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年的夏夜,就在新闻联播播放的同时,在上海市杨浦区诞生了一个重达9斤1两白白胖胖的巨婴,这个巨婴创下了当时医院新生儿的体重记录,也注定了他的这一生不会平淡。因为我白白胖胖的,所以我爷爷给我取名为皓皓,皓字本意就是又白又胖的意思。一个家庭迎来了他们期盼已久的小成员,家里人都非常开心,邻里街坊都纷纷来串门,一睹这个从诞生就创下记录的巨婴。
在此,我要先向大家介绍一下我的家庭成员,我们家算是个大家庭,父母两边加起来成员很多。先来介绍父亲这边,当时家里四代同堂,最年长的就是我的曾祖母然后就是我爷爷奶奶,我以及我的爸爸和妈妈,再来是我的大伯,大伯母(一年之后我的堂弟出生了)。在当时的社会来说这样一个家庭成员数量绝对不算多,和我妈妈那边比起来真是少太多了。说到我妈妈这边就必须先要说一下我外婆家也是四代同堂,父母两边都是四代同堂的家庭那就是少之又少了,所以很多人都说我们家风水好,将来必会大富大贵(以前也就是一句玩笑话客气话,谁成想多年之后也算是灵验了吧)。好了,来介绍一下外婆家的庞大成员吧,首先就是我的外曾祖父,然后外婆外公,接下来就是我妈妈他们七个兄弟姐妹了。兄弟姐妹中最大的是我姨妈,接下来是大舅,二舅,三舅,四舅,我妈行六最后是小舅舅。在我这一辈中我是第五个出生的,上面有两个表姐,两个表哥,之后出生的是两个表妹,说来也巧都是两个。老一辈的取名似乎都讲究个论资排辈,名字都是三个字,中间那个字必须音同可以字不同,排到我们这一辈中间的字是Yi(四声)。顺便提一句奕铭并不是我的本名哟,是后来改的虽然延续了这个传统,之后会讲到改名的故事,也算是天降奇缘。
好了,介绍完家庭成员该开始说我的故事了。为什么说是不完整的童年,主要是因为我在小学前的记忆几乎是没有的,五年的小学生活记忆也都是零零碎碎的片段,很少有完整的故事。以前并不知道也不怎么在意为什么会这样,也是后来长大以后接触到一些心理学的知识才知道这是潜意识引起的选择性遗忘。为什么会这样呢?那就一定要说到我父母的离异了,我父母在我四岁时就离异,当时的我根本没有这个记忆,也是长大了听爷爷奶奶说的,至于为什么会离异,那就听过好几个版本了,我也不想去求证,事实已然这样又何必去追寻他们的伤口呢。大部分离异家庭的孩子总会跟着父母其中的一方,虽然当时法院似乎是把我判给了妈妈,可是我几乎还是被爷爷奶奶从小带大的,因为他们离异之后我父亲就去了当时还是经济特区的深圳发展,奔波于香港和深圳两地之间,而我母亲也在我十岁那年去了日本定居(之后会补充这一部分的内容)。
既然是潜意识的选择性遗忘,那必然说明了遗忘的部分都是并不快乐甚至悲伤的记忆,虽然小时候的记忆中还是会有一些不想被记住的片段,那只能说明我的潜意识还不够强大。我并不知道自己小时候是个怎样的孩子,是调皮还是乖巧,是学霸还是学渣,但是从爷爷奶奶的描述中,我小时候应该还算是个不错的孩子,至少在小学的时候我清楚的记得我还是个小队长,哈哈。中国传统九年义务制教育中有一个不可或缺的活动,这个活动定期或不定期都会举办,有的人很喜欢有的人却非常讨厌,这个沿袭至今的活动叫做“家长会”。这个特殊的活动现在应该已经演变成特定的组织了,形式上发生了巨大的进化,可根本上来说还是一个家长们聚在一起讨论或者被讨论自己孩子的盛会。可是我的父母从来都没有出席过这个盛会,每次受邀参加也是唯一能参加的也只有我爷爷一个人,因为我从小的学习都是爷爷从旁辅导,爷爷以前也是知识分子,是国企纺织厂的财务总管,不管以前还是现在也是相当牛的职务啊。虽然别人都是爸爸妈妈,只有我是爷爷参加,可是爷爷从来都不会觉得尴尬,和其他父母也都聊的很来,爷爷在家长会的人缘那是相当的好,可谓是家长中的大家长,地位超然。这也许是我小时候唯一值得骄傲的地方,可是每当别人问起我父母的时候,爷爷也总是礼貌的微笑,一句在国外定居轻轻带过。
