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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儿之后,姜离终于能够确定甲蟒已经死透了。
没忙着去收拾残局,而是靠着一株古树的树干,无力地坐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自己对敌的经验终究还是太少了,面对一个这样没有智慧可言,全凭本能行动的妖蟒,就显得如此手忙脚乱。
“幸亏这大家伙智力低下,否则以它等同于炼气八层的修为,今天这一场鹿死谁手可就真不好说了。”
掏出一粒恢复法力的灵丹,囫囵吞了下去,姜离默默运转功法调息,感受着体内法力渐渐充盈,他一直悬着的一颗心多少放松了一些,实力在慢慢恢复,起码在这大荒当中能够有一些自保之力。
放松了警惕的姜离未曾发现,甲蟒的尸体依旧在汩汩流着鲜血,淡淡的血腥气息夹杂着一股死气,被山林间的微风送往不知终点的远方。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基本恢复完全的姜离检查了一下自身的状况,道袍上的简易防御禁制依旧处在破损状态,只有回到门内请筑基期的长辈出手修复才行。胳膊和小腿上有几处擦伤,但是并无大碍,短短功夫就已经止血结痂了,痊愈也就在这三两日的光景。
伸手召回了飞剑,姜离目露满意之色审视着这条妖蟒,首当其冲地,这一身的鳞甲绝对是其身上最值钱的宝贝之一,剥下来之后,请门内长辈祭炼一番,无论是制成法衣还是炼制防御性的法器,都是不二之选。
其次,作为一个粗通炼丹之术的修士,姜离最在意地是这甲蟒的蛇胆是否有所损伤,先前操纵飞剑斩杀妖蟒时,未曾顾虑太多,也不知蛇胆如何了,若是完好无损,那么光这一枚蛇胆,就能够炼制出足够筑基期修士使用的灵丹。
还有这獠牙,既可以选择当成辅材炼入自己的飞剑,增强其锋锐程度,也可直接祭炼成杀人于无形的暗器毒器。
“浑身是宝啊!”姜离乐滋滋感叹了一句,指挥飞剑快速完成了剥皮的工序,随后又快速砍断獠牙收入囊中,令他惊喜的是,蛇胆完好无损,被姜离十分珍视地放在一个小小的温玉匣子当中收了起来。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还是没能找到三花芝云草。”姜离颇有些贪心不足地咂了咂嘴。
就在这时候,姜离耳朵微微一动,听见后方不远处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握着剑,生怕引起后方不明来客的恶意,姜离警惕地慢慢转过身,刚巧与一双绿油油的眸子对上!
“混阴撕风兽!”姜离倒抽一口冷气。
这是一种长得很像狼,但是四足皆有骨刺突出,额头正中生了一支墨绿色独角的怪物。
与姜离对视的那一头撕风兽的气息顶多不过炼气四层左右,然而,真正让姜离汗毛倒竖的,是他眼前的撕风兽足有二十余头,并且数量还在缓慢增加着!
“这些该死的畜生不是应该生活在遍布死气阴气的沼泽周围吗,怎么会来——”姜离说着,瞥见了已经被剥了皮,血骨淋漓的甲蟒尸体,顿时懊恼地叹了口气,早知道就应该趁早一把火烧了它才是,甚至哪怕是杀完就跑,也远比现在的局面强!
“逃!”这是姜离浑身上下所有细胞都在呐喊的一个字!
或许单独对上一两头混阴撕风兽,姜离尚且不惧,但是这二十多头畜生聚在一起,绝对能将姜离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一连在身上拍了三个疾行术,姜离握紧了飞剑,纵身一跃便是十余丈的距离!
