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清进入南狄草原的时候,渡魔经基础篇已至大圆满之境,一路走来留下尸骨无数,期间遇见的一个山贼头领,居然还是位修真者。
也就基础功法五六层的样子,应该是机缘之下得到的传承,不过堂堂修真者居然落草为寇,遇见方云清也算是他倒霉。
没有花费多少手脚将其斩杀吸光血肉精华,所得到的血肉精华,让方云清眼中精芒大盛,只此一人堪比普通人百倍。
“果然,修炼者体内含有的血肉精华比凡人高出百倍。”
方云清下定结论。
南狄大草原之上的翰海牧场方云清曾经来过,此次前来也算是轻车熟路。
只不过越往南狄草原深处前进,一路所见的景象的方云清一阵蹙眉。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方云清看着眼前成堆的牛羊尸体,向着一旁神色哀默的老牧民询问。
“瘟疫,蝗虫,旱灾,这是天谴啊!大雪山上的神灵抛弃了他的信徒。”
那老牧民嚎啕大哭,指着远处的一座巍峨的大雪山不停的咒骂。
方云清沉默,径直离去。
几日之后,方云清发现一个规律,让他有些不安,就是越靠近远处那座大雪山,自己修炼所需要的那股气,也就是魔气,就越稀薄,反而天地灵气随处可见。
路过一处干枯的湖泊时,方云清驻足良久,这里他曾经来过,以前清澈见底的湖水,如今已是干渴。
期间遇见过一群蝗虫,遮天蔽日席卷而过,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而最让方云清惊骇的是,这些蝗虫浑身漆黑,眼珠血红,很是诡异,而且不仅啃噬草木,那些成堆的牛羊尸体也不放过。
万幸,对活着的人畜还是存有惧怕,不然将会是一场灾难。
方云清在瀚海牧场见到了北堂禹卿,聊了彻夜。
此时的北堂禹卿已成为筑基期修真者,方云清为他贺喜。
这一夜,北堂禹卿并没有询问方云清这些时间所发生的事情,他明白,方云清若是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自己问了也是白问,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二天,方云清告辞,北堂禹卿打马相送。
“扶风国可不是什么善地,万事小心。”
北堂禹卿叮嘱。
“我晓得,草原上恐有大变故,你自己小心。”
方云清看着远方的巍峨雪山,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起来。
“变故已经发生了,我会小心的。”
北堂禹卿苦笑,今年瀚海牧场马匹牛羊死去大半,损失惨重,但北堂家属于修真家族,这点损失还是可以承担,只是草原之上的牧民,怕是会很难熬。
“走了,很快我们就会再见。”
方云清挥了挥手,正要离去之时一阵禽鸣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天空中,一只血红色的禽鸟正被一群模样一般但颜色却有所不同的禽鸟围杀,大片的羽毛如雪花般落下,不时有禽鸟坠地,发出嘶鸣。
“这是什么禽鸟?如此神勇,面对围杀却是毫不畏惧。”
方云清向着北堂禹卿询问。
“绯红冬青,海东青之中的异种,据老牧民口口相传,它被族群视为不详,只要见到必然上前围杀,分而食之,我以前以为只是一个传说,没想到居然真的有这种异禽。”
北堂禹卿娓娓道来,话一说完就发觉自己的话语有些问题,侧头看向方云清,见他一脸温和的笑意注视着前方天空中的绯红东青,一副并未发觉的样子,暗自松了口气,同时心中隐隐一叹。
发生在方云清身上的事情,他通过自己的渠道早已了解,北堂家在南狄草原或许有一些份量,可在武安国就鞭长莫及了,他并不能帮上什么。
“看来是支撑不住了。”
方云清突然间说道,北堂禹卿闻言转过头,发现那只绯红东青在撕裂几只普通海东青之后终于力竭,向着地面坠落,而其他海东青紧追而下,利爪尖隼不停的撕扯绯红东青。
下一刻,方云清动了,伸出一根手指向着那绯红东青,瞬间十几道道黑色剑芒脱手而出,电光火石之间将围杀绯红东青的海东青斩杀,轻松写意至极。
“这是?小五行剑诀?”
北堂禹卿吃惊,方云清修炼有小五行剑诀他知道,也见识过,可之前并不是黑色剑芒,而是黄青蓝赤黄五色,并且一次性发出的数量也觉没有十几道之多,况且还如此轻松写意。
并且,这剑芒之上隐隐有股气息让北堂禹卿感到不安,浑身真元有些躁动,仿佛如遇天敌一般。
“走了,不送。”
方云清拍马疾驰,路过绯红东青的时候,弯腰一把将它提起,就此远去。
自此之后的几个月之中,南狄草原之上多出来一名白发黑衣青年,头顶盘旋着一只绯红东青,一路向南,牧民见之纷纷远远避开,视作不详之人。
三个月之后,扶风国与南狄草原的边界处,方云清盘膝而坐,渡魔经在体内运转,一层朦胧的灰雾将方云清的身形彻底掩盖。
方云清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一整天了,他行至此处偶有所感,当即盘膝而坐,运转渡魔经,开始修炼。
可此次修炼与一样不同,持续时间变的很长,而方云清则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魔气正在气海中缓缓下沉,收缩,凝结,他隐隐有了某种猜测。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午夜,方云清身上的浓浓灰雾,猛的扩展到十丈范围大小,而方云清在其内缓缓睁开双眼,张开嘴巴猛的一吸。
就只见那扩散至方圆十丈的灰色雾气,突然收缩,直接没入方云清的口中消失不见,露出其中方云清的身形。
“所谓筑基,原来如此,自己以前的认知是错误的。”
方云清神色激动,原来不借助外力也能筑基成功,这与自己先前的认知大相径庭,并且他隐隐有所感觉,似乎这样才是最为正确的筑基方式。
内视自己的丹田气海中,在哪里有一座黑玉道台正散发着黑芒。
黑芒闪烁间有黑雾吞吐,那是较之前精纯了不知道多少的魔气。
黑玉道台之上有神秘符文篆刻,有隐隐约约的诵经声传出,低沉而又阴森,没有佛经道经的平和之感,却带着暴虐杀伐之气。
“是渡魔经。”
方云清喃喃。
一段诡异的经文从方云清口中吐出,一股灰色雾气从他身体之中窜出,在他身前凝结。
“凝。”
方云清一声低喝,悬浮在身前的灰色雾气猛然翻滚起来,一只漆黑如墨的魔爪从中探出,直接抓向了前方一块万斤巨石。
“嘭。”
一声巨响传来,方云清身前的那块万斤巨石应声而碎,化作漫天碎石飞舞。
而方云清的身体一阵摇晃,有些脱力。
“威力虽大,但消耗同样恐怖。”
方云清重新坐稳身子,调息起来。
这一术法正是渡魔经进阶筑基期以后才能施展的神通“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