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更怪异的是冰床上跪坐的女子秦风溪,血迹模糊的手放在膝上,白色的衣衫沾染上红,低垂的头被散发给遮住面容,隐约的小脸上是紧闭的眼,安详的表情似乎是睡着了。
而一旁的巨熊猾褢却还陷在不可知之记忆中。
是那时,冰床上被沾染上的血闪出点点光亮,似萤火,有流光金线一样的千百条细细密线在顺着图案纹路在流动,向中间宝鼎图案的珠子游去,珠子里密盛金光,在越闪越亮之时呈一道有三指宽的光柱向洞顶射去。
洞顶上被照亮的地方出了一幅图,刻画复杂多样的花纹,是一朵金色彼岸花,花尖上凝有一滴金液,娇娇欲滴,滴落在冰床上那人的额中,消失殆尽。
金光照在她脸上,发出耀眼光芒,突然,她紧闭的双眼睁开,棕黑的眼眸不知是何时变成金色,亮得惊人,此时她却像一只被提线操控的木偶缓缓起身,头仰上看半空,从她身体里四散出条条白线浮游,忽然,她身体像是轻如羽毛般浮在半空中,在金光大亮的情况下看得格外显眼。
宝鼎上的珠子明明是刻出来的图案,可却在此时“咔咔”转动起来,像是活动的物件,宽大的冰床在刻有珠子的地方向四周裂开,蔓延破裂,“咔嚓咔嚓”巨响冰床裂成无数块,轰然崩塌,展露出里面的东西。
是一个只能躺一人大小的冰棺,与冰床不同的是在棺内放有一颗真的碧色圆润珠子,有拳头般大小。
她身体浮在半空中的面容是安静的模样,金色的眼眸直勾勾盯着洞顶复杂的图纹。突然,她身体像是被抽了气的球,被金光包住全身像作茧的幼蝶,乍然散去金光,猛的向冰棺下落去。
而猾褢在冰床破裂之时被一块炸得飞远的冰块子砸到,让它醒回了神,巨大的熊脑是昏沉的。
原来在猾褢来到这里过后,不是什么自主的对过去陷入想念中,而是被沾附在冰墙上的覆迷子给着了道失去神智,让它陷入过往的执念中,在幻境内打转。覆迷子是长在寒冷之地上的一种微植物,也可以说是一种苔藓,肉眼很难看得见,它呈现的是一种白,附在冰面上很难让人发觉,无论什么动物或人一点点的量一闻,都能使陷入昏迷与幻境中。
如果不是被砸得疼了,让猾褢有片刻的清醒,挣脱出幻境否则就会永远陷在昏迷与幻境中慢慢的si去。
而秦风溪也是着了覆迷子的道,身体根本不能受神识操控,身体像被外来的意念操控,这一系列事情也是受到这个意念的影响所做出的。
猾褢好不容易头脑清醒了许多,就见一黑影在它眼前坠落,是秦风溪,掉落很快速却在猾褢眼中放慢数几倍的动作,让它几步几步一跃要接住那瘦弱的身影,可却是慢了。
“砰”身边掀起几层冰渣子,她正好就掉在了冰棺之内,可那么大的动静都不见她脸上有细微的表情闪过,此时她身体的四周已经没有任何金光包围,可……可却让猾褢的熊身一怔,那是、只见在那苍白的肤色上从颈部向脸上蔓延着几条金色纹路,最后隐在了鬓发内,金色的瞳孔是紧闭着,连眉梢和薄唇都是金色的。
猾褢放缓了呼吸,这空气中时刻都飘浮着覆迷子的气体。看着冰棺内的秦风溪,它四掌焦急地跺步,抬着熊掌推着棺内的她,似乎想要将她摇醒,可这不免没有用,推了好久也没见她醒。它虽对这里熟悉,可却从未知道在冰床之下还藏有这个冰棺。
突然,猾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向四周的冰墙去,每一面都仔细看,连一点缝也不放过,背对着中央冰棺中的秦风溪查找的它,也没看到在它转身后安详躺着的她却发生变化。
秦风溪不见眉眼睁,在她身下原有一颗碧色珠子,在她掉下来之后就压在她左心房之处,顶住她背,珠子似乎是能感受到这个人一般,渐渐的化为光向她的心脉处穿背而入,进入到心脉里面,却见一团火红的气流在心脏的最外层转动,似乎在寻找破绽想要攻入里面,刚要触碰到又被里面带着白气的一团给挡住了,碧珠化为光过后完全的进入到心脉中,顺着两条搭在一起的脉络将那一团火红给围住,一点一点的渗透到完全的消灭。
秦风溪本来还有些难受的心口处被一片冰凉给笼盖。碧珠将火红的气体消除后,穿透心脏与里面一直坚守的白气交缠在一起,将被炎热之气给伤的脉络治愈,恢复到原来的冰封,可却还是有所不同的,比如心脏内多了一道一闪一闪的金色亮光……
……
青雀他们察看了几个小山头,最后,在一座靠崖最艰险的山头找到了洞口,进入洞后他们果然发现巨熊的掌印,往里走他们看到两方不同温度的泉池,一方冷一方热,凤囚将手放在两个不同的池中,感受两处的不同,“这里很奇怪,两个不同的池水一个冷一个热,按理说是不应该啊!”看向大师兄,望他能知道些什么。
青雀看了四周又看了两方池水,在脑中回忆他所看过了典籍,最后,还真是想得了,沉吟一声,组织着容易的词语,“这应该是两生泉,典籍上记载这两个泉水中温度不同,但却有疗养医治的功效,十分难寻,没想到却是在这里!”
“说了这么多,还是与找阿姐没有一番联系。”良渚道。
“别急,此番我们已经知道那巨熊来过这里面,而且在一路上也没有看到其它的血迹,那说明你阿姐还是安恙的。”青雀安慰着他。
“快来,脚印通往这边来了。”楚胥儿在甬道这呼唤着他们。
甬道通往向下长长的一条,四人横着走也还挺宽敞,他们一路走去,七拐八弯的。
猾褢在四周内也没有找到任何让她醒来的办法,就算它曾在这生活过也没有藏过什么绝世丹药之类的。但其实,也是有过的,但不是它藏的,而是少年藏的,那些些绝世丹药是世间的修行者强者孝敬少年的,可少年每藏一瓶就会被它偷吃一瓶,如此来,它吃过的好丹药都差不多灭绝了。
猾褢一屁股坐在地上,巨大的脑袋压在棺延上,盯着秦风溪脸上的金色纹路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利牙裸露在外,从后面看却是它张开大嘴要咬冰棺中的人。
这一场面也刚好被寻来的青雀几人看见了,几人大惊,青雀与良渚更是提着剑从背后向猾褢攻去,利剑恰好要砍到猾褢的脑袋,却将脚下的一块石碎子踢到发出了音,猾褢察觉向旁边一闪,良渚手中的剑却是用了全力,被它一躲,剑向安静躺着的秦风溪落去,良渚脸色大变,此时剑已收不回,他不由得闭上眼说实话他害怕了,他竟要伤了他阿姐,但恰是危险时,青雀沉肩紧握住剑一挑,兵刃相撞发出剧烈的刺耳响声,止住了砍向安静的人,良渚手中的剑脱手而出,向壁上直直插去,进了半截看出剑身所承的力道。
青雀从整条臂都在发麻,握剑的手也在颤抖。
良渚看着他真挚的道,“多谢。”
青雀握着颤抖的手,眼尾给了他一个余光,微微头一点,眼光又转向跳上高台冰阶上的巨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