混阴撕风兽见到眼前的猎物逃跑,顿时怒啸一声,只留下了五头在原地看守甲蟒的尸体,其余的全部追着姜离冲了出去。
只见这些混阴撕风兽四足之下,一股淡青色的气流微微缭绕,速度再次攀升了一大截。
姜离回头匆匆一瞥,只见一头比余者皆雄壮了许多,简直如同牛犊般的撕风兽遥遥领先,距离姜离不过七八丈的距离,绿色的眸子里仿佛燃烧着一股名为饥饿的火焰。
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姜离顶着风似乎都能闻见从那头撕风兽涎水横流的嘴巴里,传来的一股浓烈的恶臭。
只听这头撕风兽狂啸一声,后足猛然一蹬,整个身体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窜了过来,随后张开大口,眼看着就要咬中姜离的小腿。
瞥见这撕风兽口腔里密布的利齿,姜离心中一寒,右手运剑,高举,下劈,对着它的鼻子一击而出。
清河门内的典籍曾介绍过,大多数妖物的鼻子都是要害之一,这混阴撕风兽也不例外,姜离估算了一下,若是这一击得手,起码能与这头看上去像是首领的撕风兽怪物拉开近三十丈的距离。
然而见到姜离举剑下劈,这头撕风兽突然合上了利齿森森的大口,微微一低头,额上的独角正好与姜离的飞剑硬碰硬撞了个正着!
顿时一阵火花四溅,姜离只感觉右手上一阵巨力传来,飞剑险些被震得脱手而出,急行中的身形也是一阵踉跄。
反观那头撕风兽,似乎也吃不消飞剑一击,即便它选择了用身上最坚硬的部分应对飞剑,因此没受什么伤,但是那力道却结结实实落在了它的身上,让它的身躯骤然一顿,停在原地甩了甩脑袋,打了个响鼻,一时间竟没能缓过神来。
等到它看清楚姜离断断几个呼吸时间就已经与它再度拉开了一段不断的距离之后,顿时发出一声饱含愤怒的吼叫。
霎时间,其余撕风兽的眸子都染上了一层疯狂的嗜血之意,体表乌黑油亮的毛发上,渐渐蒸腾起一股诡异的黑色烟气,与此同时,它们原本修长有力的身躯,突然间肌肉隆起,体型凭空壮硕了一圈!
而这种变化带来的结果就是这些撕风兽的速度全面暴增,没花多少功夫就追上了姜离!
姜离大惊,扭身躲过一头撕风兽的扑击,却立刻被另一头从左侧偷袭得逞,道袍的左袖立刻碎成布条,姜离的胳膊上瞬间多出了三条长长的血痕,几近见骨!
咬牙从储物囊内取出止血的灵丹,手掌一捏便将其捏成了粉末,胡乱抹在了伤口上。
处理完伤口之后,姜离提剑,看准了一个向他扑过来的撕风兽,挥剑一扫,锋利的剑刃轻易地切开了撕风兽脖颈间的肌肉,将一颗大好头颅完完整整切了下来,腥臭的血液差点溅到姜离的脸上。
虽然解决了一头,但是姜离的速度也因此慢了一丝,险些被后面追赶上来的撕风兽咬中大腿。
就这样你追我逃,顷刻间便是十余里地过去了,在斩杀了五头撕风兽之后,姜离也付出了极为沉重的代价,左臂几乎已经残废,右小腿也是鲜血淋漓,甚至能隐约能看见骨头!
