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殇刚睁开眼的时候,脑袋还有点疼痛,视线所扫的地方模模糊糊。她真的下定决心辞去不复返的,可是,兜兜转转她还是回来了。
她所在的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村落,虽说是村落,但是除了她和她的师傅,再无别人。村落里面尽显荒凉冷落,寒风猛烈地扫荡着不堪一击的木制的门和窗,阿殇不禁把露出来的腿缩进温暖的被子里,她实在是太累了,身心俱疲,此番逃窜,不知道师傅知道了会不会伤心,毕竟,留他一个人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实在是可恨。
可是,她不想担负他师傅的家国天下,也不想为天下人抛头颅撒热血。因为那实在是不值得,她的双亲和亲人抛弃她,天下人又不待见她。她想:“既然你们不爱我,我为什么要费心费力的解救你的国家你的子民,他们活该生活在这样的国度,过着这样水深火热的生活,担心着他们的命,他们的安危。”这乱世里,底层社会人如畜牲般苟延残喘,上层官绅人士骄奢淫逸,犬马声色,全然不顾这个国家的前途和子民。
但是,她的师傅,天生为国家为人民而生,尽管处在江湖之中,他无时无刻的担心忧虑。或许,这是他救下她的缘故。
“吱呀,”门突然间伴着寒风裹挟进来,争先恐后的挤进这寒碜的房间。
“阿殇,你这是又何苦,”他一脸温柔的看着她,好似从来没发生过她逃跑的事情,枫木端着散发热气的汤药慢慢地踱步到她的床前,眼睛一直未从她身上移出分毫,好似她是他的世间至宝一样。
可是,他没有心,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这样温柔的人,本该是陌上人如玉的公子哥,在京城的街道上,和纨绔子弟肆意妄为地踏马比赛,不该是这样的。陪她在田野乡村受苦受累,陪她颠沛流离,躲躲藏藏。阿殇痛苦的想着,她果然不是一个好人啊,她的枫木,就算这样,她的枫木,她还是想要,天意要她要。
枫木喂阿殇喝着药,一勺一勺地喂进她的娇嫩小嘴,看着这种景象,他觉得全身不对劲,有一种冲动想把她融进血肉里,想要把她一生都笼络在自己的羽翼下。
他不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从他身边深夜离开,可是,在她的面前,他要乔装成她眼中风光霁月的样子,他是她的师傅,他不能觊觎他的徒弟。他爱她爱到了骨子里,他不能容忍他肮脏的思想污染到他一直护着的宝贝。
阿殇其实是有点忐忑不安,她不清楚师傅的想法,她也害怕他再也不理她。“师傅,徒儿知错了,我就是在这里呆着有点无聊了,想出去看看,有什么新的玩法,顺便给师傅你带一些布料,还有好吃的特产。”说完了,阿殇抬头看了枫木一眼,眼泪在框中未落欲落,瘪嘴欲泣。
看得枫木肉眼可见的心疼,枫木不禁笑了笑,把手放在阿殇的两颊上细细磨蹭,擦了擦那不存在的泪水。
“殇儿,可给为师带了什么好吃的。”
阿殇听到这不禁眼睛到处转,就是不看枫木。她那里带了吃的,那就是借口,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果然,是骗不到师傅的。
“师傅,你可知,这些山贼有多可恶,竟然不喜欢我的美貌,只看重我的美食和财物,实在是没有眼光。”
阿殇巧舌如簧的鬼扯,听得枫木嘴角抽搐。“分明是没有给为师买东西,你这小鬼,定是只顾自己爽了”。
枫木还不了解她,这世间只怕没人比他更了解她了。阿殇不满道,扑进枫木的怀抱,对着枫木的耳朵信誓旦旦的发誓,“木木,我这一生不会骗你的,我最爱最爱你了,殇殇最爱木木了。”枫木没有办法了,心爱的人在自己怀里,对着你说着最甜蜜的情话,只能妥协。
“下一次不能乱跑了,为师一个人呆在这里,就害怕你不会回来了,殇殇,为师只有你了。”已殇很想哭,但是又不能哭,她再也不会逃脱这个名义上是她师傅,却比她脆弱的人的身边了,他们也只剩下彼此了。
“木木,我不会逃离你了,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逃离你了。”已殇抱紧了他,把头埋进枫木的胸口,眼眶苦涩得厉害。两个人就这样拥抱彼此,什么都不管,窗外,寒风俱吹,但屋里温情正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