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
祭坛……
无数的画面开始在陆子雨的脑海中不断交织穿插。
一个巨大的祭坛,一个浑身刻着古老咒文的少年,陆贤向他伸来的手,一位发须皆白的老道人……
陆子雨的心跳开始剧烈跳动了起来。
“八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喃喃自语道。
此时他抬头,看到那为首教徒的脸,顿时,他浑身僵硬!
“爹!!”在记忆里,年幼的他只稍微离开了陆贤的身边一会儿,看向那路边一个卖糖葫芦老爷爷的摊位上时,一列马队便朝这边奔涌了过来。
年幼的陆子雨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看到了那额头和脸颊边缘刻着奇怪古老咒文的教徒时,就被他一把抓上了马背。
随后,朝远方奔腾而去。
“哈哈,又抓到一个灵魂纯净的孩童!”那教徒高呼着,带着一丝胜利的喜悦,渐渐远去。
“爹!!爹!!”陆子雨不断高声呐喊着,直到喊哑了嗓子,都没等到陆贤过来。
这是一段,他曾遗忘了的记忆,如今在脑海里复苏了过来。
“是…你…!”陆子雨的眼球里已布满了血丝,他朝那为首的教徒大吼道。
“不错,正是我,当年掳走了你。”那为首的教徒得意道。“要知道这八年后你成了承灵者,我当时就一刀把你杀了!”
陆子雨紧咬着牙关,步步向前。
“是你…掳走了我…那是不是你,改变了我的人生?我失去的那一段记忆到底是不是跟你有关?!”陆子雨朝他大声道。
“你失去的记忆?那管我屁事!”那为首教徒怒骂道,“你是不是还想再被关到那笼子里?回味下感受?”
说罢,他连同身边那些教徒们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
“笼子……?”陆子雨再度头疼了起来,他的表情已然扭曲。
他捂着头,跪倒在了地上,一个侧翻,摔了下去。
而在脑海里,真的有笼子浮现了出来。
那是一个又一个的石笼,摆放在一个阴森森的祭坛里。
每个石笼里,都关押着一个少年或少女。
而陆子雨自己,也被关在里面。
在他笼子旁的另一个笼子里,有一个少年伸手在他的背上点了两下。
陆子雨回头,看向了他。
他说道:“诶,我们交个朋友吧,我的名字是宁……”
宁什么?
剧烈的头痛感侵袭而来,脑海中的那些画面也随之消散。
“啊!!”陆子雨发出无比痛苦的怒吼,在地面上翻滚挣扎了起来。
他的鼻腔下,鼻血不断溢出。
片刻后,除了鼻血,七窍都开始溢出血来。
站在客栈门口的林轻绪等人,此时也看到了这一幕,都震惊不已。
这陆子雨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那圣教教徒有这么厉害么?
他们几个赶紧撑着伞跑了出去,进入到那漫天雨帘之中。
一路小跑,他们终于来到了陆子雨身边,陆子雨此时已经昏迷了过去。
雨水不停拍打着他的身体,刚换上的新衣裳也全湿了。
罗尘凡碰了碰他的身体,触手冰凉。
若不赶紧带他离开这里,怕是有危险。
罗尘凡忙把他背了起来,陆灵儿帮忙撑着伞,这几人就想从这几个圣教教徒面前撤离。
那为首的教徒看着他们几个想离开,大声喝道:“冒犯了我们圣教还想离开?再说了,那个小女孩的灵魂乃是上品,绝无仅有的纯净,必须把她留下!”
说罢,那十数匹马皆往前靠近。
罗尘凡回头看了一眼那为首的教徒,额头上青筋微微暴起,就欲动手。
而那为首教徒在看到罗尘凡后,突然大惊,好像从未有过如此的震撼感。
“这十几年来,我掠人无数,从未见过如此清澈的眼眸,毫无一丝尘世之气。这乃是极品的纯净灵魂!”他在心里暗暗道。
这下,他的目标从那小女孩转为了罗尘凡。
“必须拿下这个人,他必能成为下一任教主,给我上!”那为首教徒呼喝着,挥舞起手上的大刀便是杀向罗尘凡。
罗尘凡静静站在原地,一只手已经握在了陆子雨后背的那把醉生剑上,手背上青筋暴起。
这个时候,突然从黑暗的巷子里冲出了无数手握砍刀的蒙面人,如蜂拥一般群集过来,挡在陆子雨等人的身前!
这群蒙面人不知从何而来,各个精神振奋,身上穿着蓑衣,戴着斗笠,黑布蒙面,握着砍刀,直面这群圣教教徒。
罗尘凡等人都怔住了,看着眼前这局面,不知所措。
只听得其中一个蒙面人大声喊道:“诸位请快撤离,老大有命,要护你们周全!这群人,交给我们!”
那小巷子里还有无数蒙面人在陆陆续续地冲出来,在数量之上,已经碾压了这群圣教教徒。
罗尘凡没见过这种场面,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
只见林轻绪大声道:“虽然不认识你们那位老大,但替我们向他道声感谢,此恩情,来日有机会必定相报!”
说罢,这几人便迅速后撤,从这群蒙面人身后往客栈里逃去。
那为首的教徒微眯双眼,看向了眼前的这群蒙面人,淡淡道:“地下世界?我们圣教与你们这一年来已是毫无争端,谋利共生的关系。”
“怎么,今天你们要倒打一耙再与我们圣教作对吗?”
那为首的蒙面人抱拳道:“我们地下世界也无意冒犯。只是奉了老大之命,要在此保得那几人周全。”
“因此,我们身后这条道,还请你们不要踏过去,我们也不想再引起无畏的争端。”
说罢,便是摆好了阵势,纷纷亮出了砍刀来。
那为首的教徒与他们对峙了片刻,看到眼前这蒙面人数量之巨,也实在是他们所无法对付的。
若没有教主之命,可不想再度与地下世界结仇。
于是便冷哼了一声,挥挥手示意着身边的那群教徒,准备撤离。
他们调转马头,离开了这里。
临走前,那为首教徒恶狠狠盯了眼那个客栈,随后便远远离去。
而那蒙面人便也再度退到了巷子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巷子深处,某个不容易被人察觉的地方,一个男子披着一身黑袍,静静伫立在黑暗里。
他睁着右眼,闭着左眼,若有所思地看着巷子外发生的一切,随后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