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布背靠大山,东城门不远就是瀑布。杏伢的部署很已经完成了。
扎布城东面背靠大山,南面是汹涌的雍江,所以这座小城的主城门只有西门和北门。杏伢的部署是印美族的芈查和印珪带人围住城的东部和南部,。沃麻和尧柿进攻北门,杏伢与硕继进攻正对大营的西门。尧柿、硕继分别带前锋攻城,沃麻和杏伢带骑兵做后卫,防止城中人突围,也防身后的瑜晨突然袭击。
而城里的沃同等人也在城里的衙署在讨论森然带来的消息。里面的人都穿上了盔甲,连沃同也是少见的甲胄打扮。
对于森然的话,大家意见各有不同。廉堰卫贲牧宁都表示怀疑,认为这是离间计。而沃博倒是觉得森然的话很有道理。看着大家意见不一,沃同一时也难以决断。但是他看到带来消息的廉屏此时却眉头紧锁一言不发,他好像根本不在乎身边的讨论,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
廉屏的状态让沃同有点犹豫,因为这屋子里的其他人都是远离吉州很多年了,对吉州现状的了解,没有人比廉屏更清楚。廉屏的沉默看来必有玄机。所以沃同决定打破沉默,他站起来走到廉屏前面。
“廉大夫,除了你,我们都是刚回家的人,家乡的事没人比你知道的多,所以我很想知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沃同的话打断了廉屏的思索,廉屏马上站了起来,欲言又止,摇头又坐下了。
“禀公子,臣不知。”
廉屏的回答耐人寻味。廉堰看着身旁的弟弟无奈的样子,也知道他很纠结。
“公子,无论谁真谁假,我们的目的就是抓紧回去,从实力上来说。杏伢的人虽多,但是杏伢确实一直以来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行动。所以他们并不齐心,而且杏伢的军队并不以勇猛出名。而沃麻是沃突的死党,所以我们从沃麻进攻的方向突围必然危险重重,但是我不知道如果不管瑜晨的增援自己突围,那听从森然的建议,冲过西门大营直接回吉城,我相信瑜晨大人那边也会理解的。”
廉堰站出来分析说,大家听后都觉得有道理,沃同也觉得对。
“可以这么做,但是要万一城破,但是沃麻那边肯定会盯着我们的,如果他发现扎布轻易被攻破,他肯定会放弃攻城率兵来追。这怎么办?”
廉屏接着说。这时卫贲站了出来,拍着胸脯保证。
“那我守城,我带兵挡住他,如果发现他调转兵力,我带兵缠住他。”
“不行,我来守城吧,别让老师出去。”
沃博站出来说,卫贲一看沃博说话就马上斥责沃博。
“你这傻小子留在这里有什么用,保护公子才是重要的,你的才华不要浪费在这里。”
“卫大人说的对,沃博必须跟着公子。”
廉堰补充说,沃同走过去拉着卫贲的手。
“那卫大人小心,我们脱身后你也尽快和我们汇合知道吗,实在打不过就投降,别硬拼。”
沃同说的很有感情,卫贲也激动的点头。然后沃同看了看沃博。
“沃博,具体你来安排吧,我去叫夫人和仓瑰做好准备。”
沃博听到话就站了起来,安排起部署。
“廉屏大人备车!牧宁姐还是车御,廉堰大人车左,我是车右。烨华重阿殿后。扎布那就辛苦老师了。”
沃博的布置说了好一会,布置完解散后,廉屏马上去跟卫贲行大礼了,搞的卫贲惶恐不安,马上扶起廉屏。
“大夫,别这样,我担当不起啊。”
“请卫大人务必照顾好受伤的葛芦,他实在不方便走动,打起来可能会不方便。”
廉屏诚恳的请求说。
“你不说我也会照看好他的,我保证!”
“谢卫大人,廉屏再次谢过。”
廉屏刚说完,突然听到城外擂鼓振天,跟明显,这是进攻即将发起的信号。果然,几个小军官慌忙的跑了过来,半蹲在廉屏面前。
“说吧,怎么了?”
廉屏恢复了平时严肃的语气。
“禀大人,城外军队杀到北门了,他们正在推着云梯过来。”
“知道了,对了,卫贲将军现在是扎布守将了。你们要听卫大人的调动,清楚了吗?”
