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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铁板鱿鱼后的蛋包饭更加不简单

相传铁板烧是西班牙人发明的。在十五至十六世纪,西班牙的航运发达,经常扬帆遨游于世界各地。由于海上生活枯燥乏味,船员只好终日以钓鱼取乐,钓到鱼之后再将鱼放在铁板上炙烤得皮香肉熟然后食用。后来这种烹调法由西班牙人传到美洲大陆的墨西哥及美国加州等地,直到二十世纪初传入日本,经改良成为名噪一时的日式铁板烧。

铁板烧在日本十分流行,但其中亦分别有韩国式的烤肉,日本人称为(烧肉)(Yakiniku)还有阪式的铁板(好烧)(Okonomiyaki)。日式铁板烧较之传统的日本料理,要高出一个档次,即使在日本,很多人也不常光顾,用它请客已是不低的礼遇。

铁板烧是一种视觉与味觉相结合的尊贵用餐享受。它改变了传统的烹饪形式,以铁板为舞台、刀铲为道具现场制作。它所有的原料会在您眼前烹制,烹调出专属您口味的美食,让客人体验贵族式的餐饮享受。

不过就在才波耕平向周围黑压压的人科普常识的时候,他也不曾想过这铁板鱿鱼只是勇仁的一时兴起,而他的做法与正宗的铁板烧又有所不同。谁叫他这手艺主要依赖于儿时在乡下,下河摸鱼捞蟹后用报废汽车引擎盖炙烤食物的淬炼。

‘呲~’

倒了点油测试一下铁板的温度后,勇仁将准备的配菜,好像有切好的红葱、青葱、大葱以及青椒、辣椒的样子依此倒入到铁板上。

‘哗——’

在一边爆香这些材料的同时,手一抖,另一碗里切成细条的鱿鱼一下子全部倒入小巧的铁板上。

白嫩的鱿鱼一接触黑色、滚烫、冒着香气和油珠珠的铁板后,立刻蜷缩起来,由略带透明的白色变成了玉色。

就在鱿鱼在铁板上滋滋作响的同时,一股奇异的属于铁板鱿鱼的香味散发了出来。

由于不习惯刀铲并用,所以食材都是先前处理好的,这点算是小遗憾了。不过就算欣赏不到精湛的刀工,单单那行云流水般上下翻飞的铁铲动作也完爆许多街头的小吃铁板烧。尤其是对于食材的掌控和对铁板热度的把握,简直可以和专业的铁板烧师父媲美。

‘唰唰唰—’

当一样被爆香的食材开始散发出自己特有的味道之前就会被快速的铲走,然后放入新的、更易被炙烤熟的配菜,再快速的翻炒,每一种配菜的特性都被充分的掌控着,共同混合着催发出最绚烂的那一刻。

当然,作为主打的鱿鱼也不例外。只见铁铲或是轻轻按压,或者飞速翻炒,又或是轻扬着在空中翻滚着优雅的再次落到配菜中,总之这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让卷起的鱿鱼能够充分的接触炽热的铁板熟成但又不烤焦,在保持原味浓郁的同时还要劲道。

看着如同穿花蝴蝶般的手,灵巧的躲避着、期间铁板上噼里啪啦的暴起油珠时的技巧,尤其是还能顺势将鱿鱼与配菜翻炒得如同不时跃动的彩虹时,所有人的视线都是直愣愣的。而这时,铁板鱿鱼的香味也更加浓郁,并且味道的层次也更加明显了。

闻着这香味,大家都忍不住抽动了一下鼻子,要不是知道操作的铁板就在自己对面,前排的人都想咽口口水,没办法,太香了。

不过这时再怎么也得忍着!

哪怕身为厨师的勇仁,尽管没戴口罩,却也是一声不吭,连偶尔被突兀冒出溅起的油泡烫到都没眨下眉头。这是一种对食材、对食客、对职业的尊重。

还好,勇仁没让大家等多久,毕竟这菜也就是准备费时,但做起来还算快。

‘唰唰唰’

离铁板最近的几个碟子里均匀的铺上了新鲜出炉的铁板鱿鱼。

勇仁并没有开口,只是互敲了一下手里的两把铁铲,示意可以拿走了后就开始准备下一波的烹调了。

大家也很有默契,一一拿走属于自己的碟子退到后面品尝,丝毫不敢打扰到他的操作。整个场面有序和谐,静默中继续着激情和感动。

“嗯嗯...好好吃.....”

