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走后,离忧坐到紫檀木椅上,伸手拉过久久让她坐到他腿上,好奇地问道:
“你这么着急,是要和师兄说什么事啊?”
一听离忧还什么都不知道,久久赶忙特别认真地将来龙去脉给离忧说了个明白。而听完后的离忧,也登时就豁然大悟了。
“原来是这样啊。”
后又宠溺一笑,说道:
“不过,我觉得这事你不必特意问咱师兄了,反正问了也没有用。”
久久疑惑地看向离忧。
“为什么?”
离忧耐心解答。
“你想啊,咱师兄从小到大就是个不做无把握之事的性子,就算你同他说婉月的反应不像不爱他,但只要婉月没亲口承认,他就会觉得没有把握,所以,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他敢明目张胆去主动问婉月吗?”
听完分析后的久久立刻就变得如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你说得也是,师兄肯定不敢。”
顿了顿,忍不住吐槽凌风道:
“哎呀!你说咱师兄平时做什么事都干净利落的,怎么一到他和月儿的事就这么纠结啊?”
离忧明了一笑。
“因为在乎呗,越在乎越怕失去嘛!”
久久一时没了主意,气馁地鼓捣着离忧的头发。
“那你说,咱们怎么帮师兄和月儿?”
离忧笑道:
“这还不简单,当然是让他们把误会说清啊!”
久久白了一眼。
“废话,我还不知道误会说清才能解决问题啊,问题是他们俩个都倔死了,谁也不肯先开口啊!”
离忧脸上挂着富有深意的笑容。
“那就让婉月先开口嘛,你是不是忘了咱师兄酒量不好这件事了?”
久久不太明白离忧的意思。
“没忘啊,但是这跟让月儿先开口有什么关系啊?”
离忧捧住久久的脸,上上下下反反复复地仔细看了看,嘲笑道:
“平时那么聪明,鬼主意那么多,怎么来天宫呆几天,还把脑袋给呆生锈了呢?”
久久气地伸出小拳头,边想给离忧脑袋一拳,边回了句。
“你脑袋才生锈了呢!”
好在离忧自小挨久久的打不少,就在久久的拳头刚刚举起之时,他立刻就条件反射,抓住了久久的手腕,赔着笑脸道:
“好好好,我脑袋生锈了,你别激动,有啥事都好说,千万别动手。”
久久瞥了离忧一眼,挣开离忧抓住她的手。
“那你倒是快说,你刚才说的那两件事有什么关联啊?”
离忧解释道:
“这当然有关联了,你想想,咱师兄心中纠结,得有肯定答复才会有胆子去问婉月,那咱们现在最先要做的肯定不是劝师兄去问,而是先得到婉月的答案。得到答案这件事其实特别简单,只要你的情报准确,那之后的计划肯定会一击成功的。”
又问向久久。
“你确定婉月肯定没有变心?”
久久笃定地回答。
“当然了,你都没看见刚才的情景,月儿不光回答我说要是那样就好了,还哭了呢!”
离忧放心地笑了。
“那就妥了,婉月既没有变心的话,她心里一定会担心师兄的安危,只要咱们把咱那个酒量不怎样的师兄给灌迷糊,再给师兄身上弄点假伤口,你再去和婉月说师兄快死了,你说她会不来望月阁吗?到时候咱俩再旁敲侧击,引导婉月说出真心话不就行了,这样你也有底气告诉师兄了。”
久久突然间领会了离忧的意思。
“啊,你说得对,月儿亲口承认的答案确实太重要了,不然模棱两可的,师兄肯定会犹豫不决。”
又歪头仔细想了想。
“不过,我觉得为了保险起见,不如那之后,你再假装把师兄抬进屋里疗伤,等个一时片刻的你再出来说师兄能熬过今晚就会没事。月儿若是听到这样的话,她就一定会整夜照顾师兄不肯离开,那等师兄明早酒醒起床,月儿肯定会喜极而泣的。我猜就算不当场来个深情表白,起码也会有个拥抱吧,咱俩再趁关心师兄这个空档再添点油加点醋,不经意说出月儿都要担心死了这样的话,让师兄知道月儿心里有他,再哄月儿去小厨房给师兄熬药,咱们就趁此告诉师兄全部的真相,这样师兄心里一定就会有底了,那等月儿再回来时,他就一定会和月儿把误会解释清楚的,你说这样好不好?”
离忧眼中含笑。
“好,都听你的。”
这桩事终于要有个着落了,久久心里也放松不少,继续把玩离忧的头发,轻声道:
“师兄的事也有解决办法了,现在,我得跟你说说我们的事了。”
离忧道:
“我们有什么事?”
久久诚实地将白日里的事说了出来。
“今天凌云来了望月阁,我们聊了几句,然后他把天界的定亲手镯送给了我,但他当时没告诉我这是定亲的手镯,我就稀里糊涂给戴上了,后来师兄看到了才告诉我真相,还说凌云应该有要娶我为正妃的想法。”
生怕离忧因此误会,赶忙附上解释。
“不过我已经把镯子摘下来了,也跟师兄说了替我还给凌云,你不会生气吧?”
这件事情,其实凌风此前就已经和离忧说过了,就是在婉月和久久出去之后,凌风就将那手镯放在了离忧面前。
“你看看这个。”
离忧没拿起来,只瞧了瞧。
“给我镯子干什么?”
凌风道:
“这是天界的定亲信物,都是给历代天后的。”
离忧深深地看了凌风一眼。
“师兄,你……不会有什么怪癖好吧?”
