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韵楼,长安城出了名的酒楼,气势恢宏,占地极广,还经常举办一些诗文雅会和拍卖一些奇珍异宝,因此,这里常出入着一些贵族名流。落尘三人离开杨家后,因为城南的府邸还未修缮完,便住进了灵韵楼。
期间杨啸特意赶来赔礼,当日他忙于应酬不知此事,已经好好教训了杨启,落尘可是他二弟的救命恩人,现在杨家做的这出岂不是忘恩负义吗?如今落尘既然已经走出了杨家,在请回去也不是个事。
落尘到没有在意,示意杨啸不要在意,都是一些小事,说等在南郊安顿好以后再去拜访,杨啸这才很是愧疚地离开。
赈灾银一案被破已经过去三天了,可能一般的百姓无法知道一些细节,但是来灵韵楼的人可不一样,几乎都在谈论着有关话题。
“你说这吴录松的胆子还真大,居然想吞掉三百万两白银,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几辈子也花不完啊。”旁边一桌上的几位公子哥吃酒打诨起来:“现在好了,被抄了家,命都丢了。”
“可不是吗,最后还差一点成功了。”另一位接茬说道:“我听说,最后还是公主出了大力,才把银子找回来的。”
提起这位公主,整个长安城无论是平头百姓,还是达官贵人,对她的印象都是正面的,这和公主多年来的行事作风有关,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她是女流,与一些重大利益没有冲突。
赈灾银找回的日子,和杨家祖母大寿是在同一晚上,幸亏发生了这件大事,不然现在这里人的谈资恐怕就是落尘纵奴大闹杨家,最后被赶出来杨家的事情了。是的,最所有人看来,落石是被赶出杨家的,而不是自己走出去的。
“我们这位公主可是为国为民任劳任怨啊。”又一位接茬说道,然后压低声音:“不过我还听说,这件事背后还有人,没那么简单。”
“是啊,你想啊,单凭一个小小的兵部左侍郎,能干成这么大一件事?”
“你的意思是说,兵部~~~~~”
“嘘,你没看到薛陶坐那在那吗?话可不能乱说。”
薛陶,兵部侍郎薛利唯一的儿子,此时也和几位好友在这灵韵楼中坐着。
“怕什么,我就在这说说,难不成他还能带兵把我家给踏平咯?”
来这里哪一个不是背景深厚,有些人怕你兵部侍郎的权威,可有些人就无所谓了。
“哦!我到要听听你究竟要说什么。”薛陶早就听到了他们在谈论,此时可不能示弱。
身为薛利唯一的儿子,他可是从小就被培养的。这次的事,他也是知道一些内幕的,不过他老子告诫他的是:在外不能怂,不然就更说明自己有鬼了,以前怎么,现在就怎么样。
“吴录松身为兵部左侍郎,你爹可是他的直属上司啊!”对面那人也并没有怂,而是直接怼了过去。
一旁的人此时都没有吭声了,他们知道,现在的场面已经不是他们这样的级别能参与了。
“郑闽,你老子还是户部侍郎呢,这么说,前段时间户部一个主司贪污受贿,也和你老子有关咯。”薛陶回击道,户部的那个主司,可是户部侍郎的得力手下。
难怪这个人敢硬钢薛陶,原来他是户部侍郎郑牵的儿子。
兵部是大皇子的势力范围,而户部侍郎是二皇子的亲舅舅,这也导致两部的斗争激烈,户部不知道卡了多少兵部的军饷,而兵部又不知道虚报了多少的费用。而且这位贪污受贿的主司也正是大皇子拉下马的。
“薛陶,你不要血口喷人。”郑闽有些恼怒。
“我就说说怎么了,难不成你还让你家老子用银子把我们家填平吗?”薛陶把刚刚的话还了回去。
“你~”
“消消气,消消气,梦姑娘一会就出来,没必要把局面弄这么僵。”看到两位公子已经有要出手的冲动了,旁边的人急忙劝解道。
原来这些人今天这么凑巧都来这里,是因为长安花魁梦竹姑娘会来灵韵楼演出。说起这个梦竹,可谓是倾国倾城,不知道多少男人想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而最重要的是,相传她掌握着一篇琴谱,可以让人修炼出气,成为神秘而强大的修炼者。若不是她背后有人,恐怕早就已经有动手了。
在这片世界里,唐、梁、齐、椿四国并立,百姓数以亿计,然而修炼者却是凤毛麟角,他们神秘而强大,传说很多年前这片土地也是修炼者横行的时代,那是他们还经常出现在世人的视线里,以一敌万,千里之外取敌将首级。只是不知道后来怎么,这些修炼者似乎消失了,很难在见到。
落尘和旭晟一如既往的坐在一个角落里听着这些公子哥们的谈资,悠闲了喝着茶,旭晟如木头一样坐在旁边,至于雨晨,又和杨雯逛街去了。
“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连一个兵部侍郎都搬不动,看来力度还是不够啊。”落尘自顾自地说道。
“梦竹姑娘到。”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紧接着飘来一阵花香,这才看到一个婀娜的女子走到灵韵楼中间的圆台上。
一头乌黑的秀发及腰,头上穿戴着些金银玉钗好不华贵,一袭广袖莲花裙随风摇摆,尽管如此,也未能掩盖那婀娜的身姿。脸上带着一层薄纱,娇美的脸庞若隐若现,更添别样滋味,好一个人间尤物,果然是祸水倾国。
“今夜,应灵韵楼楼主之邀,小女子梦竹特来为在座的各位献上一曲。”梦竹尽显妩媚,坐下抚琴。
悠扬地琴声回荡在灵韵楼,刚刚还嘈杂无比,此时唯有琴音绕梁,一切都仿佛平静下来,即便是刚刚还怒火中烧的二位侍郎公子,此时也觉得心中平顺了不少。
“旭晟,这琴声你觉得如何?”落尘居然问向了如木头般木讷的旭晟。
“有些古怪,但并不算什么。”旭晟竟然还真的回答了。
坐在他们旁边的一桌公子哥有些看不下去了:“你们两个怎么回去,不懂在这瞎说什么,最好给我滚出去。”
长安城就这么大点地方,达官贵人的圈子大家都熟悉,这人看落尘面生的很,自以为是觉得是外地来的,因此没有什么顾忌。而且,这还是一个讨好梦竹姑娘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呢。
“哦,你是没有懂这个木头说的话的意思吧!”落尘到是没有在意,笑着解释道:“他的意思是,这首谱子太低级了。”
“嗡~”
琴音戛然而止,本来就安静,落尘的话像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座的人可都听的轻轻楚楚。梦竹自然也是听到了,停止了抚琴,看向落尘。
“蠢货吗?居然想以这个办法来引起梦竹的注意,找死吗?”有人在嘀咕着:“这人是谁啊?”
