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驱马疾驰。
眼下不知陆捕头那里出了什么问题，而且陆捕头为人都是冷静淡定的，毕竟也是经过大风大浪，不是孙捕快这样的毛头小子，此次必然不同寻常。
而封师兄的试探计划也只好暂时搁置，毕竟这不是最主要的。
车开到张小九家门前，还见不得任何古怪。
可这时候，越是安静平常，就越是让人屏气小心，生怕打扰了这片安静就会惹出事端。
封师兄在前，胡志在后，就这样小心的打开了进了院子，看到陆捕头他们几个还好好的站在那里，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除了他们几个，只有小九的父亲张老六在。
张老六年少好赌，媳妇都跟人跑了，父子相依为命，不过儿子张小九还算争气，勤学好读书，年纪不大便考中了秀才，在县里和人合伙教书。张老六年轻的时候几乎从来没有管过他，到了晚年，张小九还很孝顺，人们都说他命不错。
陆捕头见封师兄来了，用手指了指，“这个就是张小九平常住的屋，据老张说他一般回来就在屋里，很少出来，今天早上老张起来就没见过张小九，不知道是昨天夜里就走了，还是今天早上什么时候走的”
胡志懊悔的说“诶，昨天就应该先过来看着他，或者更早就应该把他给先拘捕起来，一定是畏罪潜逃了。”
“一切讲证据说话，昨天的时候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怎么能轻易拘捕，今天在掌握证据之前，也不过是问询。”
胡志抬起左臂对着院子里扫过，“小艾小艾，检索脚印信息”。
“没有找到有效足迹信息。”正是昨夜一场大雨，浇湿了地面，足印都不见了。
还是封师兄一眼就看出了张小九屋里的古怪。
人住的屋子，一定要有窗子，现代的建筑，卧室自然不用说，都是有窗户的，即便其他地方，也以明厅明厨明卫，能采光为最佳，越通风，采光时间越长越好。
而张小九的屋子，却没有窗户，关上门的话，一点光都不进。
并不是没有窗户，而是自己从里面用木条一根根的把原来的窗户定死了，非但如此，还在木条上缠了很多青布，保证一点光都没有。
“这屋里可真够古怪的，这小子准是见不得光。”胡志走进屋里感叹到。
“还有别的古怪，正常人住的房子都是方方正正的，但是你看这里，他的床在这，顺着床摆放位置的两面墙是斜的，而且床头一侧，比床脚一侧也要高一点”封师兄说到。
胡志仔细看了看，用小艾测距的结果正应了封师叔的判断。房间里很暗，不过胡志看得倒还清楚，两边的墙面有重新刮抹过的痕迹。
“嗯，是的”。
“像什么？”
“像。。像。像棺材”胡志惊讶的说到。
“对，房子是给活人住的，棺材是给死人住的”。
“啊，这。。”
“老张，小九什么时候改造过屋子，你还有印象么？”
“大概是前年的时候，具体是哪天我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时候他刚去教书不久。”
“你再看这里”陆捕头向屋里走了两步，地上俨然有很多纸烧过的灰。
封师兄用拇指和食指捏起来一点捻开成粉末在鼻子上闻了闻。
“有纸钱，符纸，还有旧书的味道。”
胡志暗暗感叹，这鼻子真是比小艾还好用。
“不愧是封师兄”陆捕头不吝夸奖。
“还有这里”顺着陆捕头的指引，是一块已经烧焦的木炭，边缘已经柔化，外表的颜色已经完全看不见了，但是从形状来看，一定是一块有意义的木雕，一定要展开想象力的话，像是一个人首蛇身的怪物，下半身缠绕在一根柱子上，上半身则合十念经的样子。
“封师兄可认得？”
“我一时不敢确定，这好像是古越国的一种邪神，是一种改命的法术，施法者透支自己的未来，换取现在的收益，
相传越国有一十不全青年，嘴歪眼斜脚跛手残，觉得上天待自己不公，正要了断自己的性命，这时候遇到了一个人首蛇身的神，对他说，这一生，还什么都没有享受，就这样死了岂不可惜？
青年已经是寻死之人，因而看见他并不害怕，说自己活着也是受罪而已，活再长又有什么用呢？于是人首蛇身的神对他说，你本还有50年阳寿，你愿不愿意用49年阳寿换1年潇洒。
对于一个现在就会死的人，那他当然一百个愿意。愿意之后，自己突然摇身一变，玉树临风，银票万两，锦衣华服。可谈这样过了一年，他怎么还舍得死。
据说快到一年期限的时候，他走遍大江南北寻能人破解此局，但交换就是交换，到最后还是一命呜呼。”
“但是这里好像没有说要用人的性命修炼”胡志见封师兄讲完，补上了自己的疑问。
“是的，从人性的角度可以大致解释一下张小九的动机”
“快说说啊，封师叔”胡志对封师兄的兴趣真是越来越浓。
“我就不卖关子了，张小九幼年的时候就没有父母的关心，在外人看来是坚强和独立，其实每个人都有内在的孤独，张小九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对抗这种孤独，用刻苦读书被人夸奖这种成就感来填满孤独感的深坑。
没有人引导他，教育他，除了学习以外，还应该做什么，他一无所知。因为没有系统的引导，所以注定中不了举人，踏不进仕途，郁郁不得志，不知所措，就迷茫了。
幼年有情感缺失的人，更容易偏执，不容易面对挫折，我想，是张小九到县里之后，遇到了什么挫折，而他偶然得到了一本古籍，觉得这才是希望，于是就开始对着古籍去进行修炼。”
“是我害了他啊”听了封师兄的话，张老六也低声啜泣起来。
“这么说，还是张小九为了修炼”
封师兄长叹一口气，“哎，但这古籍都只是害人的法术。”
陆捕头吩咐到“目前当务之急，还是找到张小九。”
说来奇怪，明明没什么光线，胡志却看得清明，从张小九的屋子里找到一根毛发，有了这个，如果张小九在一公里范围内出现，小艾自然就能找到他了。
听了封师兄的论断，张老六心里认定小九已经凶多吉少似的。
一行人告别了悲伤不已的张老六，来到门口几个人正要上马，只听路人一句“你说真是怪了，当年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两个人，一个死了，一个失踪了，哎。”
“！！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