廉屏说完后,这几个军官抬头看了一下卫贲,眼神里有点犹豫。
“我要陪公子,所以卫贲将军是扎布守将,没听到吗?”
廉屏的声音分在严厉。
“属下明白!”
这些军官整齐的回答。
“那各位,跟我来!”
卫贲拿起横槊,大声的说!几个军官附和了几声就随他而去了。
而这时,烨华和重阿也来到了廉屏身边,这两人也是穿着盔甲,背着武器,感觉分外英气。
“廉大夫,公子他们都准备好了。”
烨华对廉屏说。
“明白了,走!”
廉屏的回话简短有力。
很快,扎布东门也响起了擂鼓声和马蹄声。硕继率领的大军先朝着东门来了一阵箭雨,然后投石机甩着火石砸到了扎布的城门、城楼、城内。杏伢军猛烈的远程攻击持续了一刻钟。
等箭雨和火石停止后,成群的士兵带着云梯和攻城锤呼啸着冲向东门。这阵势让一直在监视杏伢的沃麻很满意。
“看样子,杏伢这家伙确实发狠了,看来尧柿那边也要来真的了。”
沃麻自言自语的说。
杏伢猛烈的攻击让本就不算坚固扎布城瞬间一片废墟,城楼上到处失火,一部分城墙都被打塌一些,城门也是摇摇欲坠了。这攻击让一直在准备冲出去的沃同一行人担心不已。沃同一行人就在城内离西门不远的城墙下。
“杏伢这攻击也太猛了,别假戏真做,把我们都灭了。”
廉堰一边拍着身上的灰尘一边说。
“放心吧哥哥,不做的像一点,沃麻怎么会信?不让他怀疑就是成功了。”
廉屏安慰自己的哥哥。
“冲锋队伍里,有看到黄旗了吗?”
沃博紧张的问在城楼上观察的重阿。
“还没没看到,不过那群士兵要冲上来了。”
而攻城锤的撞击声和重阿的回答让廉屏有点着急起来。沃同此时却安慰他。
“不要急,这种场景我们见多了,相信我们!”
刚说完,这时城门被攻坡了。为首的硕继带领着大批士兵冲了进来,奇怪的是这些士兵很多都带小鼓,士兵进城后并不战斗,有鼓的敲鼓,没鼓的跟着硕继继续冲。
硕继带着人冲进城后,他扫了一眼沃同。硕继带着大批挥舞着刀剑,大叫着直冲沃同而来。这让沃同一行人十分紧张。大家都拿出了武器,运起了元术。廉屏把车元阵也布置了起来。
很快硕继就跑到了车前面,停了下来,其他士兵分散的把沃同一行人围了起来。正在大家精神紧绷准备战斗时,硕继突然来到了车前面,看着沃同一行人。
“我们已经把扎布城给你们了,杏伢想出尔反尔吗?”
廉屏大声朝硕继呵斥说。硕继并不搭理他。硕继看着牧宁、沃博、廉堰、廉屏。这些是有的曾是自己的偶像,有的大名鼎鼎,看的他敬畏感大涨,他知道如果自己现在强行动手,以自己和城内这群士兵的水平,肯定是在找死。
看完后,硕继行礼说。
“在下硕继,想见一下同公子能否请公子出车相见?”
“什么意思,这阵势,你不是要抓我们吗?”
沃博站出来说,但是硕继也不理他,继续行礼。这时,沃同却出来了。
“好久不见啊硕将军,上次也是在扎布,我出关前还承蒙您的照顾呢。”
沃同站在车上回礼说,沃同表面客气,却是在封闭硕继,因为当年刚初出茅庐的硕继听信郦夫人之命,带着军队一路追着硕继到了扎布。
“哈哈,说起来也是好笑对吧,不过我那时候是执行命令,希望公子能理解,不能理解也无所谓。”
“什么意思,你还觉得跟着那个女人做这些破事还天经地义?”
硕继有点无礼的回答激怒了廉堰,沃同却对他摇了摇头。
“廉大人,硕将军这一点虽然让我们狼狈,但是倒是很职业的,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嘛,不必怪责。”
沃同劝解完廉堰后转头对硕继说:“请问将军找我何事?”
