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大街头又逛了好一会儿,看了一会儿花灯,再看一阵童子彩衣击鼓。
后来走到了一家门口张灯结彩,气势辉煌,类似是酒楼的地方,上面写着几个大字:醉酒轩。这三个字我认得,于是很得意的回头,念给谢希小听:“这是醉酒轩是不是?我没念错吧?”
谢希小小声嘀咕:“没错。”又再说:“那三个字,谁不认得?我老早就认得了。”
谢希大含笑问武大郎:“王兄可累?要不要进去歇坐?”
武大郎略略颌首:“好。”
众人走了进去。有人上前笑脸相迎:“谢大公子来了啊?”
看来谢希大是这儿的老顾客,估计这小子常常来。谢希大低声和他说了一句什么,那个中年男人点头哈腰,毕恭毕敬,连说了几声“是”。随后,他带着众人上了楼,到了一个类似包厢的小阁子。
坐在楼上的小阁子,可以看到楼下的表演。
一个樱桃口,鸭蛋脸,杨柳腰的年轻女子,在那儿弹古筝,一边唱:“清宵思爽然,好凉天。瑶台月下清虚殿,神仙眷,开玳筵。重欢宴,任教玉漏催银箭,水晶宫里笙歌按。光阴迅速如飞电,好良宵,可惜惭阑,拚取欢娱歌声喧……
有酒保送上来各种糕点,还有酒菜。
谢希大介绍说:“这儿的小食在京城极有名气,尤其是牛羊肉泡馍,烹制精细,料重味醇,肉烂汤浓,肥而不腻;这个锅贴味道也不错,酥脆,面皮软韧,馅味香美。王兄和潘兄弟请尝尝。”
我吃锅贴,一边喝着酒。
弹古筝的女子下场后,接着是大鼓书表演。在一阵“叮叮叮,叮咚叮咚,叮叮咚”的鼓响声中,有一个看似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走上了舞台。
他神飞色舞,声情并茂,边说边唱:“傻俊角我的哥,和块黄泥巴捏咱两个:捏一个儿你,捏一个儿我。捏得来一世活托,捏得来同床歇卧。将泥人儿摔碎,着水儿重和过。再捏一个你,再捏一个我。哥哥身上也有妹妹,妹妹身上也有哥哥!”
我听得心驰神往。
看,只要是人的,谁没有七情六欲?
我一边听着大鼓书,一边大口大口地喝着酒。当听到“捏一个儿你,捏一个儿我。捏得来一世活托,捏得来同床歇卧”的时候,我不禁窃笑了一下,然后侧了侧头,瞧了瞧身边的武三郎,又再瞧瞧谢家兄弟。
谢希大看到我瞧他,含笑问:“潘兄弟,怎么啦。”
我到底还是忍不住,笑着问:“你们三个,在这个朝代是属于老大不小了吧?干嘛没娶老婆?是不是没人肯嫁你们?奇怪了,你们也算得上是钻石王老五,要身家有身家,要钱财有钱财,也算得上是相貌堂堂,风流倜傥,居然没有人肯嫁你们。”
武三郎和谢希小听到我这一说,齐齐转过头来看我。
武三郎首先问:“钻石王老五?是什么意思?”
我说:“就是有钱有势的单身男人,嗯,像你们三个。”
谢希小不服气,瞪我,一边分辨:“谁说没人肯嫁我们?全城想嫁我们的女人多的是。哼,我们三个,老早就定了亲。只是二王爷还在大西北边陲重镇打仗,姐姐还没有出嫁,哥哥和我就不能先成亲。三王爷是因为二王爷还没成亲,也要等二王爷成了亲他才能成亲。”
“哦。原来你们三个早已名草有主了啊?”我说:“你们未来的另一半漂亮不?”
“未来另一半?”武三郎问:“另一半是什么?”
我说:“另一半就是你们的妻子呀!笨。”
武三郎嬉笑:“潘兄弟,不是我们笨,而是你莫明其妙的词儿太多,估计是你们云南使用的话吧?听得我们都不明不白。”
“别费话!”我说:“三王爷,你未来的另一半漂亮不?”
“还可以吧。”武三郎竟然有些扭捏,脸也微微的红起来.
我举起杯子,仰起头来,把满满的一杯酒一干而净.
我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以前我没有这个德性,逢喝必醉。但此刻,我突然就想喝个烂醉,醉个不省人事。最好醉后我睡个三天三夜,醒来后发觉自己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妈的,我在这个变态的古代,受够了,我一点也不喜欢这儿!在这儿活得压抑得很,人身不自由,婚姻不自由,什么都不自由!
喝多了的我,就不自觉地眯起了一双朦胧的眼睛。
周围的人,周围的景物,忽然就重重叠叠起来。
我傻笑着,情不自禁地小声哼着歌:“在那宫的那边宫的那边,有一个小美女,她丫邪恶又聪明,她丫刁蛮又任性。她丫糊里糊涂生活在那古代的皇宫里,她丫脾气犟强总不服输。喔,可爱的小美女!喔,可爱的小美女!……”
哼着哼着,我就伏在桌子上,人事不知了。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