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年轻人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快，重新换上温和的笑容，“我们乐于承认秘党的重大牺牲，也会为此支付合理的钱。”
“有多合理？”昂热似乎有些兴趣了。
年轻人觉得有希望了，笑容越发浓郁诱人，“整个混血种社会将欢迎你们，全世界的商路都会对你们开放。我们之间会用通婚来强化血统，生育更加优秀的后代。最重要的是，我们会对你们的屠龙计划提供毫无保留的支持，仅仅凭借秘党，每一次面对战龙王都是生死挑战。而一旦有了我们的加入，虽然不敢说稳操胜券，但胜算不是大大地上升了么？”
他顿了顿，“此外，对于您个人。我们知道您虽然是卡塞尔学院的校长，但绝不是校董会中最有势力的校董，有些人对您不满意，其实他们只是妒忌您太优秀。如果您能在校董会中推动我们的提案并通过它，我们也会派人带着巨额捐助加入校董会，全力支持您。卡塞尔学院，您毫无疑问该是掌握全部权力的人。”
他决意奏响这场谈判中的最强音，拍着昂热的椅背：“往前看，校长阁下！历史就是钢铁的车轮，总有些人垫在车轮下，这是他们个人的悲剧，却是历史的必然！我们不能总沉浸于悲伤中，对他们最大的缅怀，是享受他们为我们带来的和平生活。在未来就要开启的时候，过去的分歧，还老记着它干什么呢？一旦龙族灭绝，混血种就是进化树的顶端，人类无法和我们相比，”年轻人深深吸了口气，“我们将成为，新的龙族！
出乎他意料得，昂热将手掌往桌子上一拍，随后陈唐释放出了他的黄金瞳与言灵戒律，除了昂热，所有人都被巨大的压力慑服在了他们的椅背上，因为血统的低劣性，他们甚至做不出任何反抗的动作。
昂热站起了身，从自己的袖口掏出了折刀，嘴里一边说着话，一边把玩着折刀缓步靠近刚刚那个侃侃而谈的年轻人，“虽然都是混血种，但是过去的几百年里，只有我们独力和龙族作战。我们移民美洲的同伴在这里建立学校、制造武器、搜集情报、探寻遗迹，因此有了卡塞尔学院；而你们把从印第安人那里抢来的黄金运回欧洲，打成首饰佩戴在婊子身上，跟她们跳舞调情，为家族购置产业，所以你们的生意越做越大。为了这场战争，我们失去的伙伴数目之多，可以在SantaMonica海滩上插满白色十字架。年轻人，你难道不知道你在纯血龙族的眼里就是侏儒么？就像现在，面对一个混血种，你甚至都没有站起来的勇气，新的龙族？别开玩笑了，你们想要跟我开价，先得明白我是什么人，更别跟我说什么‘新的龙族’，一切的龙族，无论天生还是自命的，都是我的敌人！而当过我敌人的人，下场都很糟糕。”
说话间，昂热便用其余几个年轻人所看不清的速度割裂了那个侃侃而谈年轻人的衣物，只剩下一个浆得笔挺的衬衫领，年轻人一动都不敢动，他只感觉到某种金属制品在自己的脸上滑动，随之落下的是自己先前打理好的小胡子，同时有一个个小口在他的皮肤上裂开，血线慢慢浮现。
而做完这些的昂热，又以他们无法看见的速度回到了原位，拍了拍陈唐的肩膀，示意可以结束这场闹剧了，陈唐随即收敛了领域，提上装有七宗罪的黑色硬壳，跟上了出门的昂热。
昂热走到门口，回头对着汉高说，“教育教育这些年轻人，至少给他们讲一些朴实的人生道理，还有，谢谢你的香槟，味道不错。”说完便跟陈唐，头也不回一下得走了。
屋内沉默了良久，只听见墙上钟表的哒哒声，而刚刚那个侃侃而谈的年轻人，正面带惊恐得用冰桶里的水清洗自己脸上的伤口。
汉高也一眼不发，过了许久，他才对着一旁的墙壁说，“这就是你所说的，掌握先知的年轻人？”言语虽然不带任何情绪，但是却拉开了抽屉，摸出了两把装填好子弹的左轮。
一位头戴着肯德基纸袋的壮硕男子，高举着双手走了出来，“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对没有向你隐瞒任何信息。”
汉高摸索了下那名为德州拂晓的炼金左轮，嘴里喃喃说，“真是可怕啊，我本以为已经到了属于我们的时代。”
有年轻人开口说，“不就是戒律吗，我们可以远程狙杀他。”
上校先生的头套里传来了一阵轻笑，“看一看你那刚刚失去艺术家小胡子的同伴，如果戒律范围内有存在血统比他高的，他是释放不了的。”
“所以说，昂热的血统低于他，而且，刚刚昂热的速度甚至没有使用言灵？”
上校先生点了点头，“是的，这才是真正可怕的地方，如果是昂热释放言灵，在场的各位，一个都逃不掉。”
房间里的年轻人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寒气从心头涌起，他们，对待昂热的态度，好像过于轻率了。
汉高也像刚刚昂热那样，将自己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不是你们的问题，是我，我最早提起了路山彦的名字，这才是他掀桌的最早原因，而且今天我们的目标其实已经完成了。”
“探一探他的口风？”上校先生玩弄着酒杯问。
汉高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是的，顺带看下他什么时候死。”
上校先生好像一时有点开心，甚至笑出了声，“我觉得就今天他的势头，至少可以熬到你去世。”
汉高倒是没有在意，“毕竟我是属于旧时代的老人了，未来，是属于年轻人的。”
上校先生又一言道破，“可是他们拥有两个S级。”
汉高将左轮里的子弹一颗一颗退出，“其实我对路明非也很有兴趣，刚刚在拍卖时出现了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在他需要钱时，有2500万的散户，每个人给他汇了4美元，在他不需要时，这些钱又自动退了回去。”
男人思考了很久，“像是一只，神的手。”
汉高点了点头，“将陈唐和路明非作为监控重点，还有，最近执行部有什么动向吗？”
男人挠了挠脑袋，“没有，只有一份绝密资料刚刚从华夏送到学院，不过又立马转交给了校董会，但我认为接下来的目标还是在华夏，因为没道理为了一个三峡任务，就推行了十几年的中文教育，试图培养一支能够熟练使用中文的团队。”
“那么继续关注，如果没什么事，你就从这里走吧。”汉高下达了逐客令，可见他并不是不把上校先生的情报失误记在心上，“顺带一提，你的纸袋要破了。”
上校先生转动纸袋，将裂缝转到脑后，完好无损的背面挡住了脸，“下次见咯，汉高警长。”他起身，敬了一个难看的礼，跌跌撞撞得摸索了出去，“见鬼，忘记抠眼洞了。”
汉高默默看着窗外，真正开始担忧起了混血种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