“没什么,确认一下而已。”
硕继回答完,他后面的士兵拿出了一张绣着杏字的大黄旗,扔向马车,牧宁眼疾手快的接住了。
然后硕继的士兵开始围着他们乱跑,刀剑再次挥舞起来。不过他们好像根本没看到从沃同一样,从他们身边冲了过去,并没有做什么其他行动。然后在不远处,士兵们拿出刀刃在相互比划,咣咣当当的刀剑碰撞声和鼓声让西城门这里格外热闹。而硕继看着如此大家认真的‘战斗’的样子也是觉得有点好笑。
“快走吧!不然我要被迫动手抓你们了。”
硕继不爽的指着城门说,沃同马上对硕继行礼然后钻进车里,沃博举起黄旗,牧宁马上驾起马车,后面还有八十个骑兵,护卫着沃同的车在混乱中出了城。而刚刚这一切,都被不远处楼房上的一只鸽子看到了。
城外一片混乱,杏伢的不对都拿着扫把树枝用马尾拉着到处跑,把城外搞的一片尘烟。很快,沃同他们就穿过了乱兵到了离扎布城五里以外的一个小湖泊,一行人下了车,湖边的有小树林可以做隐藏,他们在树林里停一下,准备派出个斥候观察前方情况。
而这时,沉闷的天空云层越来越厚,太阳彻底被遮挡,雨下了起来,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
斥候正要出发,被沃博叫住了,说是有事先说。
沃博看到斥候停下来以后,把大家聚拢起来,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布袋,袋子里是磷粉一样闪闪发光的东西。
“博老弟,这又是什么稀奇东西?”
牧宁看了饶有兴趣的说。
“好东西,不怕水,原来是极南之海里用的隐形粉,陆地上因为行动会产生灰尘,所以这隐形在本洲的雨天用最好,看着。”
沃博说完,把那堆粉堆积起来,放到手上,他用力一吹,磷粉洒遍了大家的全身,然后沃博元术发动,磷粉感应到了元术,微微发亮了一下后,大家突然发现,彼此都看不到对方了,连马和车也看不到了,大家比手划脚的一时好不适应,牧宁看了啧啧称奇的问。
“这是隐形粉啊,厉害啊。不过大家都看不到对方了啊,行动也不方便啊。”
沃博再拿出布袋,里面是一堆闪闪发光的小石子,沃博把布袋扔到天上,石子斗飘浮在了天空中。
“快拿着放在怀里,这是感灵石,你们运起元术就能感知到周围的生灵,这样就不会撞到人了。”
“夫人,好东西啊,早拿出这东西我们在峡谷里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仓瑰赞叹的说。
“没规矩,沃博不用自有他的道理,别插嘴。赶紧拿石头上车。”
柏欢‘教训’着仓瑰,然后就上了车,听到仓瑰的话,沃博只是笑了一下没说啥。
很快,派出了三个隐身的斥候,大队等斥候走一刻钟之后,把那张大黄旗扔在树上,也出发了。
而在扎布北门,尧柿得意忘形的看着自己的攻城锤和云梯即将到达城墙,扎布北门防守的人并不多,在他看来战斗即将结束。
但是这时,卫贲带着大批人马来到了城墙上,用火弩和大弓纷纷射杀了城下的士兵。而城里的投石机也纷纷发炮,轰击着杏伢的阵营帐特别是城墙下的尧柿部队准备不及,死伤惨重。
收到硕继入城的消息。卫贲干脆把城内守军都集中在了北门。
而这时,沃麻看到情况不妙。带着后卫部队冲了过来。
卫贲觉得死守不利,他组织了一支会元术的冲锋队。
看到沃麻的支援还有一段时间才到,他大叫一声。带着会元术的敢死队直接用绳子绑着跳下城墙,冲向尧柿的云梯和攻城锤。
尧柿因为没想到对方会有胆量冲出来,一下子准备不足,而攻城武器又十分靠近城墙,所以武器纷纷被卫贲带领的敢死队破坏。但是沃麻看到不妙,加速调集后备重兵,包围了卫贲他们,不让他们回城。城内的守军也开门,冲出来支持卫贲,双方陷入了激战。
“奇怪啊,北门怎么这么多人,廉屏是不守其他门了吗?”