“不知小女子哪里有弹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公子支教。”梦竹的声音很好听,让人骨头发酥的那种。
“不是说你弹的不好,而是说你弹的对身我边这个木头无用而已。”落尘微笑依旧,淡然自若。
梦竹听到这话,目光一凝,看向旭晟,发现这人果然如木头一般,对自己并不理睬,难道是自己的魅力下降了?
“喲,这不是前几天被杨家赶出来的乡野村夫吗?怎么,如今又来这撒野了?”就在梦竹疑惑时,已经有人认出了落尘,在场的很多人,当时也去给杨家祝寿了。
“怎么?还没被打够?”落尘笑着怼回去,这个人当天也是被旭晟当做从犯打了一顿。
“你~”那人十分恼怒,这毕竟是个丢人的事情,尤其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众提起,最主要还当着梦竹的面。
“就是你纵仆把杨启的腿打断了?”薛陶眯着眼看向落尘。
杨启的老子是薛利的下属,自然而然地杨启也是跟着薛陶混的,当日他不在场,没能看到这一幕,如今碰上了,总得为自己兄弟讨点面子回来不是。杨启正是因为腿断了,还在家里躺着,才没能来这。
“对,就是我。”落尘很是随意的承认了,本就是这么一回事。
然而落尘的回答在众人看来是无比的嚣张,都在想,这人是不是脑袋秀逗了。
“好,很好。”薛陶也是被这回答怼住了,楞了一下神采说道:“希望你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薛陶这是动了杀机,赤裸裸的,在座的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你说你一个都能被杨家赶出来的人,怎么又去招惹一个薛家呢?这可以长安城内真正的一流家族啊,手握重权,而且还是和大皇子这样一个可能成为未来皇帝的人捆绑在一起的。
“呵~薛陶,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着是要杀人啊!”郑闽这个事站了出来,他才不管认不认识落尘,只要能和薛陶对着干就行:“这位公子,可否来过一叙,我保证明天的太阳会又大又亮。”
一旁的人再一次乖乖把嘴闭上,两个公子哥又开始了。
“以今晚的月色来看,明天阴云密布的可能性极大,所以说呢,明天还真的有可能看不到太阳。”落尘笑着说道:“我这个人比较懒,懒得动,郑公子,来,我们隔空碰一个。”
郑闽一愣,他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拒绝他,但是话都说出去了,也只能尴尬的隔空和落尘砰了一杯,然后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不止是郑闽,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个乡野村夫是不是傻,得罪了兵部的两位侍郎,如今有个一个户部的大腿给他抱,他居然不要!
“哈哈,郑闽,你这热脸贴冷屁股的本事到是真不错。”薛陶哈哈大笑,尽是嘲讽。
在场的只有薛陶在笑,其他人可不是一点都不敢笑。他们是真的怕薛家会用银子把他们家填平。
“这位公子,晚些时候,可否来我船廊一叙,小女子有些音律上的问题想请教公子。”这时,一直没有说话话的梦竹突然发声了。
所有人在次惊呆,他们不知道想过多少办法,用过多少手段,都没能得到梦竹的邀请,而眼前这个乡野村夫居然怼了两句就成了,早知道他们也这么干了。
“算了,今晚我还有约,就不去打扰姑娘了。”落尘再一次拒绝,干脆利落,似乎都没有考虑。
“乒~”在场似乎听到了无数声心碎,居然有男人拒绝了梦竹的邀请,这人还算是男人吗?
“小子,你太嚣张了,我现在已经忍不住要打你一顿了。”薛陶见落尘犯了众怒,而且他本身就想弄死对方,因此竟是想在这灵韵楼中动手。想着回去认个错,最多也就罚个在家反省。
薛陶这一说,立刻引起了在场所有公子哥,包括郑闽在内,纷纷指示着自己的随从向着落尘看去。
旭晟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随时准备再暴打这些看不顺眼的公子哥们一顿。
“我看是谁敢在灵韵楼动手!”就在大战一触即发之际,一道严厉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