作为老师,纪香自然也是这第一波铁板鱿鱼的幸运者。美味在手,这下她也顾不上平时在学生们面前的矜持了,拿起筷子就直接开吃。

毕竟她刚刚被馋得不行,现在看到鱿鱼只想把它塞进嘴里。

一筷子直接夹起一条长条形的鱿鱼,那是取自鱿鱼身子的切段。平时的纪香是不爱吃鱿鱼身,只爱吃鱿鱼须的。因为煮熟后的鱿鱼,身上的肉比较绵软,没有劲道的口感,入味也较困难、显清淡。

但现在她已顾不上这些了,直接一把塞进嘴里,瞬间香辣的滋味就在她的舌尖爆开。

“嘶!”

纪香忍不住嘶了一声,然后开始欢快地咀嚼起来。其实这款铁板鱿鱼做的虽然是纪香平常不是太喜欢的香辣味道,但一入口那又香又辣的感觉并没有想象的那样浓烈,显得如同夏日海獭的季风,潮湿、闷热却又有点凉意。这才是让她惊奇到本能发出惊叹的倒吸气声的缘故。

而随着咀嚼,鱿鱼本身柔嫩的口感一下子就把嘴里刚刚香辣的感觉中和了。

可以负责任地说,勇仁做的鱿鱼身吃起来和外面的完全不同,呈现出一种柔软又有弹性的口感,不绵软,而是非常柔嫩的口感中却能弹牙,简直颠覆了纪香以往的认知。

并且、并且除了鱿鱼本身的那种滑滑的口感,那上面沾染的炒熟的白芝麻则是一咬就爆,绽放出一股芝麻独有的香气,混着鱿鱼本身的味道,那滋味简直好吃到停不下来。

「这鱿鱼身都能做成这样,那我最最喜爱的鱿鱼须呢?!好期待!!」

是以,停不下来的纪香在自己的碟子里仔细搜寻,很快她就发现了目标,于是赶紧再次夹起一筷子鱿鱼须。

这鱿鱼须就是鱿鱼的足部,因为长期运动以及发力,是以鱿鱼须的肉质很是紧实,深受许多人的追捧,而且平时铁板鱿鱼须就已经很是美味了,但勇仁做的却又达到了另一个高度。

鱿鱼须在嘴里咀嚼起来远比之前的鱿鱼身弹牙,脆脆的不说,还有一点嫩嫩的感觉,那鱿鱼须上一个个小小的吸盘里不经意间装满了整个香辣的味道,完全弥补了鱿鱼本身不怎么入味的小缺点。

吃起来非常过瘾,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咔嚓咔嚓’

这是吃到洋葱的声音,那是才波耕平特意避开主食,选取配菜的结果。

那二次倒入的洋葱熟度刚刚好,脆脆嫩嫩中带着一点点的软,而它本身辛辣的味道大部分在翻炒时就渗透发挥到鱿鱼身上去了,此刻味蕾的感受除了一点蔬菜本身的清香和淡淡的自身特有的甜辣味外,也夹杂着鱿鱼本身激发出来的鲜甜。

青椒的脆爽、辣椒的爆焦香、大葱的油嫩爽脆多汁.....混合了各种配菜精华后,再加入鱿鱼须和鱿鱼身切段,那种迸发出来的美味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鱿鱼须的脆及弹牙,轻叩在牙齿上、再反弹到舌蕾上的触感,就像顽皮的敲击,为这道美味主旋律添加重金属风格的敲击重音;鱿鱼身的嫩和弹就像是柔和的钢琴曲令人身心愉悦;洋葱的脆爽、甜辣则酷似小提琴般悠扬;青椒犹如吉他、辣椒酷似贝斯,引领着乐曲直冲令人血脉贲张的顶点。而最后,大葱的多汁清甜宛如萨克斯,向燃烧殆尽的激情注入了活力的同时,引导者整个乐曲留下无限遐想的悠长回味。

很快,所有人都消灭完各自份内的铁板鱿鱼,总算暂时止住了肚子里馋虫,可再看着那如彩虹般跃动的料理后,那种渴望变得比之前更加难以遏制。

“父亲,我可以再吃一点点嘛,就一点点。”

和美终究是孩子,第一个抵挡不住诱惑的扯着耕平的衣袖,很认真的恳求道。

“这可不行哟,和美。鱿鱼的胆固醇含量有615毫克,是肥肉的40倍、全脂奶的44倍、带鱼的11倍、鸡胸肉的7.7倍、豆制品的615倍.........”

“变胖的话,我不怕呀。”

小姑娘明显会错意的原地转个圈宣示自己远比同龄人纤细瘦小的身材,而后踮起脚略带傲娇的补充道:“况且人家还会长个嘛,你不是老把‘要多吃点才能长得快’挂在嘴边?难道是骗我的?!”

上升到信任高度的问题顿时让耕平无言以对,可见美味对吃货的智力促进有着怎样强大的功效。

“和美酱,这胆固醇可是血管动脉的杀手,所以饮食要有节制。不过呢...据我所知鱿鱼中同时含有另一种物质,它叫牛磺酸,而牛璜酸有抑制胆固醇在血液中蓄积的作用,只要摄入的食物中牛磺酸与胆固醇的比值在2以上,血液中的胆固醇就不会升高.....”

