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内心早已腐败不堪,却藏着对你永恒不变的爱意。
————顾裕】
当我知道陈辞被判死刑的时候,我整个心都是痛的,我看着她脸上的微笑,呼吸更痛了。
我不明白了。
花暮不同意这个结果,她找了最好的律师上诉了。
奇怪的是,法院同意了,好像是江微找到了,是陈辞的母亲。
又因为那些人本来就有罪。
温知楠也向吝舟年说了陈辞的事情。
后来,由于陈辞的特殊,重新审判时。
她被判了十年。
因为三个人中,王东是当初游乐场案件的罪魁祸首,张斌曾猥亵过多名儿童,甚至折磨至死,曾魏曾是拐卖儿童团伙的头头。
那天,我看不懂她脸上的表情,但是我很开心。
她头发剪的更短了,到了耳根,刘海也回来了。
又回到了当年的样子。
我目送着警察押送着她的身影,耳边什么也听不见了。
苏雅的放声大哭,江微的喃喃自语,花暮跌坐在地上的声音。
结束了,我对自己说,我抬头望向天空,天空黑压压的,一块快黑色的乌云漂泊,有几道闪电划过天边,耳边隐隐有闷闷的雷声传来。
我拿起立在墙边的黑色雨伞,撑开,打算离去了。
花暮却从后面叫住了我:“顾裕,你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是啊,花暮这等人最不清楚了,我想。
这次我终于没有不理她了,对于她我只能说:“你去问问陈辞的生母江微吧,她会告诉你的。”
说完,我便转身离开了。
没有管身后花暮苍白的脸色,这与我无关了,我只关心陈辞。
当我打着雨伞迈过第一个台阶,雨声便伴随着雷声落了下来。
雨点落在我的雨伞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我抿了抿唇,步伐更快了。
十年,七月十五日,十年后的今天我会在监狱门口接她回家。
我会等她到三十岁。
无论这十年我遇到什么,我都会等。
即使她从来都不知道我爱她。
……
二零三零年,七月十五日。
是陈辞出狱的那天。
我到的是最早的,天不亮我就到了。
十年间,我没有继续上大学了,而是接手了空壳一般的顾氏。
我用了五年的时间让它爬上了华市企业的第一。
越来越近的时间,使我对她的想念越来越甚。
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样子,当年的少年已不复存在,眉眼的冷冽孤傲早就消失殆尽。
剩下的只是无边的冷硬和淡漠。
心里是复杂的算计。
我应该变了吧,我在心里轻轻地对自己说。
天边依旧是灰色的,不久下起了小雨。
就像是十年前一样。
看守的狱警看到我,好奇的对我说:“小伙子,你怎么来这么早?是很重要的人吗?”
我听后笑了,点了点头说:“是啊,是很重要的人。”
狱警也笑了:“是女孩?”
我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笑着点头。
他也没说什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些紧张了,带着些不安。
我害怕见到她,怕她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样子,不是我喜欢的样子。
很快这个想法被我甩出脑外,无论如何她变成什么样她都是陈辞,我最爱的陈辞。
我对她的爱意是永恒不变的。
很快,像我一样的人到了。
第一批来的是花暮,她面色比十年前要憔悴许多,她搀扶着苏雅。
苏雅鬓角有些许白发了,看上去更苍老了。
现在的她不过五十出头,却像是五十大几一样。
花暮和苏雅抬头看到了我,眼睛里有错愕闪过。
花暮试探性地喊了一声:“顾裕?”
我点了点头。
她可能有些惊异于我这些年的变化吧。
苏雅则是像当年一样,温柔的对我笑了笑,然后说:“小裕。”
我轻轻的“嗯”了一声。
随后而来的有江微和温知楠,他们倒是过的挺好的样子,跟当年没多大变化。
我忍不住在心底冷笑。
何木也来了。
那个我曾经嫉妒到要发疯的男人,他是陈辞的初恋呐。
不过我现在内心已经没有什么波澜了。
毕竟一切都过去了。
中午,没有下雨了,但是天也没有放晴,依旧阴沉沉的。
当狱警带着陈辞走出来时,我的心里充满了复杂的心情。
喜悦,激动交织在一起,突然有种想要流泪的感觉。
这么多年,我一直一直为了这个念头努力的活下去,一个人支撑着顾氏。
都是为了她。
她终于出来了!
陈辞还是那个陈辞,就像陈倦说的,她沉睡了,连带着江怠。
陈辞的头发长长了,嗯,至少比我记忆中的更长。
她还是老样子。
只不过眉眼更成熟了而已。
但是,不论是什么样的她,我都喜欢。
她有些错愕看到一堆人在等她,可是她很快恢复了正常。
她没有看一眼温知楠和何木。
而是径直的跑向花暮的方向,给了花暮一个大大的拥抱。
花暮也抱住她,有些激动的流下了泪水。
我心里有些……酸,好难受她抱别的人。
她放开了花暮,看着花暮旁边的苏雅,有些愧疚的说:“妈,对不起。”
苏雅泪流满面的抓住她的手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们回家。”
突然陈辞看向我的方向,我看着她的脸,心跳有些快。
她站了起来,朝我走了过来。
我能清楚的听见她说:“顾裕,好久不见。”
我能感受到我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喜悦的沸腾。
一瞬间,我觉着我的鼻子有些酸,嗓子也有些干涩。
“嗯……好久不见……”
这十年,我一直不敢见她,如今,她回来了,我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我听见她对苏雅和花暮说:“对不起,妈和暮,我会跟顾裕走,你们以后不用担心我,也别去找我,我会过的很好的。”
我愣了愣,同样惊讶的有苏雅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