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才刚刚亮,凌风雪就悄悄的出了华清宫。她急着赶去九幽殿,却没有发现跟在她身后的冰羽澈。冰羽澈一晚未眠,第二日,他察觉到凌风雪出了门,便跟了上去。凌风雪到了九幽殿内以后,拿了那本古籍,便又匆匆赶往雪山。因为九幽殿内有禁制,所以冰羽澈只好等在外面,等凌风雪出来以后,冰羽澈又跟了上去。
一路上,弯弯绕绕,大约半个时辰以后,天空飘起了雪,越来越大,温度也越来越低。凌风雪顾不得那纷纷在她身上融化的雪花,只是一味地向前赶去,冰羽澈与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这空旷的雪山,只见两道白色的身影疏忽闪过。
终于凌风雪停在了一个冰洞的面前,下一刻,冰羽澈便亲眼看到了自己的徒儿变成了当今帝君凌风雪,他的眸子暗了暗,却没有上前,只是静静的看着凌风雪。凌风雪轻轻一挥手,冰洞打开了,下一秒,凌风雪便消失在了洞口,冰羽澈向前查看,发现这冰洞上竟有上古结界,这结界是单向的,意思是只有设结界的人才可以打开。
凌风雪进了结界以后,又在洞口加固了一层结界。然后,凌风雪便一挥手召出了九歌。九歌在凌风雪白皙的手中显得愈发的红艳,通体散发着耀眼的红光。凌风雪又幻化出一只通体洁白的瓷瓶,那只瓷瓶显得小巧玲珑,却可以纳下百川,容量极大。
凌风雪打开了瓶盖,松开了手,那白色的瓷瓶就这样悬在空中。剑锋微转,下一刻殷红的鲜血从凌风雪的腕间留下,顺着九歌一滴滴流入瓷瓶中,那瓷瓶因吸收了凌风雪的血,变得鲜红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凌风雪那只拿着剑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一滴鲜血顺着九歌落到了雪里,瞬间,一片雪花尽融为了血水。
凌风雪稳了稳心神,剑锋微一用力,更多的血从凌风雪腕间流落,凌风雪的脸色也渐渐惨白起来,白衣胜雪,血红似枫,美的令人窒息。终于凌风雪撑不住了,九歌一下从她手中滑落,凌风雪一挥手,那只瓷瓶稳稳的落在她的手中。凌风雪将瓷瓶收了起来,随意将手腕上的伤包扎了一下。凌风雪暗暗的运转了一下灵力,发现自己的灵力很微薄,赤子之血的保存必须要大量的法力,所以凌风雪才选择将法力注入到九歌上,再通过九歌将血引到瓷瓶里,只是如今自己该怎么回去,只怕连御剑都是问题了。
凌风雪不禁担心起冰羽澈见不到他会不会很着急,她强忍着铺天盖地来的睡意,一挥衣袖,打开了冰洞的门。冰羽澈在门外等了大约两个时辰,才见到凌风雪面色苍白的走了出来。凌风雪走了几步,一下倒在了地上。冰羽澈在凌风雪倒下的那一刻便奔了过去,稳稳的接住了凌风雪。一瞬间,冰羽澈甚至觉得她比这雪山上的雪都要凉。
冰羽澈心下焦虑,道:“雪儿,雪儿。”凌风雪一动也不动,只是静静的闭着眼睛躺在他的怀里。冰羽澈望着凌风雪苍白的脸,眸中划过一丝沉痛,他轻声道:“雪儿,我知道你是凌风雪·····”还未等他说完,凌风雪那一袭白衣就渐渐变成了红色。
下一刻,凌风雪睁开了眼睛,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她伸出一只手覆上了冰羽澈的脸,轻笑道:“师尊,我没事。”冰羽澈见凌风雪变化如此迅速,也没有说什么,昨晚他查阅了一晚上的古籍,得知,凌风雪应是双面性情的人。古籍上记载,仙界第一任帝君便是如此,可仙界第一帝君是从炼狱出来的,那,凌风雪,也是吗?
想到这里,冰羽澈放缓了语气,道:“雪儿。”凌风雪闻言,展颜一笑,道:“师尊知道了,真不愧是第一仙师。”冰羽澈又道:“为什么?”凌风雪盯着他的眸子,漫不经心的道:“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还是·······”冰羽澈顿了顿,道:“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凌风雪靠在冰羽澈的身上格外的开心,于是很爽快的答道:“我不知道,不过可能是她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或者是”说道这里,凌风雪感觉腕间一痛,瞬间心下了然。冰羽澈见到凌风雪忽然停下了,追问道:“或者是什么?”
凌风雪悄悄的拢了拢衣袖,笑道:“我也不知道,师尊自己问她不好吗?”凌风雪此时只感到一阵阵痛意从手腕蔓延到四肢,她缓缓的放慢了呼吸。冰羽澈道:“你当真不知?”凌风雪笑道:“我怎会知?师尊是怎么来这里的?难不成是想我了,特意跟来的?”冰羽澈闻言,声音清冷的道:“我有些担心,所以跟过来看看。”
凌风雪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她此时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凌风雪伸出手环在了冰羽澈的腰上,冰羽澈微微一顿,似是想要挣开,凌风雪轻声道:“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好不好?”她声音已经略微沙哑,透着满满的疲惫。冰羽澈心中微痛,放柔了语气道:“雪儿。”凌风雪知道他想问什么,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出言笑着打断说:“怎么,师尊只喜欢那个徒儿,不喜欢我吗?都不让我抱吗?”
冰羽澈闻言,白皙的脸上浮现一抹薄红,转瞬即逝。他道:“你们是一个人,何来偏袒之说。”凌风雪没有在回复,将头埋在了冰羽澈的怀中,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冰羽澈看着渐渐睡过去的凌风雪,眸中闪过一丝看不懂的情绪,转而隐去。他一挥手,将凌风雪幻化做凌雪的样子,召出忘昔,御剑回了华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