“笨蛋,别听他们的。其实和美酱你也看见那么多人都在排队,而且能不能再吃一点的决定权并不在他们手上,你恳求的对象搞错了。”

小松未可的科普被不耐烦的纪香打断了,而且很没节操的怂恿着小女孩,企图‘曲线救国’。

“大哥哥,能不能再给和美一点点、就一点点的铁板鱿鱼?!”

眼看着第二波铁板鱿鱼就要装盘了,和美顿时慌了,努力挤到前面,晃着手里的空碟子,满是期盼的低声道。

‘唰唰唰’

随着铁铲翻飞,眼前的碟子里再次被色彩分明、香气诱人的铁板鱿鱼所占据。只是这一次,和美的碟子也突兀的一重,大约有眼前碟子三分一量的铁板鱿鱼就这么赫然出现在小女孩充满惊喜的视线内。

“真是的,竟然这样教唆小孩子~”

小松未可几乎是扯着嘴角对着洋洋得意的纪香低声埋汰道。

“本心,本心懂吗?我可不想压抑孩子本身的欲望,而是尝试疏导和让其自己去体悟,仅此而已。就像这样——”

纪香反唇相讥,继而突然扬起手对着正在做着清理工序的少年喊道:“勇仁同学,下一波的铁板鱿鱼要做多点,我和小松还有耕平都再要一份!——”

“啊,咕~还有我,大哥哥!——”

赶紧囫囵吞下嘴里的东西,踮起脚,死命的摇晃着拿着筷子的手的和美也是着急了。

“你这样还有点为人师表的样子吗?~”

小松未可感到四周齐刷刷聚焦过来的视线,不由得低声的埋怨道。

“难道你不要,那我呜~”

口无遮拦的纪香终于被小松未可给捂住了嘴,要不等会还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然而这次少年却没有回应,而是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直接走了过来。

“耕平先生,听说你是美食杂志的编辑,而且家里还有整套街边铁板烧的器具,也就是说,您本身也精通此道,所以接下来的铁板烧料理要拜托您了。因为....”

“好的,我知道了。你就尽管去处理那些新到的食材吧!”

耕平理解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从他手里接过刀铲工具袋拴在腰上。

“还有围裙。”

“那个你就别解下来了。毕竟我只是暂时代理的铁板烧奉行。我可是很期待你的料理。”

勇仁对着耕平微笑的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

不久之后,整个通道就传来热烈轻松的喧闹气氛。

“大叔,你行不行啊?!这香菇都老得柴了~”

“臭小子,大叔以前做铁板烧的时候可是被专业厨师赞誉过的....”

“大叔,难道你不认为对方是因为你美食编辑的身份,而在溜须拍马吗?!”

“要说这牛肉炙烤的也算美味,但是和勇仁君刚才的一比,那就不堪入目了。”

“臭小子们,那你别吃呀,害得我都想尝勇仁君的料理了。喂,说你呢,端着盘子跑了算什么呀!”.........

202室内

坂崎依奈和日向里加正把各寝室已经做好饭的电饭煲一一拿到空出来的桌上,再通上电保温。

而另一边,勇仁对着刚买回不久的新鲜鸡腿挥舞起手里的刀。手起刀落间,道道寒光不停的围绕在鸡腿之上,动作撩得人眼花缭乱,眼睛渐渐跟不上他的动作,更加看不清他下一步该往何处落刀。

那种洒脱也只有古装大河剧里的剑豪才可比拟。那是厨师刀工追求的境界,丝毫不比剑道逊色。

当所有刀光收敛成静止的一泓秋水之际,那整齐排列的的数个鸡腿几乎和先前毫无二致,实在令站在一旁的两女孩困惑。

然而当勇仁依次拿起鸡腿轻轻抖动后,那原本完整的鸡腿竟然变成光秃秃的腿骨,而鸡腿肉则被切成薄薄的一片片,如同雪花般堆叠到了案板上。看上去呈白色半透明状。

借着明亮的灯光,可见晶莹的鸡腿骨表面无一点肉末沾粘,全部被少年硬生生的剥离下来,这不禁令人想起至今流传的‘庖丁解牛’这个成语,想来大概也不过如此。

翻转刀背,一边均匀地在鸡腿肉片上撒盐和黑胡椒粉,一边有节奏的轻轻捶打。

待做好这一些,他又走到另一案板前,将洋葱切成丝,口蘑切成块,番茄烫皮后榨成汁备用。

取过适才刚送过来的散养鲜鸡蛋,整整两盒都依次在大钢盆里打散搅拌,而后平底锅烧热,倒入少许色拉油,先将洋葱碎炒香,然后放入鸡肉片开始翻炒。等到鸡肉刚一发白,马上放入蘑菇丁,继续翻炒……