身后的兽群在追赶的过程中,除了被斩杀的五头,还有一部分放弃了追杀,选择回头对付甲蟒的尸体。
“看来典籍上说的是真的,混阴撕风兽这种东西胆小且狡诈,一旦见事不可为就会放弃,比起捕猎,更钟意于到嘴的肉。”姜离脸色苍白,额头汗水滚滚,心中喃喃自语道。
“再坚持一段,或许它们就会全部退却了。”姜离从储物囊中一把掏出了三枚回复法力的灵丹,毫不犹豫吞了下去,滋润几乎已经干涸的丹田气海。
然而事情并没有向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跟在姜离身后的撕风兽再度退却了几头,却还有三头死咬不放,紧追不舍,完全是一副不把姜离撕碎了吞下去便不罢休的架势。
其中,正包括了最开始那头以独角与姜离的剑硬碰的撕风兽。
“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在这荒郊野外,是他们的主场,我迟早会被拖死,不如趁此机会,一鼓作气解决这三头畜生。”
下定了决心,姜离脚下一点,身形飘出去十余丈,猛地转过身来,右手将剑横在身前,死死盯着三头撕风兽。
三头撕风兽也刹住前进的步伐,分开站立,形成一个半包围的状态面对姜离。
这三头畜生的状态也不算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混阴撕风兽本就不以耐力见长,奔行了如此一段路程,已经算是它们天赋异禀了。
一人三兽在林间形成了对峙的僵局,然而这一局面很快便被打破,右边一头撕风兽低吼一声,率先扑了过来。
姜离的右腿受了重伤,行动不便,勉强侧过身躲过撕风兽的扑咬,反手一剑横扫,在其胸腹间撕开了一道长长的伤口,鲜血四溅,那撕风兽哀嚎一声,踉踉跄跄闪躲至一旁,眼神有些畏惧地盯着姜离,但却依旧没有离开,似乎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给予姜离致命一击。
暂且打退了一头,姜离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得左侧有风声呼啸而来,姜离立刻意识到这是另一头撕风兽发动了攻击,但是虽然察觉到了攻击,姜离的身体却因为伤势的缘故没能做出及时的应对,他只感觉一股大力扑在自己的身上,将自己扑倒在地,随后,腥臭的气味便从一张近在咫尺的大嘴当中传来。
姜离勉强挥动手中的剑,横亘在撕风兽的嘴前,让它没办法下嘴咬破自己的喉咙。
“必须得想个办法,不然另外两头畜生很快就会一起扑上来,到时候说什么都迟了。”
姜离勉强抽出左臂,先前大量失血让他对左臂的控制都显得迟缓起来,虽然已经拿不起剑,但是好在一直用灵丹粉末涂抹,此时勉强施法还是能做到的。
一簇小小的火苗在姜离左手指尖闪烁而出,姜离忍着气海干涸带来的一阵阵抽痛,将所剩不多的法力全部灌入火苗当中,顷刻间,一个人头大小的火球出现,压在姜离身上的那头撕风兽的眼神中出现了明显的惊惧,正要扭头逃窜,姜离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将火球毫不犹豫地对着它的兽首砸了下去。
“轰!”爆裂的火光伴随着一阵焦臭的气味传来,那头撕风兽的脑袋竟然被直接炸碎,各种污秽淋了姜离满头满脸。
摇摇晃晃站起身,姜离感受了一下体内的法力,顿时苦笑了一下,丹田内连一丝一毫的法力都不存在了,现在面对最后一头能给他带来威胁的撕风兽,姜离能够凭借的也只有肉身的力量了。
最后一头撕风兽,正是最强壮的那头,但是一路追击过来,它的体力也消耗巨大,并且因为先前的一声怒号,唤醒兽群的狂化,让它消耗甚巨,此时的状态比起姜离,也是强的有限。
似乎明白姜离已经处于强弩之末,看着举起飞剑,拿剑尖对准自己的姜离,撕风兽决定不再等待,低吼一声便扑了过去。
面对毫无花哨,直直地冲自己张开大口扑过来的撕风兽,姜离心中发狠,在撕风兽的大嘴即将咬到自己的刹那,将飞剑轻轻一抛,随后右手握拳,运足了力气,狠狠砸在剑柄之上。
“嗤!”飞剑毫无阻隔地穿透了撕风兽的皮毛,从尾部刺了出来!
然而就算这样,撕风兽临死前的扑击,带来的惯性却是实实在在的,姜离被狠狠一撞,倒在地上,忍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染红了胸襟。
勉强推开压在身上的尸体,姜离眼神中流露出无限的疯狂和狰狞,恶狠狠盯着最后一头受了伤的撕风兽。
那头畜生哀嚎一声,被这充满杀意的眼神吓得不轻,拖着鲜血淋漓的身子,夹着尾巴钻入林中,不见了身影。
姜离顿时好像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摇摇晃晃地就要倒下来。
但是他吸取了先前的教训,全凭意志支撑着自己没有倒下,胡乱在地上薅了一把草叶,揉碎成汁涂抹在道袍上,随后提起剑,也不管倒在地上散发浓重血腥味的两具尸体,踉踉跄跄离开了原地,随意寻了一个方向离开了。
如此艰难行了足有两里地,眼看着前方出现了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流,姜离再也坚持不住,两眼发黑,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