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降漓——降漓你贵为天之子又有何用,你还不是一样的陨了,这世间你是守不住的,它终将是你墓冢。”
“哈哈哈——”
狂傲的笑声直冲脑海,久久地在里面打转,震得识海里发疼。
入目的又是红,一片红色的血海,只能模糊地看到四周黑麻麻的人,看不清他们的脸色,只是通过他们怪异的动作方能知道他们的恐怖。他们近了,近得感受到是冷,是一种蔓上后背的颤抖与瘆人。
他们触到身上时是扯肉撕心的疼痛感,这一却就好想是真实发生过的经历。
我置身于混沌,又于混沌中破茧成蝶,身有使命却也不过是成规守卫
……
却道是一声声的喊语,“溪儿,溪儿快醒醒,阿娘在这里。溪儿乖,快醒来,快醒来看看阿娘,娘的娇娇……”
一声声的呼喊将陷入梦魇的娇儿从那困人的恶梦中拉扯出来。
秦风溪睁眼,娇小的身子从那宽大的床上坐起,小小的脸上有如颗豆子般大的汗滑落。
嘴里大口大口呼出气,直看得人担忧不已。
秦娘子手握布帕轻轻拭去女儿脸上的汗,巴掌大的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再配上挺俏的鼻和薄薄的唇,可见是个俊俏的。但有杏果般大的眼却没有专注、没有光亮,眼瞳黯淡无光,自生下时起一双眼不能视目,不能看见这世间繁花与光亮,不能两眼看清周围的事物。
……
这里是大秦国,相处的还有北境的荒川、西原的大宴国。其中最以大秦国为强盛,这个世界自洪荒于自今人人都以修行,不过也是大多数而已,看的就是机缘。
秦风溪一家是大秦国的一户平凡人家,家中只有她和父母亲三人,平凡的人平淡的生活。
这里是大秦国一处偏僻的小山村,这里的人以农耕为主,世世代代的人住这已是久远的时候了,这里四季虽更替但却没有什么大变化,冬季时不过是树上的叶红黄了些。但在五年前这个小山村却天降大雪,直淹膝盖,老一辈有见识的人都说是天道的开眼。
都说瑞雪兆丰年,来年都是好兆头,不过追溯到五年以前,这儿却从未下过雪。
这番异象,让闻此迅的修者纷纷赶来,但却无一失望离开。但这一切却与秦述文一家无关,因他家娘子于那年的大雪纷飞天生下了孩子,刚降生的婴儿满身的青紫,也没有一丝哭意。满心满意求来的孩子对于秦家夫妇来说是多么的不易,出生没几天就满天满地寻医,小小的婴儿还没个巴掌大,甚是可怜得紧。
……
一声开门的咯吱声,一个身着青色长袍身岸挺拔的男子开门而入,清隽秀气的脸上是温和的笑容,腋下是夹着厚厚的观史本,他就是秦风溪的父亲秦述文,观湖村的一位教书先生。
秦娘子坐在院子里,听声一眼望去,“回来了,可曾用饭了?”秦娘子放下手中针线问道。
篮内装有些零零散散用针线做的小玩意,闲暇时做这些针线去卖,也能补贴些家用。
“还未,可曾有饭食?如有将饭食将就热下就行了。”秦述文将衣服上所粘之物拍下,仔细理了下褶皱,手中的书本子搭在桌上,净了手,保证自己的身上干净了,便向床上的女儿走去。
“爹的溪儿,今天吃饱饱饭了吗?嗯,爹爹来看看溪儿有没有乖乖的。”熟练地将女儿抱起,手托着背。
将床上东西收拾的秦娘子听言手中一顿,垮着肩转身,“今个,娇娇又梦魇了,满脸的汗,身子都缩着、颤动着,可怜我这个当娘的却不能替她受着。”说着说着,声音忍不住哽咽起来。
“生下她时寻常家的都要哭个声来,可我们的娇娇愣是个哭音都没有,那眼也是不能目视的。”
“我知你心里有苦,我又何尝不是。好了,孩子知道了也会伤心的,我也会伤心的,所以不要在难受了,可好?”
秦娘子破涕为笑,“你这人越发不正经,我去热饭食了。”起身出门,向院侧的灶台。
这是个农家小院,外墙耸立着两扇开的门,进入内院墙角内一架葡萄藤最为显眼,青绿青绿地缠绕在架上,成为绝好的乘凉地。入眼是两屋,一个主屋和次屋,左侧搭着灶台,这也不过是寻常的小院罢了。
秦娘子动手很快,不到一会儿,已经热好了饭菜,灭了灶台里的火,将菜摆在了院里的桌子上,“相公,快来用饭了。”
“溪儿,你阿娘唤去吃饭了,我们走吧!”抱着头上扎两小角的女儿儒雅地出去了。
直径走到大门的老槐树下,小心地将怀中的小人儿放在门沿处的一个圆滑的石头上,那是秦风溪每天必坐的专座,“来,坐这喽,今个天气可好了,溪儿就坐这儿晒晒太阳吧,阿爹先去吃饭先,乖乖坐着!”
被安排坐在门沿的秦风溪是这儿每天的常客,乖乖的坐着,眼睛木讷着,看不见的她却能听见细微的声音,清风徐来树上叶片唰唰地响。一片片的彩云飘过,时而有朵顽皮的云轻飘飘过遮住那烈焰。
秦娘子看着着宝青色衣的小团子,乖巧地倚坐着。每个孩子都是母亲的心头肉、掌中宝。
在外人眼中看来,秦家的小娃娃是个看不见又说不了话的小傻子。
“喔喔,秦家傻子又在呆呆坐着了。天灵灵、地也灵灵,秦家傻子望天想要变聪明!可惜看也看不见”
听,又来了。
几个七八岁的孩童露着大门牙围着门口看向宝青色的小团子吵闹着。
没有丝毫情绪的秦团子还是呆呆地望天。
“你们看吧!她每次都不说话,骂她也没有反应,她就是个傻的,秦风溪就是个傻子。”身着粉嫩头上还系朵花、露出空空的门牙的七岁小姑娘。
“苏露儿,我们这么欺负她,是不是不太好啊?夫子说过我们要以善为友,况且……况且夫子是她阿爹……”一个身着花青小马褂的白嫩小童嘟着小嘴声音嘟囔着说,话还未完,立刻遭到周遭小伙伴的响包,额头上明晃晃的红印浮现。
“荪远,她是傻子,你难道也是傻子吗?还是说你想和这个傻子玩?”一旁的小伙伴们取笑着他。
而原本还在互相吵闹的几个小人儿不知是小孩子脾气的发作还是觉得秦风溪一个傻子竟不理会他们,心下恼怒来推安静坐着的小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