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雯恢复了功力!
没有人知道,或许说,到了这一刻,后知后觉却反应极快的元梓看出了端倪,这才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元梓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一脸似笑非笑的司马雯,表面沉静,内心却是波澜起伏。
整个帐内的人武道修为最高的也不过堪堪过了四品,至于军师,根本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
他们自然看不出,眼前的司马雯并非他们所想象中的封闭了功力,而九品之境的元梓,到这时候还看不出就可以撞墙了。
早已换了一件鹅黄色勾银边袍子,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玉人的元梓,依旧风轻云淡的拂了下额前散落的乱发,挥挥手让帐内的亲卫出去。
“殿下!”老军师没有动,皱眉谨慎的瞪了司马雯一眼开口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身为一军节度,安能如此意气用事!”
元梓明白军师的意思,虽然对方直言直语的口气让自己心头略微有些反感,却也没有怪罪于他,毕竟他还不是那种好歹不分的人。
“军师大人多虑了,小王自有打算,军师也劳累了,且去安歇吧!”
老军师窒了窒,看着元梓不容异议的眼神,心中也是明白,这小王爷待下温和,也不是听不进话的主儿,可他一旦决定的事情,身为下属,最好还是执行为上。
拱了下手,军师阴沉着脸走了出去,心里百味陈杂,甚至多少有些羞愧的意思在这其中。
一个九品高手,让自己一伙儿人当作毫无攻击能力的普通人带了回来,若是中途对方突兀出手,这一队人马,能逃过的,或许也只有同为九品的小王爷了。
身为人属,出现这样的情况已经是百死莫赎其罪了!
随着军师掀帘子出去,一股寒风卷动着地上的雪沫飘了进来,火盆里的炭色黯了黯,随着帘子再次合拢,又恢复了原样。
“能逃过我的眼睛,普天之下我一手可数,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元梓面色如常,缓缓走到案几边坐下,伸手取过象牙筷子夹了一片批得极薄的牛肉送进嘴里,慢慢咀嚼了俩口,自鼻中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道:“你也尝尝,这牛肉虽不是上品,却多亏了一双妙手,整治的极有味道。
司马雯点点头,也不多话,顺势坐了下来,将那薄可透光的牛肉送入口中慢慢的品味着,半晌才点头笑道:“果然不错,皇家御厨也不过如此!”
元梓手中的筷子一顿即动,又换了个菜慢慢品着,嘴里含糊不清道:“莫要如此试探我,我是黑山国的臣子,忠于黑山,忠于陛下,你若想以一言半语陷我,却是蠢了些。”
司马雯笑而不语,这个道理她自然是明白的,只是俗话说的好,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积毁销骨的事情历来不少见,这会儿一句话,安知以后没有用?
至于保义王一府上下对黑山有多大的忠心,那却不是自己这时候需要考虑的。
“你不怕我出手?”司马雯浅浅品尝了几样菜,算是填补了下一天下来一直饥饿的肚子,这才慢慢放下筷子问道。
元梓吃饭极快,这多少有着长期军伍生涯的影响的结果,司马雯不过是浅浅动了动,他倒是运著如飞,盘子里的菜已然下去了大半。
“笑话,你我同为九品,你要杀我?谈何容易!”元梓扯过帐幔,毫无形象的擦了下嘴角笑道:“我这人怕死惜命,若是没有把握,怎会单独面对你?”
司马雯点点头深以为然,且不说元梓是不是真如他所说如此惜命,至少俩个九品高手对决,又岂会出现一击毙命的情况?
一旦动了手,帐外集结的亲卫和大军,足以碾碎任何一个敢以个人武力称雄的无知之辈!
元梓放下手中的帐幔,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倾身向前,挺拔的鼻梁离着司马雯的俏脸不足一拳的位置,鼻子里嗅着对方身体上自然散发出来的处子幽香,心中不免跳了跳,忙按捺住心神笑道:“我却是有些不明白,以我的眼力,还真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解了禁制恢复了功力的?”
感受到对方鼻口间呼吸的热气,司马雯微微皱眉,脖颈上悄然爬起一抹嫣红,不着痕迹的往后仰了仰才说道:“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小王爷只是想岔了路子,所以一时间转不过来。”
元梓一怔,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英挺的剑眉颤了下,有些迟疑道:“是了,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司马霜是你司马府的二小姐,自幼也修习的家传武艺,打不过你我是知道的,但是有心算无心下,一宗同源要封住你的内力也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况且我也查探过,当时你确实被封得死死的!”
心中一动,司马霜?元梓居然知道司马霜的名字?要知道,就算此次出征的夏军之中,也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个二小姐的名字,更何谈漠北人马?难道元梓他们的情报工作就做的如此的透彻?
司马雯点点头脑海中疑惑一闪而过,对着元梓好似自言自语的话头却不说话,元梓的话不错,九品强者虽然是世人仰望的所在,可毕竟是人而非神,要吃饭睡觉出恭,人体构造与常人并没有区别,在自己昏迷的时候,那就是一个普通人,司马霜又是同一功法的修习者,自然清楚其中的关窍所在,这样的情况要封住自己经脉内力,不比喝杯水困难!
也正是如此,元梓一行才没有过多的关注这个本该绚然夺目的九品强者,在他们的眼中,司马雯已经是刀俎上的鱼肉了。
“只有一个可能!”元梓摸着唇边的胡碴子忽然开口道:“你经脉尽封,要想自己冲脉,在无人影响的情况下,也要三个时辰以上,何况当时的情况?若非如此,就是有人给你解了封脉!”
司马雯眸中光彩一闪而过,慢慢站了起来道:“小王爷聪慧异常,虽不中亦不远了,却不知,小王爷是否猜得出是谁给我解了封脉?”
是谁?
元梓也缓缓站了起来,也不去管她,负手踱步皱眉思考着。
洼地之战,夏朝突围亲卫不是死在内讧,就是被自己的亲卫营当场射杀,最后的就连敌我双方倒地的人马尸首都再捅了个遍,所以说,突围至洼地的夏军除了司马俩姐妹外就没有第三个活人了。
显然,欲置司马雯于死地的司马霜不会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可是自己这方面呢?军师是个文人,武道最低品级都没他的份儿!那俩位七品,还有整个亲卫营的所有将士,谁会是出手解脉的人?
脑海中飞速的将前后事情脉络整理了一遍,忽然眼前一亮,难道是她?这......不符合常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