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多谢这位少侠出手相助!”
几人将地上的贼围起来,一人拽住一胳膊,将他双手压至身后,另外其他人从他怀中取出一个包裹。
抬头,他们感激的向站在房顶的少年人拱手道谢。
汤圆已经从那倒霉的家伙身上下来,元宵面色不变,平静的点点头便从房顶轻轻跃下,伸手等小松鼠三下五除二跳回了手掌心。
小松鼠跳上少年的掌心,伸出小爪子捏成拳头,显摆一般做了个大力士的屈胳膊动作,这模样让少年看在眼中,嘴角不禁染上了笑意。
他冲几人点点头,如同只是顺手帮忙,转身便带着那小白团离开。
见少年点过头,竟然就要转身离去,几人犹豫,踌躇片刻,还是一人高声唤道:“少侠请慢,能否告知姓名?”
少年脚步不停,不紧不慢的向长街走去,直到快消失在拐角,才听一道冷淡的声音,顺风刮来。
“元宵,汤圆。”
???
留在原地的几人面面相窥。
这四个字,是名字?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常人只会下意识联系成,元宵节吃汤圆吧?
不管他们怎么想,元宵少年与松鼠汤圆却是已经抛下方才的小插曲,专心致志的逛起了这第一个到达的北方边缘的城镇。
约莫是临近南边的缘故,这里人说话口音不重,且风俗饮食中也混有南方的影子。
市面上的山楂条山楂糖,面人糖人也有,但各类北方的特色小吃也是不少。
比如那闷饼。
初听那“饼”字,出现在脑中的映像便是那又圆又扁的面饼形象。
但真当看到那盛出锅的闷饼,看着那一般丝状的一盘菜的时候,才会知道原来闷饼吃的时候竟然是饼丝状的一条条,而不是可以拿在手中啃的饼皮。
一份鸡蛋焖饼,一份肉丝焖饼,一人一鼠,一路上边逛边吃过去,直接跳过了午饭,到了晚上才找了家客栈休息。
如同白天一般,他们的身影刚一踏上客栈的门坎,大厅里的人都不由自主的一静,而后又若无其事的各说各话,似乎并没有被少年的出现影响到。
元宵显然并不在意他人的视线,他简单的向老板要了一间房,又向引路的店小二要了一个单独的小木桶和一大桶热水,才关上房门,隔绝了外面的热闹。
在来的路上玉心暂时交由之前路过村庄的中年大汉寄养,他们带着刻有玉心的圆牌项圈,若是找到玉心的主人,到时在将它接来。
因此,这一路上元宵和汤圆两只才潇潇洒洒,又跑又跳。
现在,他们要沐浴了。
不同于不爱沾水的其他小动物,汤圆是一个热爱洗澡的好松鼠,而在野外动物们的清洁方式大部分是通过自己舔毛,或者来上几个沙浴粉尘清洁术之类的物理手法。
汤圆很悲伤的表示这些它一个也不会做,而且也不想做。
因此,平常最多用湿布巾凉飕飕的擦拭,才能保证这一身雪白的毛色,今天,它终于可以畅快的洗个热水澡!
当看到那迷你的单独小木桶时,它简直要爱死了少年这该死的体贴了。
“吱吱~”
一瞧见那摆在大木桶桌前的小木桶,小松鼠立马双眼放光扑过去,喜爱的抱着木桶边沿就不想撒手了。
“……”
元霄将行李整理一下,铺好床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捏起松鼠团子,晃了晃。
小松鼠团子抱着小木桶的桶身也跟着晃了晃。
“昂~”
汤圆幸福的抱着自己的小木桶。
“汤圆…都说了,不要学猪叫。”
少年又晃了晃指尖捏着的一坨。
小松鼠仍然抱着自己的木桶没撒手。
“…洗澡了。”
元宵松了手将小毛巾搭在它头顶,长腿一跨,走到大木桶便脱起了衣服。
“吱吱…”
小家伙终于不对着木桶发花痴了,一爪子抓下头顶蒙头盖脸的白布,将之搭在桶身,麻溜的扛着自己的小桶在桌上奔跑,跑到了那一大桶热水前,举起桶身,宛如嚣张讨水的小混蛋。
元宵摸了摸水温,觉得还有点热,便先舀了点冷水浇进汤圆的小木桶里,而后再舀些热水掺和。
汤圆自己伸爪摸了摸感觉还行,便将装满了七分水的小桶往桌上一放,一抬腿翻进了桶里,溅出了一些小水花。
“吱…!”
舒服!
小松鼠背靠桶身,眯着眼小脑袋后仰,双爪摊开放在两边,像极了一个泡澡中的大老爷们。
元宵看了看悠闲自在的小松鼠,发现它完全自得其乐,根本不需要他的帮助,便也不管它了,伸手拿了一盒澡豆摆在他们之间便也进了桶里摆了个和小松鼠一样的姿势泡了起来。
这客栈的隔音效果似乎不是很好,在他们闭眼享受水浴的时候,隔着门板和朦胧烟气,走廊里又响起一两阵脚步声。
元宵听觉灵敏,隔着距离还能听见交谈声。
“客官请,这里便是了。”
房门打开的声音。
“多谢,晚膳送进房内吧,还有一会再提桶热水来。”
“好的客官。”
是方才的小二哥,应当是来了新住客,只是这声音略微耳熟。
“吱吱…”
啊,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元宵并未多想,他拿起了澡豆。
……
两只都是香喷喷了。
转眼,已是夜深人静。
长廊左边倒数第三间,桌旁,烛火点滴燃烧。
一身黑衣的人影,低头细心描绘,纯白面具,艳丽墨彩。
摇曳光影中,是谁人手持细毫,点染颜料,在那面具上描绘出瑰美图案。
“吱…”
一只松鼠将长针拾起,递给黑衣人影。
一抹朱红,是血的印记。
人影接过细长银针,刺破指尖,将那圆润的湿热抹在松鼠额间,抹在自己发上。
“呵呵…”
人影轻颤。
须臾,
屋中一声低哑的轻喃,烛火骤然熄灭。
“我们该执行任务了,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