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莫老头走后,青雀与秦风溪两人也向小秋峰去。
在这峰巅之上,满天的雪花飘舞,片片雪白落在身上,似要将人困在这雪白的牢笼之中,可又随着人的舞动倒也没让雪将人给盖住。
秦风溪手握剑随着身体中熟练的记忆而动,一剑扫风,剑端处刺破空,剑身闪烁着冷光。她刚开始学时是用一把小木剑,并无重量,而随着她已掌握所用的剑是淬着寒铁,拿起似有千斤重,对习武者的腕力有负重。
别看她身子骨瘦小,可是却是有力气的,耍起这把重剑来却是轻易的事。而这把剑的由来是青雀上了伏山之顶端处取得寒铁再求得雪阁中一位造剑极高的师叔所打炼而成,特意给秦风溪来到雪阁之礼。
秦风溪踏空而上,脚轻点在雪松的枝丫上,烈风吹得衣衫乱舞,冰冷之物照着脸毫不顾情打来,惊得脸上冻得通红。凭着耳边听到的声响和刮脸而过的寒风,练至极久,一个翻身向下,持剑半跪在地,气息不稳。
“好了,今日就练到这吧。”青雀上前扶了她起身,拿过剑柄插入剑鞘中,黑色的剑鞘上纹上花样复杂的图案,那弯曲盘桓显现的是为古老的物件。
……
雪阁议事厅中,环坐着几位身着白衣的人,不是弟子的白衫阁服,而是参有银丝线所制绣有苍穹雄鹰的图纹,入目看闪烁得紧,皆为老者。
一个面容花白胡垂地,但神情却为健硕的老人,说是老人但脸色却为红润,犹如年轻力壮的青年,他就是雪阁中的掌教雪阁老,不知活了几百岁或是几千岁,他自己也数不清了。
这方世界是以信仰于扶桑,扶桑是天之主、是世间万物之神象、更是天道,传说每几千年,天的儿子为天之子会在全世间被大雪覆盖之时,降临于凡尘间,斩妖魔邪祟,带着修行强者升天。而雪阁老就是扶桑之主的忠诚奴仆,守护着千年一开的天之金门。
“掌教,今日唤我们前来,是为何要事?”主座的左下方列有一排椅座,首座的是一位面容慈祥,他开口询问道。
“是啊,到底是什么要紧事?我刚才在著书就被慌忙召到这儿来,我才刚有的灵感,可别耽误我著书的时间才好。”又有一人附和有些焦急说道。
雪阁老微笑,并不对他无礼的话训斥,他知道荀道人向来是个直肠子的人,直言直语惯了,他出声安抚,“不急,人都还没有到齐呢!先等等。”
荀道人观视了厅中之人,看是谁耽误了他著书的时间,一圈而过,声大有些气急而道,“这个莫道子,重要的事情常迟的都是他,每次就都等他……”话还未完,厅中迈步走来一人。
“荀老兄——”莫老头拉长了音。
“哎呦!我不是就迟了这一小会儿,怎的就发了这样大气呢?多伤身体啊?消消气啊!”
荀道人气得站起了身,手指着莫老头的鼻,颤声道,“你这个老混子……”莫老头将指在自己眼前的手给放下来,止住了下面一大堆要被骂的语言。
“荀老兄,你说说你每次怎么一见到我都大动气呢?”莫老头又上前靠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荀老兄,我记得你最近好像在急需一本兵谱啊?”
轻轻的一句话,消了荀道人的火气,只道是甩开袖袍,退后一步坐在了原先的座上。
那本兵谱是荀道人最近要著书的参考,里面记载了世间的神兵利器,而那本兵谱里最重要的是对世间之主剑帝乌与扶颐两剑的记录,他此次的著书是对两剑消逝在世间的何处以及两剑的重要性,而又刚好在了这老混人莫道子处,同他问借,可是死活都不肯,这次竟肯让步,那他也不在纠缠。
莫老头又是一阵眉毛挤在一起的搞笑,他是这广阔大厅里独一份的灰袍,与一众白袍长衫的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看向上首威严而坐的师兄雪阁老,揖礼。
雪阁老微笑示意他坐下,朗声说道,“既然人已到齐,那我就来说说重要的事情了。此次大秦国的逍遥宫传出消息,说广传授业与修行之道法,世间任意信仰扶桑之主的都可进山求学。”
“召你们来此是想商量此次问学求道,可有合适的人选?也好选出代表我们雪阁中人。”
此言一出,厅下的人皆已呆木,修行者是以各自所属门庭宫派修行,所修之行有的自创也可以是传承,而极少有外传之行为,而如今听到大秦国的逍遥宫竟广发消息,可进山求学问道,无不让人诧异。
静默许久,还是莫道子出声打破这无言的局面,说道,“这逍遥宫也是这世间强门,它既散出消息,我们也不能拒绝,而且此次求学也能让我们学到许多修行难解的深奥。对于此,我觉得当选之人是门下弟子修行最高的人。”
雪阁老抚顺垂地的白胡,沉吟点头说道,“师弟言之有理,既要选出阁中弟子修行最高的,你们推选的有哪几人?可否说来?”
右下首座在旁边几位都是老头中的唯一女性,沐教授,头上的发皆盘起,用一根木藤簪子固定住,面上的皱纹沟勒却难盖年轻时的貌美,沉稳说道,“修行中弟子最高者当属青雀,如此年轻已步圆境中期实属难得,此行可堪大任。”
“要我说啊,凤囚也是极好的人选,他也与青雀步人圆境,虽是初期,可也沉稳,所修的万物之箭也是大有所成。”荀道人接着话说道。
“如是说,推选代表雪阁中人,修行最高这条提议也并不能算唯一的标准,天赋这一条也可算作在内,就如三年前青雀带来的两个人中的男孩,良渚。”坐在末首从进入议事厅中未有开言的一人,他缓慢说起自己的观点,他从阴影中抬起面容,看着不过四十出头的中年人,楚然,可谁能看得出这副年轻的面容下是几百岁的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