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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Chapter 29

放了头一排枪以后,它们好像暂时停止了进攻,我也以为它们要走了。但这只是暂时的,紧接着,后面的又拥了上来。我们又放了两排手枪。我相信,四次射击我们已经打死了十七八只,打伤的大约有一倍。可是它们还是蜂拥而至。

我不愿过于匆忙地放完最后一排枪。于是我叫我的仆人过来——不是星期五,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任务。他的任务是在我们作战的同时,以极快的速度为我和他的枪装填弹药。因此,我就把另一个仆人叫过来,给了他一角火药,命令他沿着那根木料把火药撒成一条长线。他刚做完这件事,抽身走开,那些狼就又来到大木料前,有的甚至已经跳上来了。这时候,我抓起一支没放过的手枪,贴近火药开了一枪,点燃了火药。站在木料上的那些狼都给火药烧伤了,其中五六只被爆炸的威力一崩,连蹦带窜地竟掉到我们中间来了。我们立刻把它们解决了。其它的狼被火光吓坏了(这时天已经黑下来了,那火光在夜里看起来非常可怕),这才后退了几步。

这时候,我下令用我们最后的手枪一齐开火,然后大家齐声呐喊。这样,那些狼才掉转头跑掉了。我们马上冲到那二十几只受伤后行动不便、在地上挣扎的狼跟前,用刀一阵乱砍。这个办法果然有效,其余的狼听见它们的惨叫,知道事情不妙,就丢开我们跑掉了。

从头到尾我们总共打死了六十多只狼。如果是在白天,打死的一定还要多。肃清了敌人,我们继续前进。因为我们还要赶三英里的路。我们行进时,好几次听见它们在森林里嗥叫咆哮,有时好像还看到几只,不过不敢十分肯定,因为我们的眼睛被积雪照花了。又过了半个小时,我们才到了我们要过夜的那个城镇。只见全镇一片恐慌,人人拿着枪械。据说,头天晚上曾有很多狼和少数熊入侵了村子,把人们吓坏了,只好昼夜不停地(特别是在夜间)严加把守。不仅是为了保全牲畜,更是为了保证居民的安全。

第二天早晨,向导伤势加重了。由于伤口溃烂,四肢都肿了,没法上路。我们只好在那里另雇了一位新向导,带我们到土鲁斯。那地方气候温和,物产丰富,风光明媚,既没有雪,也没有狼。当我们在土鲁斯把我们的经历讲给别人听时,他们告诉我们,在山底下的大森林里,这是很平常的事,尤其是在遍地大雪的时候。他们再三追问,我们究竟雇了一位什么样的向导,怎么敢在这种严寒的季节带我们走那条路。他们又说,我们没被狼吃掉,确是万幸。当我把我们怎么列队、怎么把马匹放在当中这些细节说给他们听时,他们责怪我们说我们没丢掉性命真是运气。因为那些狼之所以那么凶狠,是因为看中了马,看见了他们的口中美餐。平时它们一般是怕枪的,可是当饿极了、饿得发狂的时候,它们就只顾抢马吃,什么危险都不顾了。如果不是我们连续开枪,并且采用火药防卫线的办法把它们制止住,我们可能早就被它们撕成碎片了。其实,只要我们骑在马上不下来,像骑兵那样向它们开枪,它们看见马上有人,就不会把它们当作一般的马了。他们最后告诉我们,如果我们大家聚在一块儿,丢下马不管,它们就只会吃马,让我们平安无事地过去的。何况我们手上有武器,人数又多。

就我个人而言,我平生所经历的危险,以这一次感受最深。当我看到三百多个魔鬼张着大嘴吼叫着要把我吞吃掉,看到我们无处躲藏,无路可退时,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没命了。说实话,我从此再也不想走那几座山了。我宁可在海上航行一千海里,哪怕一个星期碰到一次风暴,也不愿再走这样的路。

在法国的路途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可记。即使有,也不过是其他旅行家们已经记过的,而且比我记得好得多。从土鲁斯我们到了巴黎。没有耽搁多久,我们就到了加莱。最后于七月十四日在多维尔平安到站。我们整整走了一个寒冷的冬季。

现在我已抵达我旅行的根据地了。我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将带来的几张汇票兑了现,让这新发现的财产全部安全地到了我的手里。

我的主要指导和私人顾问,也就是那位老寡妇,她很感激我送给她钱,因而不辞辛劳地关怀我,为我服务。我把所有的东西都托付给她保管,我就不用担心财产的安全了。对这位心地善良、出身体面的妇人的廉洁无瑕,我一直都感到很满意。

我打算把财产交给这个妇人替我保管,然后启程经里斯本到巴西去。但是现在我对自己的前途又产生了顾虑,那就是宗教问题。因为,我在国外的时候,特别是在过那种孤寂生活的时候,就对罗马教产生了怀疑。我知道,要么下定决心毫无条件地信奉罗马教,要么下定决心为我的宗教牺牲,做一个殉道者,在宗教法庭上被判处死刑,否则我就不能到巴西去,更不用说在那边定居了。因此,我决定住在本国。将来如果可能的话,把巴西的种植园卖掉。

