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敢停留，匆忙退出了秦王府，在门口守卫的盘问中，叶老三随便找了个理由，借口今天有新人加入，耽搁了不少时间，又奉上了不少金钱，才勉强摆平了此事。
脱离了险境，大家的心才平静下来，其中几人看向了哑巴，目光不善，就是因为他的失误，差点被王府当成小偷，导致严重后果，想想就后怕。
“你瞎啊，没看见我们都在后退，还往人家跟前凑。”一个小年轻首先开口道。
“就是，差点被当成小偷，到时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另外一人附和道，其余众人也是议论纷纷。
“眼睛长到屁股去了，那里也是你能乱闯的，”一个壮汉上前几步，挥出了巴掌，就要拍过来，“你死了不要紧，不要连累我们。”
杨如意冷漠的盯着挥过来的巴掌，只要他真敢动手，就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至于为此带来的后果，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自从看见了袁城现在的处境，心中就有一股气无处发泄，有人非要往枪口上撞，也怪不得她。
“住手，还嫌事儿不大嘛，”叶老三先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看到杨如意面对大家的指责，无动于衷，脸上丝毫没有慌乱之色，又想到那奇怪的味道，心中总是耿耿于怀，眼见要动起手来，眼角微跳，急忙开口制止，“他第一天来做事，出点差错总是难免，以后注意就是了。”
壮汉疑惑的看向叶老三，不明白向来暴躁的三叔，今晚怎么了，不但没发火，居然还帮哑巴说好话，就连老孙头心中也是一阵诧异，他看过太多叶老三惩罚手下的事情，只要犯了一点事，或者是心情不好，都会找碴教训别人。
“不要耽搁了，今晚的夜香还没收完呢，”不理会众人看过来的目光，叶老三看了杨如意一眼，在有心的观察下，他发觉哑巴的形象和刚开始有所不同，到底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回头见了老大，再考虑怎么处罚他，先干活。”
“干活，快点干活，”老孙头连忙打着圆场，“回头让哑巴请大家吃饭，算是赔罪。”
在众人的骂骂咧咧中，杨如意漠然扫了叶老三一眼，跟着大家继续忙碌，后者被他的目光看得心中发毛，暗暗下定决心，回头就把自己的发现，通通告诉老大，后续怎么处理，都由他决定。
时间很快到了五更时分，也就是后世的凌晨三四点，东城的夜香也收得差不多了，大量的木桶堆积得像小山一样，准备运往城外，各个城区的小头目在其间跑来跑去，检查每辆骡车是否捆绑结实。
趁着混乱，杨如意不动声色的一步步后退，很快到了边缘区域，等到老孙头他们反应过来时，早就不见了人影，他不敢怠慢，第一时间禀报了上去，叶老三只觉得牙根发酸，今晚的意外还真不少。
“你说那哑巴跑了？”在东城边缘的一幢房子里，老猫看着跑得满头大汗的叶老三，嫌弃的皱了皱眉，“是不是地方不熟，一时跑丢了？”
“老大，我安排人仔仔细细找了，都没有找到人影，”叶老三小心的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我还询问了不少人，都说前一刻还在，转眼就不见了。”
“跑就跑了吧，什么大不了事，值得你找到这里，”老猫打个哈欠，瞪了对方一眼，示意旁边浓妆艳抹的女子倒茶，“他是漕帮的人，许是受不了这份罪，自己觉得不好意思，就悄悄溜走了。”
“可是，可是，”叶老三飞快的抬头看了看老大，吞吞吐吐道，“今晚在秦王府，还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也和那个哑巴有关。”
“秦王府？”老猫吓了一跳，推开身旁女子递上来的茶杯，厉声骂道，“混帐，都到了什么时候，还吞吞吐吐的，快说。”
哪怕秦王被削了爵位，闭门读书，那也是皇室子弟，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真要得罪了他们，一根手指头就能摁死自己，事涉王府就没有小事。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叶老三把今晚发生的意外，事无巨细的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包括自己看到的表情，闻到的香味，“从他再次出现，我就觉得处处不对劲，那种淡淡的香味，比我曾经在花苑楼的妓女身上闻到的，还要更加高级。”
“怎么不早说，”老猫飞起一脚，把对方踢得连退几步，差点摔在地上，“我早就觉得郑小子不对劲，什么人有那么大的面子，劳动他亲自把人送过来，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老猫烦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事涉秦王府，稍微出点差错，就是人头落地，“前面一切正常，只在秦王府出了问题？那只能说明，他想把人送去那里，传递什么消息。”
“可是这也说不通啊，漕帮从来不介入朝廷纷争，只老老实实背靠户部，接下他们手中的差事，养家糊口，怎么敢插手这些事，不行，我得去找郑小子问个清楚。”
“你马上回去，给我好好盯着，再出什么差错，我把你一家沉到河里喂王八，滚，快滚。”
叶老三一句话不敢多说，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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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雅楠听到暗鸦的禀报，第一反应，就是杨如意要逃，不管是秦王爷的失势，还是暗鹞的被杀，都能要了她的命，逃跑就是唯一的选择。
“反应还算不慢，”她任由丫鬟们服侍着穿上衣服，戴上首饰，离开了房间，“只是不嫌太晚吗？要是王爷护着时离开京城，我还真拿你没有办法，可惜现在，哼。”
“把我们的人都散出去，守住每一个城门，”王雅楠站在台阶上，对着暗鸦吩咐道，“盯紧夜香行的人，盯紧杨如意的行踪，这次我要让她插翅难逃。”
“是，小姐，”暗鸦站在院子中不敢抬头，“我已经吩咐他们盯紧杨如意了，只不过她做了伪装，暂时还没有发现哪一个是她，很快就能确定。”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王雅楠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出发，去城门口，我要去那里，亲手抓住她，欣赏她处心积虑出逃，却在最后一刻功亏一溃的绝望表情，想想就让人激动。”
“是。”暗鸦想要劝说，不要身犯险境，那杨如意的身手还是不错的，交给他们这些手下就行，可是看到王雅楠兴奋的表情，又把话咽了回去，只得心中暗自下定决心，到时安排暗卫中的高手，贴心保卫王雅楠，确保不会发生任何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