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一道黜仙诀。”女子声音如风似幻,娇柔百转,飘进封筏耳中。女子在用魅心术扰乱封筏心神,封筏自知,可话语中却触及到封筏深久以来,心中的痛处。
只一瞬间,被女子逮到了空隙,侵入封筏心神。
轰!
轰轰!
随着天边划过一道闪电,几声震耳欲聋的雷声打在这无边无际的黑云上,将黑云打得漏出了一点散碎的银光。
封筏心神一振,赶忙运转真气,逃离出女子的桎梏。他急忙赶过来为白红药解开法咒,没想到这道法咒并不难解,看来女子没想困住白红药。
未来得及细想,只见一阵旋风裹挟着飞沙走砾而来,气势滔天,与天相连。
那女子一脸惊愕,手中遮面的帕子不知何时跌落到了地上,眼中闪烁着不可思议的目光,下一瞬,她突然对着旋风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
“为什么?过了几万年,你们总不愿让他知道!死了那么多人,那么多人啊!你们这般心软,究竟又能护他多久!”
只见女子哭得泪眼模糊,脸上的戏妆都被她的泪水抹花了,细看之下,她竟生的眉清目秀,一双弯弯笑眼,哪有方才魅惑众生之态。
随着狂风忽来忽散,一切复归于平静。封筏走过去捡起来女子遗落的帕子,见上面绣着一只三足青鸟,他眺望女子离开的方向,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封筏。”
白红药轻呼一声,拉回了封筏的思绪。
“恩?”
白红药本想告诉封筏,她好像见过那个女子,在很久很久以前,可是话到嘴边不知何故,心中堵了一块,她只是笑笑。
“没什么,我们快去找你大师兄他们吧。”
“恩。”
画面转回戏台,那上面依旧在唱着《临江苑》只是戏中人眼中没有方才那一股魅色。
身边座位依旧,众人一派乐呵地在听着曲儿,封筏纳罕,刚才不是大师兄用传音术警告自己吗?怎么他们一幅神色泰然的样子。
大师兄察觉身边有异,转过头来正对上封筏探询的目光:“怎么了?”
封筏顿了一下,试探的问:“大师兄,方才这戏唱的如何?”
“这戏不错,足见唱戏人的功力,只是......”
见大师兄凝眉,封筏心中升起一阵期待。
“只是搭戏的功力有些不够,显得有些遗憾。”
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看来方才场中只有自己和白红药被卷入了魅心术中,可是模仿大师兄给自己传音的人有是谁呢?
一曲听了,看客犹未尽兴,央告着戏班主人再来一曲,戏班主人耐不住众人合力相磨,看在彩灯节的份儿上,答应再唱一曲。
而此时,华灯初上,外间张灯结彩,火树银花,一片热闹。小师妹嚷嚷着要去街上逛,一众人只得辞了座位,相伴游街。
封筏心思却不在彩灯节上,他在想刚才那个女子的话,难道自己真的是被师父施了黜仙诀才迟迟没能结丹?
可回忆起山间种种,封筏绝不相信此事与师父有关。
心思百转,却想不出结果,封筏的眉毛都要皱在一起了。突然,衣袖一角被拉,顺着望去,只见白红药兴高采烈地指着一旁的鲜花糕饼摊儿,回头一脸期待地看着封筏。
白红药笑靥如花,封筏心中的乌云瞬间被扫走了一大块。随着她走到糕饼摊儿,上面贩卖的大都是鲜花糕。香气扑鼻,入口清香,封筏也不自觉留了留口水。
“怎么,你连自家姐妹都不放过?”封筏微笑着打趣白红药,见她粉面含春,动作麻利地选了芍药花糕、玫瑰花糕、桂花糖糕、枣泥馅桃花糖糕。没空瞧他,只是说:“以形补形嘛。”
封筏笑意更深,见她选好了,便掏出银子打算付钱。
“呦~铁公鸡拔毛了,那我也要,这个这个这个,都给我包起来。”卫昆澜从一旁窜过来,指点江山般地在摊儿里乱点一番。满脸奸笑地看着封筏。
封筏一把打掉了卫昆澜指点江山的手:“要吃自己买。”
“封筏哥哥,人家没有钱呀!”卫昆澜捏着鼻子,尖着嗓说话,封筏起了一身起皮疙瘩。
“没有钱赚呀,小姑娘,你看那儿,翠春楼,与你的气质颇为相符。”
封筏也顺着卫昆澜演了下去。
“那哥哥你会常来看奴家吗?”
扑哧一声,正在吃玫瑰花糕的白红药忍不住喷了卫昆澜一身。
“哈哈哈,你你你太贱了!”
这番举动倒是惊了卫昆澜和封筏一跳,他俩原以为白红药是个温柔端庄的女子,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犀利”的一面。
白红药给封筏和卫昆澜各一块鲜花糕:“你们尝尝,是不是很好吃?”
封筏咬了一口白红药给的芍药花糕,入口即化,香软糯甜。一时间怔住了,没想到这个边陲小镇竟然有这样好吃的糕点。
同样疑惑的还有卫昆澜。
“怎么这里的鲜花糕这样好吃?”
白红药有些骄傲的昂起脑袋,看着他们笑道:“因为这花都是他种的呀!”
封筏皱眉:“他是谁?”
白红药自觉失言,过来拉住封筏的袖子,低眉顺眼道:“自然是摊主啊,你想,他要做鲜花糕,自然要亲自栽培,这样熟悉各种花的习性,做起糕点来才能这样好吃。”
封筏一条双眉,半信不信地看着她。
白红药有些不敢看封筏的眼睛,自顾自地将衣带揉在手里打转。
“二师兄,你们快过来,这里是彩灯节最大的彩龙灯!”
卫昆澜一把拉起封筏和白红药,兴高采烈地就往小师妹处奔。
白红药偷瞧了一眼封筏,见他神采飞扬,不似在纠结之前的话,便不再心虚。
几人到了这处,前方是一个纸糊的巨大的龙形彩灯,彩灯的架子是用黄心竹一条条编起来的,龙头抓了几把红腹鸡的尾毛充作龙须,眼睛是用两个球形的黑曜石架在中间。整条龙身是镇上几个老画匠一齐赶着画出来的,重用红黄绿三色,显得喜庆热闹非凡。
封筏一看到彩灯龙,便觉得整条龙做工粗糙糊弄,除了大之外没有什么可担当得起彩灯节最大的银龙灯之称,可当他对上彩灯龙的眼睛时,他觉得自己想错了。
整条龙最出彩的地方就是眼睛和龙须,双眼漆黑,变化无端。随着人们在不同的地方去看,都散发着不同的流光。而龙须用得红腹鸡尾巴上的毛,这鸡不同别族,千万年间,可是出了许多“为非作歹”的妖精。因而被正道一灭再灭,已经没有几只了,却不曾想如此倒显出它的珍贵来,在禽货市场上常常出现一鸡难求的盛况。
不经意一撇,余光里没有发现白红药的身影。封筏一愣,定睛细找,方圆几十里之内黑压压一片都是来看彩灯龙的人,哪里还有白红药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