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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1.21 五位一体

落日的余晖,溪边的小路,男童奋力追赶女孩。

“姐……等等我啊!”

微风吹起她的裙摆,她轻轻撩起长发,回眸一笑。

“小泽,慢点跑。别摔着了……”母亲的呼唤从身后传来。

崎岖不平的小路,令男童摔得满身泥渍,膝盖被磨破了,他放声大哭。

一双有力而厚实的大手将他抱起,“男子汉可不能哭鼻子哦,小泽。”父亲替他擦去脸上的污渍,男孩破涕为笑。

“这样才像我们的小男子汉嘛。”

青年呆呆地站在夕阳里。

“这是……”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感觉,这是他埋藏在脑海深处的画面啊。

鼻腔不禁微微一酸,他多羡慕那孩子,多羡慕那个能依赖家人的男孩。那正是曾经的他啊,那个面带羞涩的男孩。

他飞奔迎去,身体却与他们穿过。记忆果然只是记忆,就算重现了又如何呢?现在的他们依旧是阴阳两隔。

但埋藏在心底那种安奈不动的冲动,却怎么也压制不住。他多想接触他们,和他们聊聊家常,但就是这小小的愿望对他来说也是奢望。

忽然,孩童从父亲的怀中摔到地上,他慌乱的四处张望。

冰冷的雨水天降,雨水打湿他的秀发,顺着脸庞滑落。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那场面还是来了……那个他最畏惧的场面……

警笛响彻天地之间,红蓝警灯交相辉映,注定此夜再无安宁可言。

现场被围得水泄不通。警戒线外,手机的闪光灯夹渣着唏嘘声传来,围绕着跪坐在中心的孩子。眼前却是熊熊烈焰燃烧,隐隐约约还能看到火焰中被烧的熏黑的钢铁车架。

邓泽撑着一把雨伞,站在他的身后,想为他遮雨,而雨水依旧打在他的脸庞。

孩子拉着消防员的衣角。

“叔叔……我爸爸……”爸爸还在里面。”泪水翻滚在眼眶,“去救救他吧,求求你了……”他叩倒在他的脚边,哀求着。“救救他吧……”

“听我说孩子,你要坚强……”

消防员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蹲下拍着孩子的肩膀,“你爸爸他……”话到嘴边,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虽然火势目前已得到控制,但以之前那火势,车上的人存活下来的概率无限接近零。这一切对眼前年幼的孩子来说,显得那么残酷,而这就是现实。

人在灾难面前,却是如此无力,这就是现实。

天地间,空留孩子的痛哭声。

画面再转……

“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违逆我?还是说你不想在这儿混了?”

少年一巴掌打在另一名少年的面庞,将他抽倒在地。

“你要明白你的身份啊,邓泽。你只不过是个没爹没妈的野孩子啊……就连你那姐护士姐姐,谁知道私底下有没有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啊……不然你想仅凭你姐那点微薄……”说道这里,为首的少年不禁嘲笑道,周围的人也随之大笑着。

邓泽呸了口痰,起身拍了拍裤腿。

“我不准你侮辱我姐!”

他大步向他冲去,令他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有力的直拳直击他的腹部,五脏六腑传来剧烈的疼痛。下蹲,一记横扫将少年扫倒在地上。邓泽跨步坐在少年的身上,左右勾拳合力砸在他的侧脸。

身后的男孩们赶紧上前拉开邓泽,将他架到一旁。

“好家伙,你敢打我!以后,在这个小区,没你的容身之所了!我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

少年站起身,一腿将他踹倒在地。他一声令下,男孩们上前对着他就是一顿狠踢……

昏暗的路灯下,少年如同一匹狼,独自舔舐创伤。他看着遍体鳞伤的身体,苦笑着。

这下真就脱离团体了,但他不后悔。既然他都这般侮辱人,自己又为何要低头回去认错了?父亲曾说过,做人就要堂堂正正的。

更何况他还是侮辱的是他亲爱的家人,这要是换个人,估计也受不了。

不过他也说得对,脱离团体之后以后他就没朋友了。在这个小区里,更是很难混下去。不过,那又如何?

不远处的草丛发出沙沙的响声,引起他的警觉。

“谁?谁在哪儿?出来!”

话音落,草丛后果真走出一少年。那少年,邓泽是认识。那是曾经经常被他欺负的李宸奕吗?就连以前被他欺负的人也来嘲笑他了,这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邓泽这般自嘲着。

“怎么你也是来嘲笑我的?你也配?你记住了我邓泽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还不快滚!”邓泽吼道。

“不,我不是来嘲笑你的。”少年连忙摇手解释道,“我也被赶出来了,无论你信不信……”

他说也不是不可能,他很了解那帮人。孩子嘛,总是以强者为尊,不然刚刚就会有人出来替他说话。不过,还有种可能就是他是他们派来监视他的。

“他说的都是真的,我保证!”

这时,草丛后又迈出三道身影。两位少年架着一个年纪稍大的少年缓缓向他们走来。很明显,那少年受了伤。那三人他也认识,旁边两个是祝启喻和易荀,而那被架着的是目前在场人中最大的封钦豪。

“封钦豪,你……”

“没什么,就是看那家伙不爽。就去挑战他了,至于结果嘛……”显而易见,他败了。不过,从他身上看不到一点因失败而产生的失落。

“以后就我们几个吧,反正我是不打算回去了……至于启喻和荀都不打算和他们混了……”

“你们……”邓泽不禁有些哽咽,祝启喻拍着他的肩膀微笑着,示意让他开心点。

封钦豪伸出手背,接着是祝启喻和易荀,再是李宸奕,最后是邓泽。

“1……2……3……五位一体!”

五只手高高扬起……

有他们在,真好!

邓泽缓缓睁开眼,视线之中映入三道身影,除了刚刚离开的易荀,其他人皆身披某种制服,不正是封钦豪等人吗?

邓泽呆呆地望着众人,唯独易荀苦笑着,原来他没走多久就在路上遇见了封钦豪和李宸奕。他们都是听闻邓泽家出事赶来探望他的。

只可惜还缺了一人……

“你们……谢谢。”

“谢什么,你家出事,我们能不来吗?”封钦豪开口说道,“之前,任务太多没来得及……这次,我可是推了蛮多任务抽出身的……宸奕,你好像最近有新项目来着,放一放没事吗?”

李宸弈点了点头,“问题不大,回去加班就好……”

邓泽嘴角有些苦涩,泪水不自觉的涌出,抱着封钦豪哭了起来,

“臭小子,别把鼻涕留在我身上了!”封钦豪笑道,替他擦去泪水。

他与众人对视一眼,其他人又都明白接下来他要干什么。

只见封钦豪伸出一只手,其他人轮流依次接上。那一刻邓泽看到了一道虚影,也将手搭了上去,紧贴着封钦豪的手背,众人面带微笑地看着邓泽。

他抹了抹眼角,笑着把手搭了上去。

“既然都聚在一起了,不如就一起吃个饭吧。差不多也到午饭的时候了,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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