沃麻看着城门前厮杀的场景陷入了沉思,这时他安排监视扎布西门的士兵回来了。
“西门情况到底如何?”
“回禀将军,西门经过激战,城门刚已经被硕继将军攻破,此时硕继将军正在城内和敌军激战。”
“这样子,那没有什么异常?”
“禀将军,大的异常没有。”
“什么大的小的。有异常就说。”
沃麻有点不耐烦的说。
“禀将军,异常就是西门外灰尘漫天,城墙上的守军很少。”
“什么?”
听到这里,沃麻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难道这群人守不住西门所以才聚集兵力想从北门突围?”
沃麻想完马上起码到了战场不远处查看。
“不对啊,只有卫贲,牧宁沃博那些呢,难道还在城里?”
沃麻越想越觉得不妙。不一会,他叫上周围的亲兵,急冲冲的往西门方向冲过去。
但是他正要出发,突然看到天边有一个黑点,他仔细一看,那个黑点越来越大,天边尘土越来越飞扬,地面也越来越振动起来。
“浩雨?黑甲骑?”
沃麻自言自语的说。原来真是浩雨,后面跟的是一群清一色黑甲的整齐的骑兵,这就是瑜晨其中一个骑兵军团。
而沃麻身后厮杀的卫贲尧柿们也被黑甲骑兵的阵势吸引了,慢慢的,他们都停止了战斗,各回各自的队伍。因为见黑甲如见大司马,吉州军人名义上都是吉州大司马的手下。
这时,雨也飘到了北门,大家斗站在雨中,默默无言。
“这下好玩了,不过浩雨是什么情况啊。”
浩雨就要接近沃麻时,一只利箭射入了浩雨马匹的身体,马瞬间倒地,顺带着浩雨砸向地面,浩雨挣脱不及,也被重重摔在了地上。
沃麻的亲兵赶紧上去扶起了浩雨,浩雨此时已经重伤昏迷。看着马身上的整齐的箭伤,这匹马虽然死了,但是并没有流多少血,干净的一箭毙命,没有痛苦。沃麻知道,在这么远能射的地方射出这么精准的箭,这个人就是是与克满齐名的吉州神射手:逊周。此人是吉州中军将军。中军是吉州大司马掌管的精锐,与沃麻这样地方大夫的私家军,性质气质战斗力上完全不一样。这只军队也是吉州安身立命于本洲大陆的根本依靠,执掌这只军队也是吉州军人的梦想,而卫贲曾经也是中军佐(中军将军的副将)。
逊周的骑兵很快来到了沃麻的身边。沃麻恭敬的下马,对骑着高头大马的逊周行礼,在雨水的清洗下,逊周的盔甲更加光滑发亮。逊周戴着盔甲只是对沃麻点了点头,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他的骑兵也跟着他从沃麻身边有过。逊周走到卫贲面前时,卫贲也行礼,逊周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他骑着马观察了战场好一会。
“你们马上缴械!”
逊周的命令听起来冷冰冰,又很有压迫感。
这命令让大家都为之一惊,虽然对方是地位高的中军,但是毕竟不是他们的直接上司。吉州铁规,战士不能丢掉武器,除非州君直接下令。不然没有人有那个权力让一个士兵缴械,因为那样就是让他放弃抵抗的权利,让他把命给别人掌握。
“为什么,我们不是你的部下,你没这个权利。”
沃麻大声回答说。
“因为这是司马大人的命令,我再重复一遍,缴械,不然我们会亲自动手。”
逊周说完,中军的骑兵们纷纷亮出了兵器。
“那你们是一定要来硬的咯?”
沃麻说完,他的部下们也举起了兵器。
“不服从,这个城门就是你们的死门!”
逊周的语气越来越重。
“那就来吧,我们的生死由我们做主!”
卫贲也举起横槊大声说,他身边的士兵也都应喝起来!
听到这句话,逊周的骑兵动作迅速整齐的包围了他们,气氛就像头上的密云,在雨水下,双方的冲突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