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凡刚说完，周围的空气顿时凝固起来，人们瞬间屏住了呼吸。
所有的目光聚集到了刘总身上，像看着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哈哈哈，”沉默了几秒钟的刘总，终于相信了自己听到的话。
他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似得，忍不住大笑起来。
张小光不敢相信的看向林梦凡，这，也太惊人了吧！
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梦凡被那笑声惊得一颤，深吸一口气。
“刘总，戴面具，就像是专门化的妆，不会影响效果的。”林梦凡声音微微颤抖。
张小光灵光一闪，“刘总，千篇一律的表演到处都是，带面具，咱可是独一份儿。”
刘总收住笑声，看向眼前这个瘦弱，又倔强的女孩子，眉梢微微一挑。
他抿灭手中的香烟，道：“今天晚上先试试，如果效果不好，就必须不带面具唱。”
“咱们的规矩，她不懂，你给她讲清楚！”刘总扫了一眼表哥，站起身来，走向二楼。
低沉的声音，透着阴冷，人们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祥和的气氛顿时散去，人们似乎才想起来，眼前的这个人，是个多么狠厉的角色。
“是，是。”张小光点着头应着。
直到刘总消失在楼梯拐角，他才直起背来，松了口气。
“无论戴不戴面具，你都至少要唱完一个月。”
张小光神情严肃，刚刚还觉得工资有些低，现在他已经在暗暗庆幸了。
林梦凡清楚，已经没有了退路，但只要能去读书，她一往无前。
入夜，歌舞厅里的人陆续多了起来。
烟雾缭绕中，音乐随着灯光颤抖着，舞池中相拥的人们，踏着节奏，迈出优美的舞步。
男士的白衬衫，被灯光照的格外醒目。
女生的裙摆随着舞步转动，偶尔裙角飞扬，更让那转身完美。
后台，匆匆的脚步，化妆镜前的忙碌，人们的笑骂声。
一切，那么陌生，还有点新奇，林梦凡有些慌乱，有些不知所措。
张小光熟络的同每一个人打着招呼。
相识的、不相识，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挤过狭窄的走道，一个美艳的女人出现在眼前。
一身黑色金丝绒旗袍，勾勒出迷人的曲线，高高盘起的头发，配上珍珠耳环、项链，妩媚又不失高贵。
“呦，小光啊，好久没来了啊。”那女人眼角的笑能勾魂。
“徐姐，”张小光谄媚的笑着，“您怎么越来越年轻了！”
明知道是假话，徐姐很受用，脸上笑意更浓些。
“这是我亲表妹。”张小光忙着介绍。
他特意在亲字上加重了语气。
“哦？”那女人肆意的笑出声，“带面具？”
“是，是，”张小光赔着笑，“新形式，新形式。”
“嗯，今天看看效果，如果不行，就必须摘掉面具。”徐姐的语气陡然间有些严厉。
“知道，知道。”张小光凑到徐姐跟前，塞过去一瓶香水。
小声在她耳边说道，“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
徐姐的唇角微勾，道：“算你有心。”
对林梦凡的语气也缓和下来，“你第3个上，赶紧去化妆吧。”
坐到化妆镜前，林梦凡从镜子里，偷偷地看了一眼徐姐。
看到她在和张小光聊着天，并没有注意自己，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舞厅里的人越来越多，震耳的音乐宣泄着人们的情绪。
闪烁的灯光下人头攒动，这里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昏暗中，几个被紫光灯照得发光的花衬衫、白衬衫，摇摆着进来。
紧身的牛仔裤，勾勒着不太美的腿，吹的高高的卷发上，发蜡泛着点点光。
这一出场，顿时吸引了众多的目光，有女生干脆掩着嘴惊呼起来。
幸好音乐的声音够大，那些惊呼声并没有传出去多远，就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吞没。
走在中间的男人身形高大，他的黑衬衫，和同伴们有些格格不入。
没有表情的脸上，浓密的眉梢似有不悦，黝黑的双眸深不可测。
服务生早就殷勤地迎了上去。
在预定的vip卡座坐下，几个人的眼神，早已飘入舞池。
“文轩，别绷着脸了，”瘦高个对黑衬衫男人说道，“开心的玩一玩！”
“他从来都不会笑的。”一个穿着花衬衫的人呵呵地笑起来。
柳文轩转头的看向他。
他忽地闭上嘴，转身，泥鳅似得，迅速消失在舞池中。
其余几人哈哈大笑。
“文轩，”瘦高个拿起面前的酒杯。
黑衬衫也拿起面前的酒杯，和他轻碰一下。
闪烁的灯光下，舞台中央，一个浓妆艳抹的歌手，卖力地唱着。
伴舞的姑娘们，跳的更卖力，纤细的腰肢，让人担心要扭断。
台下的人群，疯狂的跟着扭动，还时不时传来几声叫好声。
“庸脂俗粉。”柳文轩眉头微微一紧，收回视线。
瘦高个眉头一挑，笑道：“这里的水平，当然不能和省城比，放松，放松。”
柳文轩冷峻的脸上，难得的闪过一丝笑容。
看着这些一起长大的哥们儿，有一种回到过去的感觉。
“放松，放松，”柳文轩轻撮一口酒，奇怪的味道却也不厌烦。
是啊，在这里，他不用绷着神经，可以完全放松的享受生活。
“好，今天咱们就玩个痛快！”他对身后的秘书耳语几句，秘书微笑点头，转身离开。
这时，节奏感强烈的曲子结束，舞池中的人回到了座位上。
灯光忽然的暗下来，悠扬的音乐让躁动的情绪立刻安静下来。
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生是否要珍惜
一个甜美的声音，如嘤嘤鸟鸣，悠悠飘来，婉转的歌声中透着些许悲伤。
烟雾缓缓升起，一袭白色长裙若隐若现，及腰的长发，微微飘动。
聚光灯亮起，灯下那个略显瘦弱的身影，微微颤抖。
紫色面具，掩饰不住那双乌黑的眸子，闪动着灵光，清亮透彻。
柳文轩眸底闪过一丝亮光，转头看向舞台。
那如雾般的眼眸，莫名的让他心跳加快。
“文轩哥哥，”
一个柔媚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撕裂了如丝织般的歌声。
柳文轩眉头瞬间皱起。
一团火红三步两步的，就走到了柳文轩跟前。
戴满首饰的手，拉开柳文轩边上的瘦猴，摇曳着坐下。
嗲的发腻的声音，“文轩哥哥，你来这里，怎么能不叫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