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不耐烦地摆手,“别说了,我不想听。听多了心里是个病。谁不想活得安逸?”
赵风朝手下们一指,又指着自己,“别以为我们不怀好意。我们都受过木瑞和苏仙姐的恩惠。所以围攻的时候,总慢别人半步。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你是叶轻?”稍微沙哑的怒吼声从池塘岸上传来。
叶轻循声看去,见一个身披银丝甲的年轻战士正对自己怒目而视,本能地露出笑容,起身招呼道:“对,我就是叶轻。这位朋友,来喝几杯琼浆玉液吧。”
赵风低语道:“他叫苏啸,傲得很,一直瞧不起外姓人。不会过来和我们喝酒的。”
苏啸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柄半丈高的金黄巨刀,指着叶轻,“出来,我不想毁了砌雪亭。”
叶轻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笑着说道:“看着架势,你是要杀我。我干嘛出去。那么大一柄刀,举着手不酸吗?你举着吧,我们要喝酒吃菜,还要高声唱歌。要不要听我们世界的歌?”
“你算什么男人?出来。”苏啸气得吐沫星子都喷了出来。
“还真有这首歌。”叶轻打了个响指,开始唱歌,“你算什么男人?算什么男人?眼眼睁睁看她走却不闻不问……”
苏啸把知道的全部脏话都骂了出来,但声音还是叶轻的歌声盖了下去。
叶轻承认没有唱歌的天赋,歌声就像细长的针刺人的耳膜。但赵风等人却听得津津有味,还不自觉地打拍子。
苏啸气得几乎跳起来,转而指着赵风等人,“你们出来,这是命令。”
赵风等人对视一眼,只得老老实实地起身。
叶轻示意他们坐下,朝苏啸一笑,“我出去。别难为他们。”
赵风低声说道:“他是金属性,战力很高。喜欢大开大合的战法。你可以用近战对付他。”
叶轻稍一点头,让应龙抓着自己的肩膀出去,轻盈地落在苏啸面前。
“我很好奇。究竟哪儿得罪过你?你该不是苏沝雪的部下吧?催我替她报仇的?”叶轻微笑道。
苏啸双眉一蹙,“你胡说什么呢?我一直为家主效力,愿意为了她去死。你呢?一个身份不明的外乡人,算什么东西,也想入赘苏家。今天,我向你挑战。”
叶轻心中暗笑:原来是个“情敌”。如果在一个月前,绝对会给他让路。但现在还要救木彤,必须赢得苏炎雪的心。
苏啸一掌把金黄巨刀推出。金黄巨刀如拥有独立的意识,化为千百个,如群蜂般斩向叶轻。
叶轻拔出枪,朝苏啸开了一枪。嗖的一声,子弹擦着苏啸的头发而过,钻进他身后的一棵蓝色巨树里。
叶轻刚来苏家,还不想结仇,尤其是和有权势的人。所以,这一枪是吓唬,也是警告。
可苏啸显然被激怒,狂吼道:“千刀万剐。”
赵风等人冲出亭子,去找苏炎雪求救。
那数千百柄金黄巨刀泠泠作响,分裂成数万柄,遮天蔽日,连池水都被映照得金黄一片,如暴雨般斩了下来。
一口青铜大钟凭空出现,罩住叶轻。叮叮当当……火星四溅。片刻后,青铜大钟几乎被斩成粉屑。然而,叶轻已经消失不见了。
苏啸怒目圆瞪,高声吼道:“你想逃?休想。我要杀了你。”
此时,叶轻藏在地下,长叹一声,暗想:神气什么?如果我刚才要对你出手,早趁机溜到你身后,一枪把你毙了。
一柄巨剑擦着他的脸而下,深深地钉进地里。叶轻转过头,瞅见身后也插着一柄巨剑,猜出苏啸准备把他插成串,没好气地叹了一声:看来只好应战了。
他转念一想,心生一计。
苏啸飘在空中,恨不能把方圆一里翻个底朝天,见从地里钻出了什么东西,心中大喜,手持丈余长的巨刀劈了下去。
咔嚓一声,木桩被斩成两半。叶轻从数丈开外钻出来,朝着苏啸的背连开几枪。
十多把金黄巨刀贴在一起,形成一面巨大的盾牌,挡住了子弹。
叶轻鞋底已换上冰刀,已冲到苏啸左侧,又开了几枪。又有几十把金黄巨刀组成盾牌,挡住子弹。
叶轻绕着苏啸,接连开枪。
苏啸为抵挡子弹,把金黄巨刀组成的盾牌把自己围住。他不确定叶轻目前的位置,怕刚飞到空中,就被叶轻一枪打下来,想要钻地,动静太大。他只能被困在里面。
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趴在地上,细细地听叶轻的位置。
叮当声响个不停,如暴雨打芭蕉。苏啸猜不出是什么砸在金黄盾牌上,也搞不清方位,不敢主动出击,猜不出叶轻什么时候出手,也不敢有丝毫松懈。
而此时,叶轻哼着小曲往阁楼群走,路上遇到赵风等人领着苏炎雪。
叶轻笑着摆手道:“苏啸是个讲道理的人,被我说服了。回吧,各忙各的去吧。”
苏炎雪将信将疑,但不想驳了他的面子,吩咐赵风等人巡逻。
圆月高挂,夜风阵阵。苏啸饥肠辘辘,又困乏无比,终于忍不住,就趁着夜色飞到空中,神情紧张地扫视周围,只看到叶轻随身带着的怪鸟站在附近的树上,而砸在金黄盾牌上的全是冰球。
应龙叫了一声,展翅飞走了。
苏啸知道上当了,朝应龙大吼道:“叶轻,我绝对饶不了你。”
叶轻临窗坐着,不时地望向窗外的茫茫夜色。
“苏啸为我找你打架,可能吗?”苏炎雪鄙夷地笑了一声,“我姐还活着的时候,他不只一次为了我姐和别人打架。他呀,为了利才是真的。自己傻,还觉得全天下都是傻子。”
叶轻见应龙回来了,伸出手让它落在自己右臂上,轻笑一声,“亏我还挺看得起他的。看来也是个无聊的人。”
苏炎雪长叹一声,“人啊,以前除了大长老,谁肯亲近我?都忙着去讨我姐的欢心呢。什么苏仙姐?还不是别人奉承她的?她以为逃了就还有机会。瞧好吧,以前别人怎么奉承她的,也会怎么奉承我的。说到底,她的好名声不过来自一个‘权’字。”
叶轻心里一紧,装作随口问道:“我怎么听说她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