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鹏叔!你怎么样了?”卫昆澜急忙上前拨开周围鸦青弟子,一头扎进人堆里。本身已经闭上双眼的战鸿愣是给活生生醒了。
战鸿睁眼一看,见是一相貌堂堂的美貌女子,气若游丝地问道:“敢问这位姑娘是?”
封筏闻言一愣,向卫昆澜方向看去,见他噔一下跳起来,焦急叫道:“是我呀,卫昆澜!”
“哦哦,小澜啊,你变化得我都认不出来了。”战鸿笑着咳了两口血出来。
“好了,你们不要在这里认亲了,速速离开!”
封筏挑眉:“柳泉,你绑了那位姑娘,又打伤烈火山前辈,怎么好意思在这里叫嚣?”
柳泉定睛细望,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年轻少年,看他如此嚣张只道此人修为高绝,心中焦怒,一时之间未敢轻举妄动。
“封兄弟,你我两派井水不犯河水。此次还请不要插手。”
“只要你将那姑娘放了,我自然不会跟你纠缠。”
柳泉见此人眼神坚定,想来他定是要与自己为难,手中剑立时又重新聚起气旋,一来就是杀招。
封筏同时于空中幻出诸鱼落,挡得一声破开空气就向柳泉叉去。
柳泉看到封筏兵器时明显一愣,这人修为怕是已入赋鼎境,可那兵器......鱼叉!是看不起自己吗?
立时看到柳泉剑上的气旋又密集了许多,他直接朝封筏头顶刺去,剑身气旋越转越快,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令其中的人根本无法近身,只能任由柳泉宰割。
封筏拿着鱼叉站在距离柳泉不远处,心中突然后悔,自己怎么傻愣愣地直接跟一个金丹五品高手对决,怎么也要等大师兄来了再说啊。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封筏心一横,祭起诸鱼落跳在空中,双手幻出一个萃鸣诀。只见当中的鱼叉不停旋转,周围树叶沙沙作响,几道由绿叶组成的气流从周围山林中冲出,在柳泉身边形成天罗地网,仿佛是要将柳泉困在其中。
“雕虫小技!”只一瞬间,柳泉剑上气旋陡然增大,旋转处形成一个个锋利刃口,直接将封筏的萃鸣诀削成渣渣。
封筏见状,立马飞身一跃,伏在诸鱼落上,避开了柳泉的攻击,绕后而行。每个修士的武器其实就是自己的一部分,只有对其越了解,发挥出来的威力就越大。
封筏在十几年中,伙同诸鱼落不知消灭了多少条鱼,他对诸鱼落可谓是了解的不能再了解。破入金丹境无妄之后,他就日日与诸鱼落为伍,天天绞尽脑汁研究如何利用诸鱼落战斗。倒是创出了许多叉鱼的招数出来。
于是因事因地制宜,柳泉既然制造了气旋,这不就与日常去湍急溪水中叉鱼是一个道理吗?
封筏想定后,转到柳泉正面给诸鱼落施自创的引溪诀,将柳泉制造的气旋顺着自己的方向引去,给气流一个顺坡而下的冲劲,瞬间封筏俯在诸鱼落后下方施御风咒。
柳泉本身驾着引气斩朝封筏刺去,料定他绝对躲闪不开,见他藏在兵器下方心中冷笑:不论藏在哪都躲不开自己这招引气斩。
可没想到在接近鱼叉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吸力引着自己就要黏在鱼叉上,察觉不对,急忙想调转方向,可此时已经来不及了,前方吸力太大。只能任由引气斩将自己引向了鱼叉。
柳泉不甘,未拿剑的手在空中施诀,这下惊呆了众人,就连凌虚阁的弟子都不免惊呼:“师父,不要啊!”
封筏看去心中不免漏了一拍,这贼老头是要拉着所有人一起死啊!难道他不仅是金丹五品?只见柳泉冷笑对着自己,封筏想到:是了,他肯定已经入了赋鼎境,原来他之前一直在隐藏实力。
封筏感叹自己居然要命丧于此,看着底下卫昆澜花容失色的样子,不免悲从中来。他闭了眼睛,不想在临死前还看着柳泉那张晦气的脸。
却没想到,刚一闭上眼,曾经梦中看到过的黑衣女子又出现在自己眼前。她还是闭着眼睛,神态安详,苍白的肤色微微透着凉意。
此刻,她微微张口,浓黑的眉毛不见波动,声音冷冷道:“白巽,你不该看见我。”
封筏一愣,白巽是谁?正欲细问,突然感觉一道刺目的光炸在眼前,一时间他没法睁开双眼。耳边不断传来:“啊!额!天哪!”
他以为柳泉在屠杀场中弟子,心想这也太黑心了吧。居然连自己的弟子都不放过。
过了一会,场中尖叫不在,封筏也感到眼睛不再那么刺痛,缓缓睁开双眼:咦,这大家不都好好的吗?那他们瞎叫唤什么?
