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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人呀!”
一月初三,石族一年一度的开脉祭,在这空旷挤满人影的部落中部,于人声鼎沸之中,烛映坐在阿公肩膀上,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头。
虽然不是首次来,但每次看见眼前景象都会被震撼一番,毕竟要放在平日里的部落哪会有今天热闹,大人们要么外头打猎、要么为修炼而到处奔波,平日里的部落可谓是极为冷清!
在这吵杂的环境中,旁边矢叔一家三口闻言,矢渝之笑着大声说道,“哈哈,那可不是,听去年尊长统计人口,咱们部落人口可是将近有两千余人呢!”
“哇,好厉害。”烛映欢呼,但嘴上这样说着,实际却对那数字没有丝毫概念,毕竟现在连一百都数不到的他,震撼剩下的也就这样了。
夹在拥挤的人群里,比肩跌踵,今天的日子对每个孩子都很重要,多数几乎都是牵家带小的过来,少数是如矢叔家纯粹是为了看热闹而来,毕竟幕枣之早在去年十岁就已经打开了十二脉。
这样的资质不算好,只能算中等资质平平,大人们都是以此来判定一个孩子未来的成就或大或小,反正烛映今天的小目标,就是如幕枣之一样先打开五脉,为后面越来越困难的脉络打好基础……
烛映想着,眼角余光瞥到身后两名中年与男孩直面走来,发现周围人还有意让出了一条道,甚至就连一直与矢叔聊入迷的阿公也回过了神,驮着自己同样后退半步防止阻碍到来人!?
“哎!他们是谁呀?”
烛映看见走过的中年眉大鼻粗,后面跟着的男孩看起来也不比自己大上几岁,两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穿过人群,不一会就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是咱们东部部主,还有他的六儿子蒙耶希成。”一旁阿公说完,很快又扭头重新与矢叔接起了方才话题,仿佛就如刚才的事完全没发生过一般,周围人也在短暂的平息过后又恢复了嘈杂…
“听说去年东部部主的六儿子蒙耶希成,就是一次性打开了九条脉络的。”
“可不是,简直与那大儿子相反的模子印出来的,一个天,一个地。”
“唉,不得,咱们东部也就只有蒙耶希成一人拿得出手了…
…”
周围恢复的吵杂,开始谈论的话题引起了烛映注意,同样也传到旁边幕枣之耳中,引起了她的不平,不过也只敢在自家人面前小声低估。
“不过是家里早就准备好药材开过脉,这有什么好了不起的……”幕枣之不认识部主的大儿子,也没有为他打抱不平的意思。
毕竟她也听说过部主大儿子是在十二岁期限才勉强成功开脉的,若是普通族人还好,但是身份处优的他?明显要不是用过药材又怎么会成功开脉!迎接到这样的结果就是要到处被人点评,设身处境,幕枣之对那些未来早已被铺垫好的人非常不待见。
烛映不懂,见阿公与矢叔漠然,而今年还懵懂的他也只是从幕枣之话语里听出了部主家有料,就连开脉用的药材都能弄到,心里有不少的羡慕感,估摸着是不是还有西北南好几个部主?
“哎,既然有东部主,是不是还有其他部主呀?”烛映想到什么就问什么的性格使然,回想起这么多年来,自己就今天才见过一次东部部主,而至于部主是来干嘛的?烛映觉得总之就是很富有的意思了。
幕枣之鼻子尖尖,听到这话没来由委了下去,沮丧的说道:“自然是有其他部主了,总共是东南西北各一个,围绕着中部尊长管理四个地区,可这些年来咱们东部却一代不如一代,像蒙耶希成那种人以前可是到处可见,就列如你阿公就是一次九脉,且没外用的情况下开脉的。”
坐在老人肩膀上烛映满脸怀疑,看向眼前充满汗馊味的灰发脑袋,底下那张老脸难得有了些晕红,说道:“没有,没有,当年九脉的人满大街都能见,实在不是什么多了不得的事情…”
当—当—当——当——
突如其来的钟声打断老人的话语,人群中的吵杂声也瞬息见停,对此烛映知道,这是每年开脉祭正式开始的声音!
原本洋洋得意的烘培映开始变得凝重,轻轻将烛映从肩膀上放下,看着眼前枯瘦见骨的孩子,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嘱咐道:“阿映,记得俺昨晚与你说过的话不?不要去争,不要去抢,能让着就尽量让着别人点。”
“嗯。”烛映点头,想起昨晚阿公多次叮嘱的话语,大都介绍开脉注意事项与分别,虽然不敢说记得全部,但大致内容都已经熟记在了心里。
“那就好…”
烘培映见孩子模样,知道了他不是在忽悠自己,那张可怖的疤脸露出笑容,拍了下烛映后背说道:“去吧,路上别跑得太快,莫跌嘞。”
看着烛映挥着小手挤进人群堆里,站在一旁的幕枣之,下意识翻了翻白眼,心里实在无法认同老人的话语,什么叫能让着就尽量让着别人?别人都欺负到头上了?还有必要让吗?
这表情被旁边矢渝之看见,知道自己女儿撇的屁股在想拉什么屎,于是无奈笑道:“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吗?天不怕地不怕,培映叔只是不想让阿映受伤而已。”
“要你管!”
幕枣之不领情,在她脑海里,就只认当年某人说的“怂人不怂胆”这五个字真言,至于其它?通通先放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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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钟声回荡在广场每个角落,每年的这个时候,各家的孩子都会自行上前参加开脉,而今年也终于轮到了自己。
此时挤在人群堆里的烛映回头看了眼,脑中还回荡着幕枣之先前那番话,阿公既然都能开到九脉,自己一定不能输给阿公才行…
想着,孩子的世界就像被打开了一扇小天窗,首次有了真正想要达到的目标,不为其它?就为那不想输给自家阿公的心里,一如当年老人不给自己碰红石,自己就要捡一块比它更漂亮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