带着这个想法,我写了一封信给我那位在里斯本的老朋友。他回信告诉我,卖掉种植园很容易。但如果我同意让他将我要卖财产的意思通知那两位住在巴西的商人,也就是我那两位代理人的后代,他相信他们一定会买的,并且肯定会多出四五千葡萄牙金币。因为他们住在当地,知道我那份产业的价值。再说他们也有钱。

我同意他的意见并嘱咐他把我卖财产的意思告知他们。他就照我的指示办了。大约又过了八个月,船回来了。他来信告诉我说,他们已经接受了我的卖价,并且已经汇了三万三千葡萄牙金币给他们在里斯本的代理人,由他付给我。

我在他们从里斯本寄来的契约上签了字,将它寄给我那位老朋友,他就给我寄来了一张三万二千八百葡萄牙金币的汇票作为产业的卖款。我仍然按以前说好的,每年付给这位老人一百葡萄牙金币,作为他的终生津贴,并在他死后,每年付给他儿子五十葡萄牙金币,作为终生津贴。

现在我已经讲完了我的遭遇和冒险的第一部分。我这一生正如造物主的万花筒,变化多端,世间少有。虽然开始的时候有些愚昧无知,但结局却比我所奢望的幸福得多。

任何人都会认为,在这种连交好运的情况下,我一定不会再去冒险了。事实上,如果换一种环境,我的确也会这样。可是我是一个流浪成性的人,既没有家又没有什么亲属,虽然有几个钱,但朋友不多。我虽然卖掉了巴西的产业,但还是时常想念着那个地方,很想旧地重游,再去一趟。尤其是我抵抗不了内心的愿望,想到那岛上去看看,了解一下那批可怜的西班牙人到了那里没有,还有被留在那里的那些坏蛋们待他们如何。

我那位真诚的寡妇朋友,极力劝阻我再出远门,并且真劝住了我。差不多一连七年,在她的劝阻下我都没有出国。这期间,我把两个侄儿(我一个哥哥的孩子)领来抚养。大侄儿本来就有点遗产,我把他培养成一个上等人,并且拨了一笔财产,在我死后给他。另外一个侄儿,我让他跟一位船长去学徒。五年后,他变成了一个懂事明理、胆量过人、力求上进的青年。我就给了他一条好船,让他航海去了。后来,正是这个青年把我这个上了年纪的人带入了新的冒险。

这期间,我基本上在国内定居下来。我先是凑凑合合地结了婚,有了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可是不久我的妻子便去世了。这时,我的侄儿去了一趟西班牙,大获其利而归。我本来就想出国,他又不断地劝我,于是我就以私家商人的身份搭乘他的船到东印度群岛去了。这是一六九四年的事。

在这次航行中,我回到了那岛上的新殖民地,看到了我的那些后继者,即那批西班牙人。了解了他们的生活状况以及我留在那里的坏蛋们的情况。起初他们怎么虐待那些可怜的西班牙人,后来他们之间又是怎么时而和好,时而不好,时而联合,时而分开。最后那批西班牙人怎么被迫对他们采用武力,怎么制服了他们,然后又怎么公正地对待他们。这段经历,如果写出来,一定会像我自己的经历一样起伏跌宕,光怪陆离。特别是那些加勒比部族曾三番五次在岛上登陆,他们同他们进行了战斗。他们改善了岛上的条件,还派了五个人攻到大陆上去,抓回来十一个男人和五个女人,因而到我去的时候,岛上已经有二十来个孩子了。

我在岛上停留了大约二十天,给他们留下了各种日用品,特别是枪支、火药、子弹、衣服、工具。我还从英国给他们带去了两个工人:一个木匠,一个铁匠。

另外,我又把土地分成若干份,产权仍归我所有,只是根据他们各人的要求,给他们每人一份。我替他们解决完这些问题后,又吩咐他们不要离开此岛,就离开了他们。

我转而到了巴西,在巴西买了一条帆船,又送了一些人到岛上去。用这条船,我除了给他们送了些供应品外,还给他们送了七个妇女。这七个妇女都是我亲自挑选的,有的适合干活,有的适合给那些愿意娶她们的人当老婆。至于那几个英国人,我答应他们,只要他们搞好这里的农业生产,我就从英国给他们送几个女人和大批日用品去。这个诺言我后来也兑现了。这几个人自从被我们制服,分配到了财产以后,都成了勤勉诚实的人。我又从巴西给他们送去了五头母牛,其中三头已经怀上了小牛,还有几只羊,几头猪。后来我再去的时候,这些牲畜已经繁殖得很多了。

不过,所有这些事,以及后来三百个加勒比人怎么侵扰他们,毁坏了他们的种植园,他们又怎么同全体野人打了两仗,先是被打败,死了三个人,后来一阵风暴摧毁了敌人的独木舟。余下的野人不是饿死了,就是被消灭了。他们重新占领了种植园,继续在岛上生活。所有这些事情,以及我自己在后来十年中的惊人遭遇,我以后可能再来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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