这边的翻炒才刚起锅,另一边的新炒锅就被勇仁放了点油后加大了瓦斯的输送量,而后快速地抄起之前吩咐女孩们盛好的饭,在锅内猛然窜起一团狂暴的火焰的瞬间连续两大碗饭就直接倒入锅中,紧接着锅离火,瓦斯关掉。连续四五次的颠锅再加上如同行云流水般的快速翻炒,这如同电影里的特技让两女孩惊讶到喊不出声,一个个死命捂住嘴,睁大眼睛,像要把这一幕烙印进记忆里。

就在女孩们以为先前炒制的配料会再次和饭一起翻炒的期待中,两口锅内的食材都被分别装到不同的大盘子里。

而后勇仁取过另两口更大点的锅替换掉先前用过的。再次打开瓦斯,一口锅倒入油后,就把注意力集中到另一口锅上。在仔细的注视着火力大小的变化后,将其调控到最恰当的档位,而后放入一坨黄油融化,另往之前打发的新鲜蛋液中倒入适量的盒装牛奶搅拌均匀。最后用勺子舀起蛋液测试粘稠度,才开始了最关键的蛋处理。

日式‘蛋包饭’的精髓不在饭,而在于盖在上面的鸡蛋。

除了鸡蛋要新鲜外,最重要的是老嫩程度一定要掌握好。它不同于中国的煎蛋,嫩一点、老一点都无所谓,因为鲜嫩之间总有其特色。

日式蛋包饭的蛋一定要嫩到可以出汁,这样拌上炒饭一起入口,才会鲜美无比。

等锅中的黄油融化,勇仁才用长筷子蘸起一点蛋液在锅中划了划,测试锅中的温度。这点看起来和某些专业厨师的做法比,有点过于谨慎,不好听的说,是技艺不精丢脸丢到家了。

然而对于之前品尝过少年料理的两女孩来说,这绝对不是技艺不精,而是另一种创新作法。对于之后的蛋包饭也更既期待起来。

因为日式蛋包饭的蛋里加入了牛奶,凝固的速度非常快,要想保持它的鲜嫩,就必须分层次加入蛋液,时刻让蛋液保持一定的湿度。

也正是这个原因,当勇仁分三次倒入蛋液后,轻轻抖动锅子,把锅中已经成型的蛋饼...欧,直接、直接起锅铲到另一边的碗公里,而不是像通常那样放入炒过的米饭翻成一个椭圆的球形,然后盖在炒过的米饭上。

这种颠覆简直在考验对于日式蛋包饭的常识。

从两口炒锅分两次加入并不混合的配菜和炒过的米饭到摊开的蛋饼上,两者或是分层或是交汇,呈现出如同阴阳太极的图案。

而后他返身到早就‘滋滋’冒烟的另一口油锅前,取出之前放入冷冻室并还塞进大量冰块做临时急冻处理的超市促销鸡蛋,而后用勺子舀起先前准备好的面衣糊,另一手戴上类似指虎的旋刀,而后抓起个冷冻蛋轻轻一抛,手一扬,攥着的瞬间,手指间的旋刀轻易地将被冻结的鸡蛋外壳一分为二,而弹落入勺内的刹那,当面衣裹足一侧的下一须弥,一个颠勺动作,鸡蛋再次华丽的旋转后空翻的落下,另一侧也裹上了面衣,随后勺子一扬,裹了面衣的急冻蛋就以几乎完整形态的落入油锅中。

这堪称华丽的绝技把两少女看得如痴如醉,几乎要失声惊呼。

就这样打了五颗蛋后,勇仁才来到油锅前快速地将炸酥的天妇罗蛋捞出沥干,火关小。

将炸酥的天妇罗蛋搁在特制的蛋包饭上,在另一小碟上浇上先前就配置好的酱汁,而后往天妇罗蛋上微撒撮切碎的葱花,衬上素炸紫苏叶。

“好了第一份~看来这次得尝试同时煎制两份的蛋饼了。”

这样默念的勇仁招手示意身后的女孩可以端出去了,随后转身再次打开瓦斯,重复起之前的烹饪流程。

亲眼见证料理诞生,再看看那造型介于天妇罗盖饭、炒饭和蛋包饭之间,充满诱惑力色彩和扣人心弦香味的料理,女孩们只能不断的吞咽着口水的同时,不断告诫自己要‘忍住。’

「哎~从没想过餐厅侍者的另一种辛苦会是来自于对自身欲望的压制!」

俩女孩不禁不约而同的感慨想到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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