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门不戴身份证?”杨之临身体从驾驶座里侧转过来,惊讶出声。
出门必带身份证,否则干啥啥不行,这点云想还是有理论知识的,这会儿猛然实践操作,她是懵的,顶着对方大惊的神色,缓缓摇头:“我忘了。”
杨之临无语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没有身份证,酒店住不了,有点别的意外可能就会被以失踪人口查了。
“对不起,我出门急,我真的忘了。”云想诚恳的道歉,她自知之明的觉悟非常高,知道自己拖了后腿。道完歉抬头,一本正经的询问:“该怎么办?”
杨之临怎么知道怎么办?他也是懵了。对策还没想出来,只能沉默应对。
马上到云镇入口,车速明显慢了下来。
突然,杨之临摘下鸭舌帽,抿着嘴操着方向盘拐了一个弯道,停在一旁小道上。
“等会你别坐着,你缩在这里。”杨之临下车来到后车座,指着右道车门:“你骨架小,缩在这里也不会太突兀,一会儿他们检查的时候,你尽量缩着,不许冒头。”
“这样吗?”云想依言开始缩,整个人以非常没有安全感的姿势缩在一起,抱着双腿楚楚可怜的望着他。
面包车总共有三道车座,最后一排是空的,是杨之临特地收拾出来,以后是要铺上褥子睡觉的地方。云想不能缩在那里,一览无余反而容易被人察觉。
杨之临摸了摸鼻子,不自在的移开视线:“对,就是这样,一会儿你就这么办。”
解决办法敲定,两人心头都松了一口气。
说是检查身份证登记,其实就是随便走个过场,进入云镇比两人想象的要简单许多。
成功进入云镇后,云想才恢复坐姿。
“谢谢你啊,我第一次出门,懂得不多,我以后会尽量不给你添麻烦的。”
云镇很大,房子建的很密集,杨之临熟练的拐弯,进入到镇中心,“没什么,出门就是要互相照料,只要不故意惹事,别的都行。”
到了一家小酒店门前,杨之临熄火开门。
“在云镇我们只留一天,要买什么你赶紧去买,司机我会去找的,照顾好你自己,其他的别操心。”
开了两间房,杨之临递给云想房卡,上了电梯,他才开始叮嘱。
云想点头:“我知道了。”
两人的房间是紧挨在一起的,云想进门后又探出头:“一会儿我把房钱给你。”
一句“不用了”还没说出口,云想的房门就关上了,杨之临无所谓的耸耸肩,进了房间。
小酒店肯定没大酒店好,房间也小,设施还算齐全,就是空调看上去很老旧,不知道能不能开。
杨之临怕冷,他穿的单薄,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找空调遥控器,想把房间弄热乎。找了一圈没找着,摁了一下前台服务,才知道情况。
现在才是入秋,正是不冷不热的时候,各房间的遥控器都被统一收回了。
最后在杨之临的强烈要求下,服务员把遥控器送了上来。
……
云想进了房间,从包里拿出洗漱用具,草草的收拾了一下,就裹进被窝睡觉了。她再次发挥了一秒入睡的神奇技能,杨之临拍她房间门都没听到。
许是高度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放松,这一觉云想睡得很沉,再次醒来,已是凌晨五点钟。
这是她在家长久以来养成的固定生物钟,雷打不动的那种。
醒来第一反应就是饿。
想吃饭。
云想收拾好了下床,换上了包里的另一套衣服,把身上的这套洗了打晒,才拿上一百块出门了。
这个时间点,只要早餐店欢迎人。
“老板,要一屉小笼包,一碗胡辣汤。”云想喊了一声,找了一处离门最远的位置坐下。
这会儿吃饭的人不多,老板也闲,亲自擦着手过来问:“姑娘,包子你要什么馅的?”
云想眨了眨眼:“小笼包啊!”
小笼包是肉馅的,她肯定是吃肉的。
老板笑了笑,主动为其介绍:“是这样的,我们这儿小笼包,有鸡肉馅的,猪肉馅的,香菇鸡肉馅的,还有白菜豆腐馅的……姑娘你看,你要哪种?”
云想没在外面吃过早餐,在家吃时,无非就那一种,豆浆油条肉包子,一吃就是十几年,现下听到这么多种,无知的窘迫顿时席卷了她,她不好意思的垂眸:“要香菇鸡肉馅的。”
“好嘞!”老板响亮的应了一句,擦手的手巾随意的搭在肩上,跑到门口去忙活了。
吃完饭结账,云想逛到一家小超市门口,盯着禁闭的大门看了几分钟,然后果断原路返回。
太早了,还是回酒店在睡会儿吧!
前台服务换了人,值白班的来换班了。
云想摁着电梯,红色的数字不停地跳动,随即跃至到一楼。电梯门开,云想没有看清,里面的人慌慌忙忙的出来,大吼着:“120,快打120,有没有人啊?”
云想这个大活人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电梯门重新关上,她才看清刚才撞着她人的模样。
手指比脑子灵活,120拨打出去的时候,她还没回过神来。
满目的血充斥在她的眼眶里,身上也沾染了斑斑血迹,想必是刚才撞得那一下染上的。
那人前襟沾满了血,怀里还抱着一个人,悲痛的语调回荡在空旷的大堂里:“你们帮我叫救护车啊,他快不行了,你们帮帮我啊!”
前台服务慌了神,手忙脚乱的打了120,这才想到奔过去帮忙。彼时,云想已冲了过去:“怎么样,他怎么了?”
被抱的人腹部处插着一把短刀,刀柄裸露在外,刀身只露出稍微一点点,鲜血自那里喷薄而出,丝毫没有止息的意思。
云想手脚麻利的脱下外套,摁在伤口处:“别急,救护车马上就到。”
救护车鸣笛闪烁而来,担架随之落地,云想扶着那人在担架上躺好,刚想后退离开,就被人拥上了救护车。
“伤口需要马上止血,剪刀……”
“撕拉”一声,布条碎成稀巴烂的声音,伤患瞬间裸体。
云想偏过头,不想再看。
“止血钳……”
随车医生忙忙碌碌的喊着,衬着车里另外两个闲人有点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