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连两天里,秦风溪与狗娃子两人一直都在破庙里待着,没有上街乞讨,就着外缸里的水剩余点的食物填肚。两人无论白天还是晚上一直躺,整个人越发不言。
……
晨光大亮,摇晃要掉的两扇门,被几个大脚踹开,几十年来的风风雨雨都没让它垮塌,今日它竟败在了几只臭脚上,“砰”的一声,壮烈牺牲了。
“怎的?没人在的吗?”来人是一直找秦风溪麻烦的那群乞丐的老大,今个是他一个人来的,他朝着破庙里喊道。
踩过倒下的扇门,向着破庙里走去,一边喊着一边还向两旁歪头看去,似在寻人。
进入到供奉龙王殿内,看到了两个背对他躺着的人,踢了边上烧断了柴棍。这破庙里没想到还挺大的,这么大的一块地竟只住了一老两小的乞丐,倒是浪费了,不过从今日起这里倒是他的地界了。
他这番大动静也没有引得躺着的两个小人儿起身看他一眼,被无视的他有些气急败坏,故意咳出声来刷存在,继续被无视,他忍不住刻意绕到前面,对着他们说道,“你们是没有听到声吗?不知道老子来了?”
脸上的一道旧疤映着发狠的表情,不满的控诉。
秦风溪缩着身体,蹙着眉头,这个乞丐三番五次找她麻烦,每次落在他手都不得什么好果子吃,身上被打的伤还挂着,疼痛的记忆存在身体里久久不散。可她只是个小乞丐,又是瞎眼的,根本不能与他对敌。
这个强大的世界,修行是想成为一个强者的必经之路,第一次她这个傻傻的脑袋里有了一个强烈的念头,想修行。她紧握着拳头,时刻准备着出拳,如果那个人出手的话。
那乞丐今天来,不是来找两个小孩的麻烦的,他今日来是听说了老乞丐已经逝去的消息,不过是来确认真假,然后再告诉他们这个地已经是他的了。
“好,不理老子,没关系!反正我只是来通知你们,在今天之内搬离这个地,从今日起这破庙就是我的了!”那乞丐抠着满是污渍的手,吹着指尖的污垢,无赖着说道。
这一句话倒是惊了两人,噔的一起身,狗娃子小脸通红愤怒地瞪着那乞丐恨恨的道,“这个地,你休想,我不许你这样做!”
“哎!你这个小屁孩,老子做事,你管得着吗?这个地我说是我的它就是我的。我可不是来同你讲道理的!”那乞丐推搡着狗娃子,用指头指着他的额头用力的推。一个小孩如何敌得了大人的力气,一个用劲狗娃子被推倒在地上。
秦风溪摸索着向狗娃子,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抱住了他,说道,“阿弟,不要,与他,硬拼。我们,不是,他对,对手!”
那乞丐噗嗤笑出声来,“你这个小瞎子,听你这结巴,说个,说过话,都,都费劲。”他学着秦风溪说话,嘲笑道。
狗娃子怒着气,握着拳头想上去给他来上一拳,小小的身体里隐藏着大大的愤怒气。他在嘲笑他阿姐,唯一的亲人却要遭受这样的侮辱,他好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好恨自己为什么还没有长大,没有能力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人。
秦风溪只道是紧紧抱住阿弟,不让他以鸡蛋碰石头的方式,只伤了自己却长他人志气。
……
青雀自那天再回客栈时起,就有些心不在焉,脑海里一直都是那个一脸倔强和哭得伤心至极的小脸,每次想到她就会想起记忆中朦胧追在自己身后喊着哥哥的小人儿。坐在客栈一楼大堂用着饭食,他虽是修行之人但他还没有修得到师父辟谷的境地,他发着呆,手中的筷子被拍落了。
“师兄,你怎么了,这么这般心不在焉?”楚胥儿捡着掉落的筷子,放在桌子上,重新拾了一双干净的,询问道。
“无事?不过是些寻常小事罢了。”青雀清冷的回道。
楚胥儿递给一双干净的,看着一大桌的饭菜,目光闪烁有些不安看着师兄说,“师兄,今日我们就要离开幽州城了,我想……”
青雀接了她的话,“想什么?”
楚胥儿一闭眼,硬着脖子说出了下句话,“我想等下去城外的破庙,去看看。”
等了好久,也没有听见师兄的训斥和拒绝,睁开好看的眉眼,小心地看向师兄。
“嗯,可以。”青雀拾起卷巾擦擦嘴角同意,清冷的眉眼看向她。
楚胥儿眉眼弯弯笑,开心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师兄。”
等到他们来到了破庙,最先入眼的是倒下的两扇门,映在上面的是一串脚印,往里面再进去,嗓门大的声音向耳边袭来,只听得,“收拾收拾,快滚吧!这个地可不能再让你们住了,老子等下就会搬进来了,不要让老子用拳头请你们出去啊!”这嚣张的语气让人听得牙痒痒。
青雀一个脚朝着那乞丐的门面踢去,那乞丐扑腾一声跌跪在地,他抽出剑鞘里的长剑搭在那乞丐的脖子上。
青雀一脸清冷,语气更为冰冷的说道,“你岂敢如此嚣张,那日被打的记忆还不够深吗?”
那乞丐被剑搭在脖子上,不敢乱动,锋利的剑锋上散发冰冷的剑意,他认出了是那天在街巷中他们一大帮人被一把剑割着身上的衣服,他害怕得颤抖,“侠士,有话好好说?小人记忆深处并无有得罪的地方,能否给小人指点一二,也好人小人知道不是?”
倒是一旁的楚胥儿开口了,“你自己做事难道还要我们提醒?告诉你也无妨,这两个小人我们给罩了,擦干净你的爪子,不要再来这欺负他们,如有下次,小心你的手!”
“嗯嗯。”那乞丐陈恳的点头,目光小心翼翼希望那位侠士能将这剑给抬抬。
青雀收回剑,不再看他,而是将目光看向龙王供奉下的小人儿。他知道她的眼睛看不见他,便主动向前走到了她的身边,楚胥儿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