小学五年的回忆加起来应该还没有一部电影长,所有同学老师的名字和样貌几乎都没有印象就不要说什么托儿所幼儿园了。虽然记忆不多但是小学时期的生活却是越来越优越,由于父亲在香港深圳两地事业发展的很顺利,家里的经济条件也越来越好,在整个街道我们家都是第一户装电话的,第一户有大彩电的,第一家有空调的,也是第一户家里有私人轿车的。在那个年代有一辆全进口的汽车真的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那时候每次父亲回来看我们都会开着他那辆墨绿色的TOYOTA在本来就不宽阔的巷子里转来转去。我们那个街道大概也有一千多户人家,至少一大半的人都认识我们家,也完全是拖了老爸的电话,彩电,空调,汽车的福,常常被人家来串门。小时候住的是上海最具特色的石库门房子,天气好的时候晚饭大家都是把桌子椅子搬到弄堂里,大家排排坐一起吃饭一起聊天小孩子一起玩耍真的是一道特殊的风景线,现在的邻里街坊几乎都互相不认识,人情冷漠,以前的那种弄堂文化也永远遗留在历史的长河里了。
小学时期印象深刻的事情应该只有三件,第一件事就是我爷爷得了黄疸肝炎紧急住院,刚开始的时候爷爷是住在隔离病房,我们家属都只能透过玻璃看望,家里人也都做了相关的检查确保没有被感染。那时候我才两年级,并不知道爷爷的病有多严重,奶奶也很坚强,在我面前从来都没有流泪过,只是有时候会自己偷偷的在床上流泪。那时候父亲在香港深圳两地的事业已经渐有起色,可是因为爷爷的病也只能抛下一切赶回上海,拖了关系转去了上海瑞金医院找了最好的医生帮忙治疗。大概经过了两三个月的治疗后爷爷的病情终于好转,可以出院回家养病了,记得爷爷回到家的第一天,我放学回到家知道爷爷回来之后立马冲到了爷爷床边,可是当我注视着爷爷那张黄的有些可怕的脸时我突然吓哭了,毕竟当时只是个小孩子,奶奶马上把我抱到一边安慰着我,不记得说了些什么话才把我安抚下来重新回到爷爷的身边握着爷爷的手,爷爷看着我还在抽泣的脸慈祥的笑了。
第二件事就是在我十岁那年老妈去日本定居了。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很流行去日本打工或者嫁去日本生活,老妈也是赶了当时的流行,再经朋友的介绍后认识了一位当时在上海出差公干的日本人。两人总共大概也只见了两三次面就定下婚约开始办理去日本的一切事宜,在家里人帮我过完十岁生日后不久,老妈就要启程去日本生活了,还记得那天在机场哭的死去活来抓着老妈怎样都不肯放手的自己硬是被爷爷奶奶拉离了老妈的怀抱,老妈自然也是哭的不遑多让,毕竟也是要离开自己的孩子去一个当时来说相当遥远的陌生地方生活。那时候家里已经有了电话,当老妈经过几个小时长途跋涉之后给家里来了报平安的电话,我记得我当时好像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在电话的这头不停的哭闹。反正也不记得持续了多久,总之那段时间每到晚上睡觉就一定要先哭闹一翻,哭到累才能睡着,可是往往半夜又都会哭醒,也许刚离开母亲生活的孩子都会这样吧。
第三件是我五年级下半学期的那场大病了,那一年过完春节才开学不久,好像是三月吧,一开始只是每天有些低烧并没有其他什么不适,每天吃着退烧药坚持上学,毕竟马上要毕业考中学了,家里给予了很大的希望。可是坚持了一周之后就坚持不住了,热度从本来的几分变成了38度甚至39度以上,去医院挂了三天的点滴任然没有任何好转,验血验尿除了轻微的炎症什么都验不出,医生建议转去市里的大医院就诊。得不到医生确切的答复爷爷有些着急了,大医院的名医门诊虽然不像现在挂号这么夸张但是以前也不是很方便,于是爷爷打了电话给在香港忙于事业的父亲,让他帮忙找一下关系。于是乎老爸又找到了瑞金医院的关系,直接帮我安排住进了单人的病房,住院那天我清楚的记得老爸是在医院门口和我们碰面的,老爸把我在背上一路到病床,在我的记忆中那是老爸第一次背我也是人生唯一的一次。老妈每周都会往家里打一次电话,在得知我高烧不退已经住院的消息后也不顾一切的赶回了上海赶回了我的身边,那时候在医院的病床边应该是我记忆中最早和父母同框的画面。那时候老爸老妈,爷爷奶奶,还有舅舅们表哥表姐们都轮流来医院看我陪我,虽然那段时间每天一半的时间都在挂点滴,每天早晚都要被抽血检查,可是那段本应该很难过无聊的日子却在我的记忆中显得有一些快乐。
我的小学生活大概就是这样了,简短的一章就讲完了,其他的一些零散的片段也整理不出什么完整的故事,相较与大部分同龄人来说,我小学及之前的记忆实在少的可怜,真正的人生应该要从中学开始说起,上了中学之后记忆才比较完整,随着年龄的增长故事也变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像是TVB的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