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自己还以为这只是简单不过的一场朝廷争吵。却不知她这一转身,便走上了一条逆行独上,与皇党为敌之路,一条被众人非议的大肆揽权之路。
入朝堂不过九年,无人再以齐国公嫡长子称呼他,如今皆尊称他一声,应相。
翻云覆雨是他,孑孑独行也是他。
这几年,在护国公府,听过太多他的恶评——说他阴险狡诈,说他目无皇权,说他狼子野心,冷酷无情,终究不得好死。
可洛余音唯一看到的,不过四年前踏出护国公府时那个孤独却坦荡的身影。
——此时,宰相府上——
丫鬟朝着应枢行礼,“应相。”丫鬟上前,帮应枢将身上披着的大衣取下。
应枢再书案前坐下,开始翻阅未看完的奏折……随意翻过几页后,忽然皱眉。“檀香是进屋前刚点上的?”
丫鬟战战兢兢跪下,“奴,奴婢该死!没,没有想到大人那么快就从护国公府回来了,没做好准备。”
应枢并未抬眼,只淡淡道,“你日后不要在书房中做事了,出去吧。”
丫鬟哽咽出声,“谢应相。”
——护国公府——
洛余音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还听过许多关于他的事迹。任左相的第一日,便将齐国公府的御赐牌匾摘下,换成宰相府的牌匾,并将牌匾埋到他爹坟里去了。
护国公和皇上,皆是大怒,他却说,其父齐国公已死,自己担不了这个名头,不如让这个牌匾伴父亲长眠。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大家却都敢怒不敢言。”
“他竟如此狂妄。”洛石感叹一句。
“上任第二年,他便就开始毫不忌讳地往朝中各部推举自己的‘眼线’。”
洛余音自言自语,“……我也想像他活得那样,坏也要坏的坦坦荡荡,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伪装自己的身份,趋炎附势。痛痛快快的把皇权,狠狠踏在脚下。”
“公主欣赏他,但切莫忘了自己,如今是护国公府的人。”洛石提醒道。
“放心,我明白分寸。”
此时,宰相府上
应枢批阅奏折之间,有一人悄声推门而入。
丫鬟朝来人行了一礼,“参见晏阁主。”
晏知弈悄声做了个退下的手势,丫鬟应了声“是”退下。
应枢丝毫没有留意这些动静,晏知弈好像也习惯了,找了一处安静盘腿坐下。
过了一会儿,应枢才抬头望了望他。“你何时来的?”
晏知弈笑笑,“刚坐下,屁股还没坐热呢。宰相大人连夜唤我来,我怎么敢耽误。”
应枢没有理会晏知弈的玩笑话,在一张纸上勾了几笔,勾出一个人形来,你又在旁边写了两个字,递给晏知弈。
晏知弈结果,低低念出声,“沈……昱……?”
应枢问他,“识得此人吗?”
晏知弈摇头,“我哪儿有那么神通广大,全京城的人都认得?”
“此人是护国公的门徒,名叫沈昱。你且去查查看他的身家背景,再查查他执笔写过的文章策论,回头交给我。”
晏知弈将纸卷细心收于袖中,“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