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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蒙兄,我是不是……眼花了?”
“也许吧。”
“他好歹能与先天武者一较高下的啊,怎么就一巴掌被扇飞了?!”
老者没有管众人嘈杂的言论,只是顺势将手中夺下来的长枪扔在了地上,弹了弹两袖上的灰尘,仿佛做了一件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别看他在方凯面前一点脸面都没有,但其淡泊如水的心性可不是开玩笑的,唯一几道捕风捉影的言论无不证明了他的强大,更何况还在方凯的“指点”下进行了一个大的突破。
老者表情不悲不喜,微微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一举一动都有出尘之意,就像一个立于山巅的巨石,千百年来注视着人间的纷纷扰扰。
放眼过去,除了赢政外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被涨得面红耳赤,他们有些不敢上去和老者比斗,这倒不是怕丢自己的人,而是怕丢了秦国军队的人,丢了秦锐士这一荣誉的名号。
即便老者此举已经是赤裸裸的嘲讽,但众人却偏偏有了一种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的无奈感,仿佛就是一个大人在和顽劣的孩童开玩笑一般,瞬间停止了吵闹。
“宗师武者!”
一旁的蒙恬说话了,面色十分的慎重,他虽不知老者到底是何意,但也不能坐视自己这些人被磨掉了信心,必须得给他们一个发泄的途径。
要是被先天武者一招败敌只会是自己学艺不精,这让的打击对这些骄傲的人来说是致命的;可要是被宗师武者一招败敌就是另一种场面了,起码没有像前者一样那么羞耻。
果然,随着蒙恬的断章结论,众人那涨红的脸色也好了几分,要么抬头望天、要么擦拭兵器,反正一个个的都不去正视老者,起了一种我不和你打,那就不知道打不打得过你的念头。
简称【秦国的宗师老者】,和后世的【薛定谔的啤酒瓶】并称之为物理史上的两大量子实验,纷纷载入科学史册。
呃……开玩笑的。
就连唯一的几个几个脸皮薄遭的大汉也离开了队伍,装作一副去搀扶那位受伤战友的样子,一个个的都感觉脸面无光。
只半刻钟,老者便在军中刷足了脸面,尽管后者很尴尬,但他们不得不承认老者的强悍,毕竟军中是尊敬强者的,要是等这些可爱的汉子们度过了这段尴尬期,他未必不能收获一众好友。
“王上,那我们就走吧!”
老者再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只不过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面对的是赢政,身体难免就低下了几分,可也没有太低,赢政的面子是要给,但海外仙山的面皮不能丢。
意料之中的,从赢政跳下马匹到两者离开一众军人的视线,期间没有一个人开口阻拦。毕竟老者的个人实力已经证明了他有能力保护好王上,自己要是再舔着脸跟上去那就不是耿直了,是蠢!
至于老者的忠诚之类的就不是他们这等人所要考虑的事情了,各司其职而已,否则便是逾矩,这是任何君主都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
“李先生,我看您的境界也不至于和我底下那帮人争面子罢?”
赢政看着半步于自己身后的老者,笑问道,仿佛朋友之间的打趣,没有一点逼迫的意思。
“王上不也没出言阻拦吗?”
老者简简单单的回应了一句。
仅此两句,便确立了双方的立场与目的。
赢政对这件事有算计,无论老者是出自何心而做这件事,他都不可能为此和老者翻脸,因为老者代表的就是方凯,而他尊敬方凯,顺便将这份尊敬就延伸到了老者身上。
既然无法翻脸,又想搞明白老者做此事的前因后果,那还不如心胸豁达一点,这样反而显得自己不那么狭隘。
更深层的则是为了在老者面前刷个好印象,只要老者对着方凯多赞扬自己两句那就不算亏,毕竟赢政很清楚自己如今得势的原因,在一统中原之前双方几乎是不可能发生利益上的矛盾的。
老者也不笨,他要是笨了也不至于将方凯刺激到爆炸,更不可能脑补出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他很轻易的就明白了话里的意思,善意的回之一笑,解答了一番。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两者的地位是对等的,但你敬我那我就敬你,你喊我一句李先生那我就尊你一句王上,在没有利益的干扰下交一好友就是这么简单。
“请李先生明示!”
赢政听完后悬着的心立刻就放下些许,因为他以经从前两句对话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并不是太过于糟糕。
他还真有些害怕这是老者一时冲动而干出的蠢事,因为到了那时自己喝斥也不是尊敬也不是就容易显得里外不是人。
而既然知道了这是方凯的意思,那作为一个合格的揣摩者肯定是要琢磨琢磨的,更巧合的是旁边就有一个现成的答案,不用费力思考有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赢政询问了,无关乎利益,只在于好奇。
同样的,老者很乐意替赢政解答心中的疑问,毕竟这关乎着师尊未来的算计,有着赢政支持必然是事半功倍的,肯定不能在他负责的这方面掉链子,所以,他回答了。
“王上,您客气!这都是师尊给予的指示,我只不过是个具体实施方案的罢了,您可千万别恭维我,这样师尊的面皮显得不太好看。”
秦国惯例,日常吹一波方凯~
“立威,为了立威!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师尊肯定给王上您透露出了不少关于海外仙山的辛密吧?”
老者自信地询问了一番,以他对师尊的揣摩,师尊肯定是将批量制造宗师这件事情告诉了赢政,毕竟后者可是秦国的国主。
“没错”
赢政点了点头,回应了一句,关于另一片大陆的事情也的确称得上是辛密。
“那既然王上您已经知道了这份辛密,那您肯定也就知道想完成这份任务肯定要调动军队,但军队未必会理解您的命令,难免有的人出工不出力。
而我这么做就是为了在这些人面前立威,为了让王上您的命令更好地被他们执行,威慑一番那些想当刺头的人,毕竟以师尊的不好名声性格肯定是不可能亲自来办。
我不求他们知晓师尊有多么强大,但也不能过于轻视师尊,最起码得给他们一个模糊的概念,不然一定会有人阴奉阳违的!”
见距离吕府还有一段路程,老者也就没有过于着急,不急不缓的向赢政解释着,这事肯定是要让后者配合的。
毕竟哪怕是对外界宣传秦国可以无限制地提拔宗师,那也得有一两个例子啊,而军队里的这些人常年征战在外便是最好的苗子。
他害怕的就是有人阴奉阳违,所以才展示了一波肌肉,最低也得不让他们反感才行。
“政,受教了!”
赢政略微的向老者行了一个礼,也算是给方凯一个面子。
调集军队征战另一片大陆肯定会有人不理解的,自己又不能对每一个人的挨个解释,可不解释又容易出问题,他倒是没有想过这方面的问题。
“方先生真乃神人耶!”
赢政望向远方,发出了一声由衷的感慨,什么叫算无遗策?这就叫算无一策!
“是啊,师尊的境界真当是令人无法看透!”
老者顺着赢政的方向看去,也跟着感慨了一声。
紧接着,双方互相默契地笑了笑,一老一少在在这一刻显得尤为和谐,仿佛都读懂了各自的内心,颇有一种知己的感觉。
方凯肯定是不算知己的,因为双方差的实在是太远太远,强行拉关系不仅作贱方凯,还作贱自己。
就这样,王子和公主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划掉),就这样,两个思维完全不在同一条线上的人达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