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辞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眼底青黑一片,她已经快两天没合眼了。
枯黄的头发杂乱的披散在肩头,脸颊旁有些头发粘在上面,眼角通红。
她神情木然的站了起来,看了看整个卧室。
漆黑一片。
然后她又无力的瘫坐在床上,眼睛没有聚焦一般盯着光洁的天花板。
口中还在低低呢喃。
他怎么可以走的这样干脆呢……
黑暗中,手机屏幕微微闪动。
有电话打来了。
她摁掉了,可是那人好像还是不死心一样,继续打来,都一一被陈辞摁掉,然后她把手机关机了。
做完这一切,像是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一样。
她的眼睛有些模糊呢……
“砰”的一声,卧室的门就被踹开了,有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门前,她有些惊讶,想开口说话,才发现嗓子干得生疼,发不出声音来。
外面的光有些亮眼,她想努力睁开眼睛看清楚来人的模样,眼皮却越来越沉。
…
陈辞是在一阵刺鼻的消毒水味中惊醒的。
她看了看,纯白色的装修,是医院,她皱了皱眉。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窗边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男孩,一动不动。
见陈辞醒了,才转过身,眼底有些不知名的情绪被快速抹去,恢复一贯的清冷孤傲。
“陈辞。”
陈辞这才看清了,男孩的样子,说道:“是小裕啊…”声音嘶哑低沉。
顾裕看着她没有声音。
“小裕,为…什么不喊姐姐了?”陈辞扬着有些苍白的脸问顾裕。
顾裕看着她的眸子缓缓吐出几个字:“你不配。”
陈辞听后,无力笑笑:“行吧…小裕长大了…嘴都毒了…”
“别叫我小裕!我叫顾裕!”顾裕突然抬高了音量。
陈辞沉默了。陈家顾家是多年的世交,她比顾裕大四岁,所以,顾裕算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弟弟。以前最喜欢跟在她身边,一口一个“姐姐”的。
可是自从顾家出了一场意外,顾氏夫妇全都死了,那时留下了还在上高一的顾裕。
后来,顾裕继承了他父母的遗产,就再也没叫过她“姐姐”,性格也越来越孤僻。
现在算算也有四年过去了吧。
陈辞有些无奈的笑笑,“好。”
“因为他?”
陈辞嘴角的弧度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就恢复正常看着男孩说:“小裕在说谁?我认识吗?”
顾裕听了她的称呼,皱了皱眉,然后说:“你知道我在说谁。”
“小裕在说谁啊,我真的不知道。”
顾裕幽黑的眸子渐渐染上一层黑气,开口:“何木。”
听到这个名字,陈辞大脑内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断了,所有情绪像是洪水猛兽一样,扑向她。
她整个人忍不住颤栗起来,声音都有些不稳:“我…累了…你…你回去吧……”
顾裕看着陈辞的情绪因为何木这个名字有一些失控,就没有再说什么,临走前,有些令陈辞意外的说了句:“注意身体。”
……
现在还是刚入春,一切都生机盎然。
早晨太阳缓缓升起,温暖的太阳照在陈辞脸上留下好看的阴影。
她出神的盯着自己略有骨感的手腕。
一阵开门声,是顾裕。
他穿着宽大的黑色外套,拉链拉到底,半张脸都埋在领口,额前细碎的黑发微微盖眼。藏在袖子里的手提着白色的塑料袋,里面装着餐盒。
当陈辞看到顾裕来的时候,快速的回神,把手背在身后。
笑着说:“小裕。”
顾裕看着她,就这样静静地。
因为他看到了,她的手腕上布满了伤痕,大大小小,像是新伤,又有是旧伤。
他突然想起了医生的话:病人之前患有中度的抑郁症,可能因为一些事故,导致患者病情加深,最好让患者心情保持愉快,让她远离一些危险的地方,和尖锐物品。
“怎么不说话?”陈辞一直看着顾裕站在那里发呆,顾裕回神,把袋子放在桌上,“粥。”然后转身就走了。
陈辞看着紧闭的房门,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