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大半天,哈克斯带领卫兵们将镇上的尸骨都收集完整,埋进了田间的大坑里。雷兹倚靠在一旁,很是不悦,虽说自己并没有出什么力,但时刻监视哈克斯四人也是非常辛苦的,其他人还好,哈克斯总是跑得很快,雷兹有几次差点要跟丢了。
“雷兹大人。”正当雷兹默默注视着哈克斯的一举一动时,科伦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边。
“啊?怎么了?”雷兹吓了一跳,但马上又咳了咳,端正神情。
科伦满脸讨好的笑容,挠挠头,问:“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您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成见?”
雷兹一惊,暗自叹道:“居然被他发现了!”
但他装作不知道科伦的意思,板起脸,冷冷道:“成见?什么成见?”
科伦咧了咧嘴,“嘿嘿”笑着:“假如没有的话,那真是太好了……只是我感觉您不太喜欢我们,特别是对我们家哈克斯,貌似挺不满的。”也不知是不是雷兹的错觉,这位叫做“科伦”的男人,说话的时候,总是比别人矮半截。
“没有,你们是雷曼大人的贵客,我自然不敢有什么不满。”雷兹的潜意识对科伦有些莫名的抗拒,他现在只想尽快结束话题,他总觉得科伦有种魔力,让自己不得不把真心话吐露出来。
科伦道:“我们家哈克斯就是这样,喜欢出风头,有时候不太懂规矩,若是冒犯了您,我来道个歉。”
“果然被他看出来了,这个科伦,小看他了!”雷兹先是惊讶,随后又恼怒起来,心中想着:“以后可得小心点,被他发现雷曼大人交给我的任务就不好了……”
“咳咳,你们心中有分寸就行了,我也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
“多谢雷兹大人,愿卡莎神明祝福您!”科伦熟练地给雷兹行了个礼,转身而去。
“……他到底是来道歉,还是来警告我的呢?”雷兹望着科伦的背影,心有余悸。
前方,众卫兵和哈克斯、莫迪一起,将镇民的遗骸悉数放入挖好的土坑里,确认无误后,莫迪便抄起铲子,准备把坑填平。
“我觉得还是要立块墓碑,你说呢,莫迪?”哈克斯见大功即成,先让莫迪停一停,问道。
莫迪点点头。
“你们觉得如何?”哈克斯转身,询问着身边卫兵和牧师的意见。
“乐意效劳,哈克斯先生。”
“啊,不用你们帮忙,这事让莫迪去做就行了——莫迪。”
莫迪点头离去,转眼就扛来了一块大石头,其中一面较为平整,正好可以刻上铭文。
“卡门,请到这边来!”哈克斯呼唤着远处的卡门。卡门正独自坐在另一边,低着头,像是在打瞌睡,听到哈克斯的声音后,她便起身,往这边走来。
“哈克斯先生,这位小姐会刻字吗?”看着卡门瘦弱的身躯和纤细的四肢,身后的卫兵不禁问道。
“自然不会,但也没必要把字刻上去,不是吗?”哈克斯向卡门招招手,指着那块石碑,“卡门,写点东西上去好吗?”
“写什么?”卡门淡淡地问,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此刻的卡门就像是一直刚睡醒的小奶猫,略带一丝起床气,但依旧可爱动人。近距离感受着卡门的妩媚,卫兵们不禁直了眼。
“请问,该写什么合适呢?”哈克斯向牧师问。
“嗯……就写上‘巴伦镇的昨日’,如何?”牧师沉吟片刻,道。
“诶,我觉得不错,卡门,就这么写吧。”
卡门不答,蹲下来,右手食指点在石碑上,以指为笔,轻轻在石碑这面划动着,众人惊奇地发现,卡门指尖划过的地方,都留下了红色的痕迹,映着阳光熠熠生辉。
“这是……”
看似神奇,但其实只是一个简单的术式,这个术式唯一的作用就是聚集某种颜色的光线,来达到照明的作用。卡门精通这样的术式,运用自如,甚至可以说是出神入化。
待卡门完工,莫迪将墓碑埋入坑里,把剩余的沙土填满。
“巴伦镇的昨日”,它的下方是无数尸骨的哀嚎,但头顶却是万丈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