见卫昆澜直直地看着自己,眼中俱是惊喜之色,封筏皱眉,这孩子傻了?
直到封筏看见趴在地上不断吐血的柳泉和不知道什么时候飞出来的那把直刃长刀时,他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封筏,你破入金丹了!”
卫昆澜惊喜交加地冲到封筏身边,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封筏摇头。
“那你怎么可能打得过柳泉?”
封筏又摇头。
封筏的目光飘到手中的这把长刀身上,这把刀于一般兵器无异,不像初次见面时刺骨的寒冷。只是刀身威严,还昭示着一些不同寻常。
封筏想到刚才眼前的那名女子,自从拿了这把刀,他就总能看到她。难道说那名女子和这把刀有着不一般的渊源?
卫昆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是一把平平无奇的长刀,只道是封筏不知在何处随便捡的,摇摇他的肩膀:“哎,你发什么愣?”
封筏思绪拉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时,远处山林飞出两个人来,一个是他们一直没看到的大师兄,另一个则是那天跟卫昆澜动手的白衣狂男。
“大师兄!”卫昆澜和封筏一起叫道。
大师兄向他们飞来,落地收了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卫昆澜指了指封筏:“他干的。”
封筏白了卫昆澜一眼。大师兄向场中走,见柳泉已经昏死过去,他细查柳泉伤口,先是一愣,瞟了一眼封筏后默默不语。
卫昆澜贴到封筏耳边小声说:“你又惹祸了!”
“屁!”
刚说完,封筏背后一冷,就听到:“是你砍伤了我爹?”
“是我怎样?”
白衣狂男见是昨天和自己相斗的二人,不禁一怒:“你们为何总要与我们凌虚阁作对?”
“不是我们要跟你们作对,而是你们非要抓着姑娘。她来投奔我们,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啊?”卫昆澜皮道。
“我们没有要杀她。”
“那你们抓她干什么?”
白衣狂男闻言一愣,他也不知道父亲为何要抓这个女子,只知道是有人拜托父亲帮忙寻找。
“我们抓她又与你们何干?你们既然伤了我父亲,那我拼死也要你们血债血偿!”白衣狂男突然眉毛一竖,举剑就向封筏刺来。
怎么又来?封筏心中苦恼不堪,他根本不想打架。
“是你爹使了诛仙诀,我不伤他,这里所有人都得死!”
“不可能!”白衣狂□□本不理封筏的狡辩,他认定封筏就是故意害他父亲的凶手,招招要命,封筏作为一个御器境的修士,才酣战过后,他根本不想动手,也不太能打得过一个报仇心切的金丹修士。
于是他直往卫昆澜身后躲,卫昆澜也是绣花枕头不中用,昨天才被扯了折扇,现在手中什么都没有。两人就在场中躲来躲去,方才还大显神威的封筏,此刻就向是被老鹰捉得小鸡一样。
大师兄实在看不下去,出手挡了白衣狂男:“你爹的伤无碍。”
白衣狂男扬起下巴:“那我也要教训他们。”
“你打不过我。”
大师兄淡淡的一句话,却是封筏和卫昆澜心中最坚实的大腿。
“你们快看,柳泉带着那个姑娘去绝音谷深处了!”几人一愣,向刚才柳泉的方向望去,见地上只剩了一滩血迹,哪里还有他的踪迹。
这时封筏心中懊恼,柳泉生性狡猾,怎么叫他钻了空子,刚才就应该看住他。于是立马祭起诸鱼落就向绝音谷深处追去。
卫昆澜本身要施诀跟去,大师兄把他揪下来说:“你在这里照顾烈火山众人,我去看看。”
白衣狂男见状也要跟去,他师姐突然从人群中冒出来跟他小声说了几句话后,他就得意洋洋地瞥了眼烈火山和卫昆澜,扬起下巴带着凌虚阁众人走了。
封筏一路追去,还是不见柳泉和木嗣音的身影。此处已与绝音谷谷口处不同,他现在身处绝音谷腹地,地凹林深,树木参天,瘴气四溢。每再往深走一步,他就感觉到阴气森森,虽为白日,却难见日光。
他环顾四周,林间湿气更甚,像是回到此前在处揺山那日诡异的林中。
西南大山深谷处,毒蛇百虫遍地行。他绝不敢大意,绝音谷是西南地带最深处,向来有百里无人踪,千里鸟不飞之称。这里自成一个生存体系,外人绝少踏足。因而传说很多,但从没见过一个从绝音谷出来的人来证实或是辟谣。
封筏越走,头上冒出的汗珠就越多。他生怕一个不下心就要交代在这里,还要凝神细查柳泉和木嗣音的踪迹。
奇怪,为何走了这大半日也探查不到他们半点痕迹。
难道说他们能摒住气息,躲开追踪?
不可能,即便是金仙入绝音,都不可能做到这般神通广大。
咦,怎么眼前的树越来越多?
恩?
好晕!什么情况?
这瘴气有毒!
下一秒,封筏咚的一声栽倒在地上,不甘心地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