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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凯提着手中的长剑，慢慢的向着吕府的围墙走去，面带遗憾地说着：
“其实啊，理论上来说我不应该杀你的，甚至我还要将你亲自送出秦国，给你资源、为你谋算未来，可是！”
说到这儿，方凯顿了一下，伸出左手抚摸着墙壁上的血痕，自顾自的说着：
“可是！”
“你千不该万不该屠杀了府上的所有人，他们可都是你的亲人啊，你怎的就下的去这狠手！啊？！”
方凯转过身来，眼神如同大海般深邃与平静，似乎刚刚发出质问的并不是他自己一样。
“你的妻子、孩子全在这里面，你怎么就下得去这手？！
你说，我听！”
他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波澜与起伏，但任谁都能感受到束缚在这下面阴冷的怒火，好像能焚这无边天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吕不伟听着方凯的询问，顿时没有顾忌的狂笑了起来，似乎看到了天地间最好笑的事情一样。
你猜吕不韦听到了什么？
那不可一世的方凯在询问，在为那些陌生人鸣不平，他竟然在乎这些人的生死，你说这事搞笑不搞笑，值不值得让人大笑一场？
吕不韦狠狠的向地面上吐了一口浓痰，笑声依旧不减，本应该是积极快乐的情绪却让这周遭的气氛更加阴沉。
“笑够了吗？”
“够了！”
“那就说！”
“好，你给老子听着！我不管你是真情也好，做作也罢，吕府的那些人对我来说真的就算个屁。你以为他们平日使用的权利是哪来的？你以为他们平日享受的金钱是哪来的？是我！是我给他们的！
用他们的贱命换我存活下来，这难道不划算吗？只要我不死，吕府就不会被灭，我相信九泉之下的他们会同意我的做法的，不是吗？
再说，哪怕退一步万步我不动手，赢政会放过他们吗？他不会，他只会用这些人头去警告朝中的那些不服的人！”
吕不韦继续笑着，没有丝毫的愧疚，仿佛杀人的不是他自己，这一切都应该是理所当然一样。
“这样啊…可是，赢政真的会放过他们呀……”
方凯尝试进行辩解，可随后声音却越来越小，这和赢政杀不杀那些人没有丝毫关系，吕不韦的想法如此，或者说他本性如此。
“那么，请君上路吧！”
方凯不再犹豫和废话，用力的将手中的长剑刺向吕不韦，没有丝毫的留情。
“bang～”
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剑刃并没有和想象中一样刺开吕不韦的喉咙，反而被他用两根手指在半空中钳住，发出了金属的碰撞声。
随着后者将几缕破坏性的真气渡入，长剑本身开始轻微的抖动，像是害怕时发生的颤鸣，将空气都激起了几道无形的波痕。
“挡、挡住了？”
吕不韦的脸上充满了诧异的表情，他刚刚只是下意识的防御了一波，从没有想着能真正阻挡下来，毕竟双方的修为境界让他产生不了一丝的侥幸。
他十分的不解，明明方凯是一位绝世强者，自己又怎么可能挡得住呢，这让他有一种十足的不真实感，莫非…
“原来你真的是一个江湖骗子啊……”
吕不韦低声的喃喃道，哪怕被杀死他也不想承认这个事实，谁想承认自己被一个江湖骗子给算计了？
但事实就是这样，自己几乎没有耗费任何力气就拦下了对面的必杀一击，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解释。
方凯听到吕不韦的自言自语，可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慌张，自始至终表情如一：
“对啊，我只是个江湖骗子！所以……就更不能留你了！”
技能发动，吕不韦的额头上瞬间出现了一个焦黑的小洞，失去控制的身体立刻倒在了地上，与这个时代中的众多尸体相比显得毫不起眼与渺小。
“死了…”
方凯看着自己这双染血的双手，心情变得十分沉重，与白日里死亡的那两名先天武者不同，吕不韦是自己主动起了杀念。
也就是说，如果自己犹豫一点，他或许就不会死，一条人命……没了！
“哐当”一声，方凯将这柄象征着地位的长剑胡乱的扔在旁边，整个人无力的瘫倒在墙壁旁边，像是窒息一样瞳孔都失去了焦距。
太阳照常升起，温暖的光芒慢慢的向着阴影处照射，仿佛将着世界分成了两半，一半光芒，一半阴暗。
就在此时，几行黑色字体闪过
“方凯，你是故意的对吧？”
“是。”
“你明知使用长剑杀不死吕不韦，却偏偏要做这么一件无用之事，多此一举对吧？”
“是。”
“为什么？”
“我说服不了自己，我想找个借口，哪怕是自欺欺人。”
“唉！”
……
“面板，商量个事儿呗？”
“你说。”
“把我那部分记忆还回来好吗？”
“不行。”
兴许是面板也没有想到方凯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似乎是为了打消他的想法，接着还解释了一句，文字闪过：
“这事儿你同意了！”
“我知道。”
“那你还…”
“我难受。”
“真的不行，解除了这部分记忆，那你重来的意义在哪？”
“求你了，面板！”
“不行，要是当时的你是绝不会同意的。”
方凯的眼神再次黯淡了几分，他知道自己的性格，但他确实难受。
……
“面板。”
“嗯？”
“你说我是不是矫情啊，明知道杀了吕不韦对我自己没好处，可偏偏为了那几十个人我却动手了，我是不是贱？”
“嗯，可这也正是你重来过的意义。”
“我知道，就是挺难受的……”
方凯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将手臂伸向了清晨的阳光，心里似乎有了一些别样的触动。
“终究……不过一俗人。”
上一世方凯的实力提升的太快太快，快到了心境与实力完全不匹配，实在他手中的人太多太多，最终封印了自己的部分记忆。
说来可笑，全部记忆下的方凯其实和吕不伟是同一类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这类人通常是不在乎他人的生死的。
只是，现如今的方凯只不过是一俗人罢了，为了几十个陌生的人就会损失自己利益的…俗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