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满街行走有各色人等,有类秋月他们的和张来弟相似长像的,也有鹰眼勾鼻的白种人,还有只有眼白是白的身体其他如黑炭的黑人,也有类似阿娇他们棕色皮肤的人。语言大体类似秋月他们所说的话。
但是,在秋月他们居住的街区,所碰见的多是老幼妇孺,精壮少见,而且街房多为竹子建造的竹楼。
原来这清都郡的居民来自于天南海北各个地方,世代定居于此,彼此融合,习俗大体相通,语言渐渐相同,不同人种生活在一起,尽管肤色各别,却不以异,早已经相互习以为常了。
这清都郡是一个大的所在,居民分散在河谷一侧,分为南北街区,即河谷之南街区,河谷之北街区。
这秋月他们所住的街区是在河谷之北街区,是贫民的街区。
这里四面是高山,肥沃的土地只是在河谷一带,都被豪强贵戚所占,贫民百姓多为帮佣过活,或者织席编履,但是所获都很微薄,生活艰难,所以精壮多翻山越岭,漂洋过海,四处出外讨生活,留下来的多为老幼妇孺。而街区的房舍多为竹楼,街面市容杂乱陈旧。
张来弟从河谷之北街区,信步走去,一路走到了河谷之南街区。
这河谷之南街区,又有一番景象的不同,除了竹楼外多有高墙大屋,玉宇琼楼,是豪强贵戚、官府巨贾、有钱有势人家的所在,是富人街区,商贸繁荣,灯红酒绿,精壮遍地。
这张来弟边走边看,边惊叹两边的境况截然的不同!
不知不觉,天将晚,河谷之南街区街灯高挂,璀璨一片,红男绿女,人马喧嚣,美好的夜生活才开始。
张来弟估计自己已经走了将近十里,还没有走到这清都郡的尽头,还真是个大的所在!
天已晚,张来弟折转身来,原路返回。
走到了河谷之南街区,多已关门闭户,整个街区,黑黝黝一片,仿佛坠入无边的黑暗荒芜,偶尔有人家的灯光,又像是这黑夜里睁开的小眼睛。
在大龙国,也有这样的贫富差距!
国度不一,而贫富差距相同啊!
而这个时候,一轮皓月破云而出,把无边的清辉铺洒在大地上面,无论河谷之南街区,河谷之北街区,都在清辉普照之下,无一遗漏!
张来弟借着清亮的银色月光往回走,转过街角,老远看见一盏风雨等在前面;走过去,是秋月在出来接他的,就喊了一声:“秋月!”
秋月已经看见张来弟了,迎着过去,答应了说:“我的老天爷,走哪里去了,跟嘎西说是出去随便走走的,我还害怕你走丢了的!”
张来弟边和秋月并肩回走,一边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秋月。
秋月告诉张来弟,自己今天已经将织履的技术学会了;明天要秋咕带她和张来弟到山里去准备织履织席的原料。
张来弟正愁着没有事情干,愉快的答应了。
回了家,嘎西也没有休息,还在等他们。
秋月喊嘎西去休息了,给张来弟舀了水,要他洗澡去休息。
这张来弟走了半天的街,也乏了,冲了澡,上楼来,坐在滑滑凉凉的蔑席子上就想躺下睡了,但是,想到昨天晚上那段公案,特别是嘎西的话,就强熬着,坐着,要等秋月来了说会儿话,把自己的歉意说了,才安心的睡。
秋月收拾好自己,上楼来,看见张来弟对着灯还在坐着,身影被拽在墙上老长。
秋月说:“你咋还没有睡呢。”
张来弟转过身来,说:“我怕自己又睡着了,就坐着等你了。”
“嗨,等什么等,以后你困了就自己先睡了,不等我的。”
秋月走过来将灯吹灭了,躺下来,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说:“还是这篾席躺着舒服啊,我在外面就睡不习惯那些床铺的!”
灯一灭,一竹窗的月光挤了进来,渐渐的,光亮更胜冒烟的萤萤清灯。
张来弟看时,在月光里,秋月躺在席上的身体在薄被下玲珑有致,曲线诱人;想到嘎西说的往生佛欢喜佛之说,不论真假,自己都太意气用事心胸狭隘了;又想到秋月平日的各种好来,不禁心生愧歉,心生爱怜!便躺下来,翻过身去,揭开被子,主动的将秋月拥在怀里。
这张来弟触摸着秋月的温热的光身体,鼻子嗅到了秋月头上香香的皂荚味儿,还有秋月身体特有的类似薄荷味儿的轻微刺激气息,仿佛连月光都有一种混合了体香的好闻味道,将张来弟的荷尔蒙激发得飙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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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张来弟就在这竹楼清凉的篾席上面,在这方竹窗泻进来的水银似的月色里,在秋月极力的配合下,张来弟将俩个人一次又一次的不断的飘浮在月光里,不断的上升,上升,在月色空蒙的高天之上像鸟儿一样的翱翔,又像在腾云驾雾的翻筋斗,又酣畅淋漓的跌落下来-----
事后,秋月说:“我的张,今天晚上才是我们的合欢之夜啊!”
说罢,秋月依偎在张来弟的怀里闭了眼,挺翘的鼻子微微的翕动,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没有睡着。
张来弟轻轻的别过脸来,望着在月光里秋月,在心里默默地将她与自己生命里的几个女人不自觉的进行了比较。
这秋月绝类阿娇那样一见之下就艳惊四座、先声夺人;也绝类诸葛碧儿那样一见之下勾魂摄魄、欲罢不能;也不是谭眉那般冰雪高贵、矜持雅致。这秋月是一见之下很普通,像原野里的小花小草,甚至还不会留下什么印象的,但是,秋月是确确实实的经得起细看的女人,是耐看的女人:淡粟色的皮肤,长手长腿,高挑身材,精致的五官,这些单独看,不出色,要紧的是搭配在一起,自然自如,越看越顺眼,就是耐看!
这也是张来弟之前没有发现的。
张来弟一边在心里感慨不已,又想到了嘎西的担忧,望着倦鸟般躺在自己的怀里的秋月,忍不住还是小声的问:“秋月,秋月,你睡着了吗?”
秋月不回答,只是往他的怀里更紧的靠了靠。
张来弟把秋月抱紧了些,叹了一口气,说:“你昨天晚上怎么不提醒一下我呢?嘎西都给我讲了!”
秋月长长的眼睫毛动了动,眼睛睁开了,说:“难怪不得,嘎西今天忧心忡忡的样子呢!”
秋月从张来弟的怀里挣脱出来,很舒服的伸一个懒腰,然后将手臂环了张来弟的脖子,调皮的说;“怎么,你才开始心疼了?我的张!”
张来弟的确有些心疼,单说秋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无论风俗的真假,也应该遂了她的心愿的啊!因此抱歉的把秋月揽在怀里,说;“你应该给我提示一下的!我破坏了你们这里的规矩,还有没有补救啊?”
秋月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的说:“这是事前不能够讲的,事后没有补救的。这是我的命吧,岂可逆天改命!”
又轻松的说:“我的张,别担心,没有什么的!再说有什么,我先于你被上天收走,要留下你来想我呢!”
张来弟的心莫名其妙的悸动了一下,还有如针扎般的疼!他捂住秋月的嘴,骂:“说什么鬼话!永远不会这样的!”
没有想到的是,这秋月一语成谶!让多年以后张来弟一回想起这月光的夜晚,秋月所讲的话,心如刀割!
一宿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