时坏。
可我陆泽咋就碰到这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