又作警告状道:
“爷我可是正经人,你可不要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凌风顿时被酒呛地咳了几声。
“你这个臭小子,你能不能正经点,谁对你有非分之想了?这是凌云今日给小久的,我觉得凌云怕是有想立小久为正妃的想法。”
离忧帮凌风拍了拍后背,眼神里满是信任。
“她不会想嫁凌云的,我相信她。”
凌风喝了一口茶,缓了缓被酒刺激到的嗓子。
“你俩自小心意相通,她自是对你没有二心,但凌云一向阴狠毒辣,从小到大,他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任何手段对他来说,只要有用他都会用上的。我看他这次都把定亲手镯给小久了,他肯定是看上小久了,我心里不太安定,我认为你和小久不如尽早完婚比较妥当。”
凌风和离忧的谈话到此处之时,久久就将凌风喊了出去,再加上离忧并没有不信任久久,是以,在听久久给他讲凌风和婉月的感情八卦那阵,他就把这事给忘了。
未承想,久久怕他误会,竟主动跟他提了一遍。但这桩事对离忧来说,无论久久提不提,他都不会生气,谁让他就是无条件信任久久呢!
离忧微微一笑,回道:
“我为什么要生气,这事又不怪你,再说师兄刚才就和我说过了,他挺担心凌云背地里搞事的,还劝我们早些回去完婚呢。”
停顿一下,刚想询问久久愿不愿意回去完婚,就听久久先同他说:
“我们回去完婚吧。”
离忧有点受宠若惊。
“你真心的?”
对于此事,久久并非一时兴起,虽说从她想游遍天下到现在想回去成婚继任君位,仅仅才过了几天而已,可这个决定确实是真心的不能再真心了。
只因她发现他们两个出来的这一趟,不是离忧被别人看上了,就是她被别人看上了,这委实有些麻烦,而她是最怕麻烦的。
想到以前待在天狗族的时候,他们之间就没有遇到过这些麻烦事,因此,她觉得还是老实回去成婚为好,便坚定地点点头。
“是啊,那你愿不愿意?”
又调皮地故意吓唬离忧道:
“你要是不愿意,那我就再……”
话还没说完,她的唇就被离忧吻住了。
能有片刻时间,离忧才结束这柔情一吻,继而,含情脉脉地看着久久,轻声回应。
“愿意。”
久久娇俏地笑了笑,贴着离忧的脸颊,就听离忧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那等帮完师兄,我们就回去成婚。”
久久软糯糯地说道:
“好。”
翌日的晚上,离忧和久久在院中的紫檀木桌上布置好了丰盛美味的酒菜。那之后,离忧手里就把玩一只竹箫,坐在了桌旁,久久则站在望月阁的大门口处伸个小脑袋,一直看着望月阁外面,等待着凌风回来。
直等得她腿肚子发酸,才看见凌风遥遥走近的身影。
久久连忙回头给了离忧一个暗示,离忧领会其中之意,拿起竹箫开始吹奏,久久也三步并作两步,极速回到离忧面前,为离忧月下一舞。
夜晚的月亮皎洁无暇,伴着阵阵清幽的兰花香气,离忧这一曲清箫,倒趁得此情此景十分有意境。而白衣的久久随着箫声手翻花指,舞步轻盈,极好看的一张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在离忧面前翩然起舞,更是为这望月阁增添了不少动人的美感。
当然,这一切都是离忧与久久事先计划好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凌风一回到望月阁就可以看到。
因为他们知道凌风了解久久,晓得久久只有在心情极好的时候,才会给离忧跳舞看。再加上凌风从来都是长兄如父地照顾他俩,只要他俩高兴,凌风就会很高兴。所以,当他进来看到久久正在跳舞,就一定会认为久久心情非常不错。
这样一来,凌风就不会视他们于无形之中,自然会询问他们因何事而开心,到时他们只需说出他们即将完婚之事,再邀凌风一同庆贺,凌风定然不会拒绝。如此,也就意味着接下来的一切计划,都将会顺利地水到渠成了。
果然,一切不出离忧与久久的所料,凌风进门之时确然愣了一下,随后,就走到他们身边,笑问道:
“小久今日心情不错啊!师兄可是很久都没见你跳过舞了,可是有什么开心的事,不如说出来,让师兄跟着一起开心开心?”
久久笑得一派灿烂。
“我和离忧决定,下月二十八就要成婚了。”
凌风算了算日子。
“下个月是九月,九月二十八……那不就是你们的生辰之日吗,你们这是想来个双喜临门?”
久久点点头。
“是啊!我们同一天出生本来就很有缘,如果连大婚都在这日进行,那不是更有纪念意义嘛,师兄,你说这主意好不好?”
凌风坐到桌边,笑应道:
“自然好,到时候师兄再给你们准备两份贺礼,一份贺你们新婚,一份贺你们生辰。”
久久红润的小嘴抿着笑,手也拍着凌风的肩膀,假意客套道:
“哎呀!不要了吧,太让师兄破费了。”
末了,又快速凑到凌风面前,眼睛放光地看着凌风。
“有没有好酒好吃的?”
这一套态度转变得还真是迅速,也让凌风觉得好笑极了,连连宠着久久道:
“有有有,要多少有多少。”
久久这才心满意足地笑了。
“我就知道师兄最好了。”
又乖巧地给凌风倒酒添菜。
“师兄,你累了一天,早就饿了吧,这些菜都是离忧亲自下厨做的,你快尝尝,还有这酒,也是离忧从容怀爹爹那儿拿来的,这可是容怀爹爹珍藏的桃花仙酿,平时他自己都不舍得喝的。”
离忧也附和道:
“是啊,咱们三个也好久没这么痛快畅饮了,今日久久答应和我成婚,是件大喜事,不如咱们今夜就来个不醉不归?”
凌风真心为他二人感到高兴,也就无意识地走进了他二人的圈套之中,应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