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黑夜把话论,身重奇毒梦魇困,
黑夜将至,远处的天喝醉了酒,红着脸拉起月亮一起奔跑,鸟儿们早早归了巢,蟋蟀蛐蛐声儿也渐渐明显。
两个车夫随手拿出垫子垫在地上便睡了,外面小虫子比较多,苓浔和空凌倒是睡在马车
宁愿硌着也不愿意下去。
桃景也不太喜欢在外面睡,头靠着马车便睡下了。
陆胥坐在一棵高大的槐树上轻轻闭了眼,魏清远也守在马车边防止意外发生。
本来安静的夜里,却有一个人在痛苦里煎熬,桃景蹙着眉头,被困在了梦境中。
梦里,冰天雪地,雪簌簌地下,桃景跟在阮秋身后,不时的叫他的名字,可他却头也不回,反而走的更快了。
桃景身着单薄的纱衣,冰冷的湖面已经结下了一层又一层的冰,她不小心绊了一下,阮秋便消失在了梦里。
一望无际的冰面只有她一人趴在上面,丝毫不见温暖,只有透心的凉还有针扎般的刺痛感。
她不甘示弱,手撑着冰凉的湖面缓缓站起,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是魏清远,他提起剑对着桃景的心脏,之前的温润烟消云散,只留下冷血可怕。
他刺向桃景的肩膀,瞬间血染纱布,白皙的皮肤中,红色的血迹显得尤为刺眼。
她看了看伤口,刚想抬头问为什么,魏清远便消失了。
又是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经历了前两次下意识想要逃走,可脚却被鞭子束缚住了。
这个鞭子是那样的熟悉,她记得她之前到天界被人欺负,白鹿就是用的这个鞭子帮她报仇,可现在……
她被绑了起来,鞭子越勒越紧,血迹开始溢出,她越挣扎,鞭子勒的越紧。
桃景抬头,微微眯眼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影,是白鹿,他正在得意的笑,她不明白……
霎那间,白鹿消失了,年幼的陆胥渐渐长大,长成了她所认识的陆煜。
他把冰面刺穿,一把将她推了下去,她还是不明白。
冰凉的水刺痛着皮肤,她感觉身体越来越僵硬,朦胧中,她看见方哲弋带着一个跟她十分相似的人朝冰面大笑道:
“看吧,小景,我们替你报仇了,以后不会有人假冒你了!”
苓浔走到那个女孩身边,笑着道:“小景你看,我新调好的香,你闻闻。”
空凌也来到了一边,对着桃景做了个鬼脸,笑嘻嘻的说:“叫你冒充桃景,略略略。”
我是假的?不可能……我在井屋生活了那么久,可万一……
桃景在冰凉与痛苦中渡卜,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伴随一阵铺天盖地的酸麻感,她醒了,“原来只是梦。”
但是,她肩膀处还有刺痛感,甚至全身冰凉。
她又早早的醒了,只能望着窗外发呆,她还是没能理解为什么会坐这样的梦,对于她来说,太痛苦了……
她的身体越发冰凉,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想拿杯热茶暖暖,可一下子没看清,竟将滚烫的茶水洒在了手上。
食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茶杯也滚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守在马车旁的魏清远立刻撩开帘子冲了进去。
桃景正缩手躲在最角落,被烫了也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魏清远抬手覆盖在桃景额头,却是一片冰凉,炎炎夏日,这样的体温是不可能正常的。
桃景突然想到了梦境中拿剑指着她的魏清远,一把拍掉魏清远的手,往后缩了缩。
陆胥也听到了声音,撩开帘子看到了魏清远的手被拍开以及桃景病怏怏的神情,放下帘子便冲到了另一辆马车。
苓浔和空凌睡的死死的,哪怕瓷杯落地也未能吵醒。
陆胥拍了拍苓浔的肩膀,柔声将她叫醒道:“桃景不太好。”
苓浔困意全无,一把拿起装工具的箱子便到了桃景身旁。
她温度低到不可思议,还没碰到便感受到了一股凉气。
桃景朦朦胧胧看到苓浔,晕晕乎乎的辨别不出梦境和现实,立刻抓住她的手道:“她是假的,你们不能信她!”
苓浔看见这样的桃景,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反手握住桃景的手,根据桃景话里的意思道:“信你,她是假的,她是假的!”
桃景听到这样的回答,勉强拉出一个笑容,手撑住马车上的凳子,站了起来。
刚站起来就踉踉跄跄的朝车门走去,魏清远刚打算拦住,苓浔便阻止了。
她的眼神中有认真,她道:
“小景估计中了梦魇,只有找到源头才能彻底治好,不然噩梦会在每一天晚上伴着她,痛苦的终究是她。”
空凌这些年被囚禁,不解道:“何为,梦魇?”
苓浔望着撑着马车门,小心翼翼下车的桃景,跟了上去,边走边解释道:
“有心之人会找到一株梦魇花,蓝瓣与红瓣生长在同一个地方,蓝瓣不可除,红瓣不可食。
越是接近梦魇花,梦境就会更痛苦,同时会通过诱惑将中毒者吸引至梦魇花前再食一红瓣。
若是未能找到梦魇花原株,便会与噩梦相伴终生。”
桃景拖着不适的身子,过了好久才到了一旁的小树林。
魏清远众人远远的跟在后面,完全没能惊动桃景。
苓浔看着桃景还沉浸在梦境中,眼角还挂着泪痕,鬼知道她到底有多么痛苦,梦境里的伤痕与现实是一样的。
想到这,苓浔眼神变得黯淡,她回想了一下,是什么时候下的毒,在什么地方。
苓浔低头思索了一下,将空凌叫了过来,询问了一些事后,眼神更加坚定。
桃景还在向前,路边的灌木丛划破了她的襦裙,脚踝处一片血肉模糊。
陆胥见此,先是到前面,将路障清理掉,桃景才好走一些。
大约过了一刻,桃景脚步渐渐慢下来,远处一株花正闪着蓝红色微弱的光,蓝红色融合在一起成了紫色。
这颜色非常优雅,但是这花的毒性就不一定优雅了。
桃景伸手准备摘下红色的那一片花瓣,刚打算塞进嘴里,一只大手从天而降,将红色花瓣夺下,又摘了一片蓝色花瓣塞进桃景嘴中。
桃景眼睛一花便倒下了。
回到马车的三刻钟后,众人还在赶路,桃景感觉脚踝处火辣辣的疼,头也沉沉的。
一台眼便看到了神情恍惚的魏清远,他虽然知道桃景是被梦魇困住,但梦中的他究竟做了什么才让她如此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