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维先生,他......”亚丁还想追上去,但男人已经不见踪影。
哈维摇摇头:“只是简单的光魔法,配合上特殊材质的水晶球,就轻而易举迷惑了你,真是让我大失所望。”
“呃,您是说,他是个骗子?”亚丁愣住了。
“不然呢,故弄玄虚的骗徒而已。”
亚丁满脸心疼,诘问道:“既然这样,您刚才就应该提醒我的!”
“听着,牧师。”哈维走上前,阴着脸,瞪着亚丁:“假如你觉得我们之间相处得很融洽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和你这种蠢蛋在一起,对我而言每一刻都是煎熬......”
“呃......”哈维比亚丁高上半个头,看上去压迫感十足,亚丁不禁往后退了退。
“我不过是奉命训练你、监督你,仅此而已,此外,无论你做什么,都和我无关,我也没必要负责,懂了吗?”
“懂了......,谢谢您的提醒,哈维先生。”亚丁努力挤出一副笑脸。
“那么,我们走吧。”
......
尽管白天发生了诸多不快,但亚丁不会难过太久,乔治说过:“我们所顾虑、伤神的一切,都是吞噬灵魂的恶魔,唯有保持平和,才能以足够的虔诚来侍奉神明。”且不说这句话对还是错,但在亚丁面前,老乔治的确没怎么失态过。
不过,今天的事情也让亚丁发现,即便自己已经佩戴了史密斯家族的纹章,但这个伟大的家族其实离自己还很遥远,甚至说,自己对于史密斯家族而言,不过是一项用之即弃的工具而已。一想到这个,亚丁不免有些郁闷,假如没有来到史密斯府邸,此时的自己多半已经踏上了远征的旅途,飘洋过海前往放逐之岛了。
然而,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牧师,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保护弱小,治愈伤者,仅此而已,连自己的命运也主宰不了。
“唉,假如我是个魔法师,就像哈维先生那样,那该多好呢?”亚丁躺在床上,自语道。
事实很残酷,亚丁并不是“有天赋者”,这是乔治对他进行“魔法测试”的时候告诉他的。所谓“魔法测试”,就是在儿童三至四岁的时候,请专业的魔法师“唤醒”儿童的“魔法天赋”,只有通过所有测试的孩子,才能被确认具有“魔法天赋”,而亚丁,仅仅是对【治愈术】等自然魔法有着先天的感觉。
越想越出神,亚丁闭上眼睛,回忆着自己与哈维的每一次训练,哈维的每一个动作,释放的每一种魔法,原本已经变得模糊的记忆,那些跳跃着的咒文、精致神秘的魔法阵,在亚丁全神贯注的搜寻下,逐渐清晰,甚至那些当时自己不曾注意到的细节,如今也一点点呈现在脑海中。
“【雷之挽歌·伪】!”在亚丁的记忆里,这是在测试自己【屏障】的强度时,哈维使用了这项魔法,貌似是......召唤雷电,附着在哈维的铁棒上,合成了一杆长枪。亚丁仔细回想着,仿佛自己的灵魂重新回到了那个时刻,哈维吟唱着魔法,身边的魔力化作雷电悄然聚集着。
静下心,暴风雨般的记忆片段在此刻化为一滴一滴的水珠,从亚丁的脑海缓缓划过,他反复观察着每一滴水珠,它们的形状、颜色、以及即将溅起的小水花......慢慢地,亚丁留意到,在哈维吟唱魔法的时候,那一段段极为轻微的震动声,犹如蜜蜂扇动翅膀的声音一般,从耳畔悄悄溜去,所幸的是,亚丁此刻抓住了它们的尾巴。
这种震动声,亚丁极为熟悉,这是催化魔法时,杂乱的魔力逐渐编织为成型的术式时,产生的奇妙声响,每当自己使用魔法的时候,亚丁的耳畔才会隐约响起这种声音。
不过,哈维产生的这段声音又与【治愈术】、【屏障】完全不同,亚丁睁开眼,细细琢磨着,这种奇怪的声音是施放术式时的副产物,那倘若知道了这段声音,是否可以推断出相应术式的施放方法呢?
亚丁略带兴奋地从床上坐起,尽管“魔法天赋理论”里说,无法理解特定术式的人,无论如何努力,后天也不可能学会,但是,这种方法值得一试。也许魔力本身就像是“乐器”,倘若能吹出合理的声音,就能谱成乐章。
亚丁平稳着自己的呼吸,开始释放着自己的魔力,很快便听到了这种细小的奇妙声响,不过,现在还很不规律,由于自己释放魔力十分随意,产生的声音也没有任何节奏可言。
“现在,小心些......”亚丁一点点调整魔力释放的节奏,让产生的声音沿着记忆中的方向靠近,一点点,又一点点......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亚丁仿佛听到身边一阵“嗤嗤”的杂音,就像是......雷电?
“加油,亚丁......”不知过了多久,亚丁逐渐摸清了一条大致的音轨,现在要做的,就是拼凑相应的音调了,“【雷之挽歌·伪】......”亚丁咽了口唾沫,轻声吟唱道。
“嗡——”话音未落,亚丁只觉浑身一震,一股巨大的疼痛瞬间贯穿了他的身体,直击他的大脑神经,“啊!”宛若一根钢钉砸在脑门,他一声惨叫,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