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耸山崖,一个白衣少年遥望着远方太阳,微风吹过掀起零零衣角,吹过鬓发少年英俊的脸庞,少年嘴角微笑可眸子中却无半点光彩仿佛眼前的景色在他看来如同他的眼眸一般空洞,虚无。
“哥!哥!我继承战神神祇了!我继承战神神祇了。”随着一声大喊远处一金发青年燎火燎急的跑到白衣少年面前得意洋洋的笑道。
白衣少年转过有看着金发少年,面无表情的说道:“恭喜。”
看着白衣少年面无表情的脸,没有一点波然的声音,金发少年脸上的喜意顿时烟消云散转而化作失落,嘟着嘴带着酸酸的语气小声嘀咕道:“比起刚刚三千年化神我就是个垃圾~”
看向金发少年失落的样子,白衣少年剑眉微微一撇顷刻舒展开来,他感知不到别人的情绪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表现出什么情绪,既然不知道那就不用表示好了。
想通之后白衣少年负手缓缓便要离开。
突然一只金色光彩的拳头带着磅礴的神力向着白衣少年席卷而来,白衣少年如同随风飘荡的落叶,拳为至,风已走。
只见白衣少年刚刚所在的后方传来一声轰隆声,金发少年眼前神识完全失去了白衣少年的身影,内心一急暗道:“哥哥不会被我一拳轰飞了吧?”想着立刻东张西望起来试图寻找到白衣少年的身影。
“哎哟!哥疼!”
金发少年突然感觉到天灵盖传来一股熟悉的力道立马抱头鼠窜。
白衣少年悠悠道:“小荒成神了,就觉得哥哥可以欺负了?”
金发少年摸着头上都快成塔一样的大包痛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委屈的说道:“我这不是跟哥哥开个玩笑嘛~”
白衣少年毫无波动的声音再次传来:“我也在和小荒开个玩笑。”
仈荒:……
仈荒便是这位金发少年,而白衣少年则是他的兄长柒俞。
看着自家哥哥面无表情毫无波动的说出一样一句话他都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真不知道自家哥哥到底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仈荒看着眼前不食人间烟火浑身空灵的兄长,本是一翩翩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可奈何那双无神的双目破坏了所有气场,每次凝视那双眼眸他内心都会没来由的感觉到悲伤。
自从七百年前柒俞下俗世历练被天神伯伯带回来之后就一直是这幅样子。
兄长柒俞作为最快成为神祇的神之子一直受到同辈们的仰望,一天一界合谷,两天二界内关,三年三界命门,千年封神绝世妖孽。
千年继承神界罕见的精神类神祇,情绪之神,为求能够更好的运用情绪力量柒俞足足花了两千年入下界历练,便是连神王之上的天神伯伯都看好自家哥哥将其视为自己传人,可七百年前天神伯伯出去带回柒俞之后一切都变了。
柒俞再也没有了从前的力量失去了情绪的庇护,成为了一个不是神明的神明也就是所谓的弃神。
从此兄长柒俞再也没有露出过一次发自内心的神态,哪怕他脸上再多变化在那双“死去”的眼睛面前都如同拙劣的伪装。
柒俞抬头看向远方,那是家的方向,不因为其他仅仅是家里来了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客人亦或者是……仇人。
“我到底该用什么神情去面对他?愤怒?仇恨?恶毒?”
柒俞短暂的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缓缓抬起脚向着所谓的家走去。
仈荒紧跟其后,满脸懊恼果然父亲说话都是骗人的,什么弃神比神仆地位还低,实力低微都是说给鬼听的,自己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打败过一次自己这位兄长。果然哥哥才是真正的神祇!
柒俞看着眼前巍峨的宫殿,越接近那道身影身体没来由的紧绷起来。失去了神魂失去了情绪不知道仇恨可身体上的“记忆”怕这辈子都不会抹去。
想着柒俞脚步一晃向着自己居所走去,路过后花园的时候,一整香风吹过柒俞感觉到一只柔软无骨的手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头发。
“俞儿今天又跑到哪里去了?你鹤伯伯来看你了。”
柒俞无神的眼睛看着眼前缥缈无暇的仙子说了声“知道了”便继续向着自己的居所走去。完全没有在意女子那双担忧的眼神。
情感什么的真是麻烦~
走进偏僻的小屋,作为弃神哪怕是作为神王之子过去最强天骄可弃神终究只是弃神,哪怕力量过关可身份摆在这里,便是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也无法改变这件事实,迫于众神的压力只能将自己的儿子送到这偏僻的地方。
没有任何神明愿意让一个弃神站在自己头上哪怕是一点点。
打开方面,看着屋内两道身影柒俞低着头向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其中一个身穿洁白神王战袍的青年看到柒俞这幅模样,眉头微皱可眼中却填满了无奈和痛苦。
另一个身穿金色法袍的黑发青年看到猩红的眸子中多了一抹愧疚,这孩子是自己亲手摧毁的,他本该是自己的继承者而不是现在这样浑浑噩噩的失败者。
天神轩鹤嘴巴微张道:“小柒……”
不待轩鹤说完柒俞便拒绝道:“鹤叔我说了,我不会招回我的情绪的,对于我现在的状态我很满意,如果你要我现在继承你的神祇那么就来吧。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睡了。”
轩鹤一听连忙劝道:“可是小柒啊,没有继承情绪之神的你根本没法承受天神力量,还有一年我的邪恶面就要复苏了,现在有能力继承天神神祇的只有身为情绪之神的你。”
“那就让我单独继承鹤叔的邪恶面就好了。”
说着柒俞迈步走开,看着少年离去的身影,轩鹤与神王白卿对视一眼都从双方眼中读出了无奈。
回忆起七百年前,自己因为心灵一道裂缝被邪恶面钻了空子,导致在这个白衣少年的心灵留下了一道难以磨灭的伤疤。
当初的满头白发被邪气渲染如墨,只留下一缕白发,他可以预感如果当这一缕白发染墨邪恶面将彻底出现
他永远忘不了自己看着长大的少年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自己高抬贵手的画面,结果却换来了一句“泥鳅岂能配真龙?”
眼睁睁看着自己所珍爱的人死在自己眼前。
再次回首,当初那个吵着闹着要骑自己三首古龙的孩子再见自己如同路人,这感觉五味杂陈。
柒俞此时摊在床上,陷入短暂的思考合上了那双无神木楞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