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实，我……是虚幻？
“丘小白，你在跟谁说话呢？”
丘小白还沉浸在弦月的话里，才发现杨也醒来了，正撑着身体坐起来。
“这结界……”他抬头四顾，“是陈笑天留的吗？”
“嗯，没错。他说让我等你醒过来。”
“他去追弦月甲了？”杨也看了她一眼。
“对，不过……”丘小白迟疑地说。
“不过什么？”
“弦月甲在我这里。”
“……什么？”杨也一脸的不可置信。于是丘小白便把他们晕厥之后发生的事情，简单告诉了他。
“你是说……弦月甲现在在你的指甲上？”杨也盯着她手指上那暗淡无光的蓝白图腾，似乎五味杂陈，呼吸变得急促。
“它为什么选择你？”杨也突然开口问。
“这……”丘小白被他急切的眼神吓了一跳，她想过没有人相信这件事，但没有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和迫切，“哈，那个，我说出来你估计很难接受，它说因为我的歌声足够自信……”
果然，杨也皱着眉头，半晌无语，像是不相信丘小白的说辞。
“它在哪里？能不能叫它出来，亲口说？”
他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如果说丘小白在片刻之前感受到他变得温柔，那么这一刻，这种温柔突然荡然无存了。
“你等等，我问问她吧。我确实不够格，也不想霸占着这么个……你们都觉得好的东西。”
丘小白本来心意就不太坚定，便把脸朝向一直在身侧的弦月，疑惑地看着她。
弦月摇了摇头。
“不行，我们互相选择之后，只能让你一个人听见、看见。”
丘小白无奈地笑了一下：“我的意思是，你看虽然我们完成了仪式，但你还有可能换个主人吗？更厉害或更有潜力的？”
“不可能！”弦月有些生气，“你这不光侮辱了我，还侮辱了你自己！”
丘小白：“但我确实……”
弦月：“你不是想成为灵魂歌姬吗？”
听到灵魂歌姬四个字，丘小白深吸了一口气：“好吧，我想成为灵魂歌姬！”
“你……”看着丘小白又对着空气说话，杨也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丘小白：“她说不行，别人听不到她。”
“它在哪里？”杨也又问。
丘小白指了指旁边。
杨也瞪着她所指的位置瞅了半晌，懊恼地叹了口气：“连我的天眼都看不到吗……”
“当然了！上古神器的灵识，是意识中的产物，和通常法器的精魂是有差别的！”陈笑天突然从天而降，在他们旁边砸出一个深坑，激起了数尺高的草和泥。
杨也登时抱起丘小白，原地跃出数丈之远。
“笨蛋！待在结界里！”陈笑天大声吼道。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丘小白还没来得及尖叫，铺天盖地的蝙蝠从天而降，朝着她和杨也扑来。
“丘小白，躲到我身后！”杨也脱口而出，掌心中的法印不知是什么时候结的，一股狂风伴随着咔咔咔的声音刮出，在他们和蝙蝠之间筑出一道冰墙。
在蝙蝠的翅膀扑腾的缝隙中，在风墙合拢的最后一瞬，她看到一道寒光闪过，墨兰落在一旁，森冷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在蝙蝠们咔哧咔哧撕咬着冰墙的时候，墨兰冰冷的声音传来：
“解叶上人，本已达成和解，我们意欲离开此地，你偷偷追踪我们，又是何意？”
“福神大人，这就是你恶人先告状了，刚才明明是你对我们施了法，先把我们迷晕在此处。你不解释一下，你这些行为的迷惑之处？”陈笑天笑道。
“哼！”墨兰鼻子里哼出一声，“你的心魔，倒是有意思。恐怕你不是凡间一个散仙游神那么简单吧……”
陈笑天一沉声：“废话少说！你最好召回你的蝙蝠，放了那两个小孩儿，不然，刚才的旧恨新仇，我会数倍奉还！”
说完，风声猎猎。
陈笑天纹丝不动，只是撑开手中折扇，轻轻一扇。周围却已有数股风潮从四面八方涌来，合成一根三米粗的风柱，那风柱往天幕上汹涌而去，竟直直抵向空中挂着的半圆的月亮。
“不好！老大的杰作！”墨克尖叫一声。
墨兰吃了一惊，便听嗤啦一声，天幕像一张画布一样，被风柱冲出了一个洞，顷刻间变得皱巴巴的，慢慢消散在风中。
然而，五月并没有像墨克料想的那样浮现，他悄声问：“老大，五月呢，这是怎么回事？”
“闭嘴！”墨兰不耐烦道，“弦月甲已经出世了，怎么还能有异象？”
让他生气的并非是五月可能暴露，而是陈笑天不动声色间，就看穿了他的法门，不动声色间，就用物质系法术，跨维度摧毁了他的神来之笔在意识领域的杰作……
眼前这个对手，或许比他想象中还要可怕。
此时的夜空弦月高挂，除了多了几丝流云，和刚才并没有什么差别。
“哟，福神大人大费周章遮了天幕，但到底遮了个啥呀，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出来。”
陈笑天笑呵呵道。
那风柱已然收回在他身前。
“你……”墨兰咬着牙，“你若答应把弦月甲让与我，我便放了他们。”
“什么弦月甲？”陈笑天装傻充愣，“福神大人你若是存心想欺负我们，也不必找借口了！如今闹出这么大动静，二郎神庙朱子真的人恐怕已经在赶过来了……”
墨兰眯缝着双眼，似乎心有不甘，在他和陈笑天对峙的功夫，耳边的蝙蝠不断飞来又离去。这时，在他身前捏着法诀摆好作战姿势的双手突然放松下来。
他似是做出了决定：“也罢。许是一场误会，那弦月甲估计在刚才你我打斗那会，便已找到新主人，所以才消失了吧。”
说话的功夫，杨也筑的巨型冰铃上成吨的蝙蝠，便已消散开去，潜进了林中树叶里。
“哦，原来刚刚福神大人追踪的幻影，就是弦月甲？”陈笑天故作惊讶。
“你当真不知那弦月甲的去向？”墨兰问。
陈笑天天真地说：“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你若不说，我还不知道那幻影就是弦月甲啊……”
杨也松了一口气，收了风墙，便拉着冻得瑟瑟发抖的丘小白朝陈笑天的方向走去。
“臭猫妖！看招！”墨克邪邪地笑道，数对血红色的利爪朝杨也飞来，杨也下意识地带着丘小白往旁一躲，随即双掌释出冰魄风刃，朝墨克出手的方向打去。
“啊！”
“不好，丘小白！”等杨也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丘小白已经被一条长长的鞭子卷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