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市五王之一的财王钱开路,赵拂衣当然听说过。这个名字有点意思,很容易就能记住。
七天前的晚上,他在飞龙拳场将财王派去挑战的拳手,都打成了重伤。
这次钱开路来找他的目的,不言而喻。
在做完自我介绍后,钱开路自来熟地与赵拂衣交谈起来。不管赵拂衣是否理会,都丝毫不觉得尴尬。
汽车行驶的路线很有讲究,钱开路会时不时地命令司机减速,然后指着一旁的商厦、地产、酒店、小铺,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占了多少股份。
虽是对钱只字未提,但每段话都无不显露着他的财大气粗。
赵拂衣看得出来,这是个自信心过剩的人。
他靠在后座上闭着眼,对钱开路的话只是穿耳而过,丝毫不放在心上。
金山银山见得多了,钱开路的这点家底,远不够资格炫耀。
汽车在一家酒楼前停了下来。
“赵先生应该还没吃饭,这是我的酒楼,菜很不错。”
钱开路将赵拂衣请下车。
两人走进去,刚入座,一道道菜就摆上了桌。
“这是正宗的淮扬菜,赵先生请。”
赵拂衣拿起筷子,毫不客气地夹菜朝嘴里送。
以他现在的身体,已经可以做到短期的辟谷,几天不吃饭完全没有问题。不过是口中寡淡,吃了更踏实些。
见此,钱开路认为自己的口舌不算白费,至少第一步很顺利,他心满意足地哈哈大笑:“赵先生是个爽快人。”
吃到五分饱之后,赵拂衣放下了筷子。
“赵先生,咱们可以谈谈正事了。”钱开路一招手,守在门口的助理走了进来,从公文包中取出文件袋,送到了赵拂衣的面前。
赵拂衣目不斜视,没有伸手。
钱开路笑着解释:“赵先生不要拘谨,这其实是我送你的一个礼物。”
“如果你想招揽我的话,现在就可以打消这种想法了。我跟你过来,只是不想发生骚乱,打扰到邻居。而且,我刚好想要来外面逛逛。
你酒楼的菜还不错,我还算满意,所以我劝你好好做自己的生意,别招惹我。”
赵拂衣淡淡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霸气,颇有种反客为主的感觉。
钱开路对赵拂衣的高傲丝毫不感到意外,反而更加高兴,哈哈大笑,他相信世上的一切都有着自己的价值,任何东西都客观存在着被收买的价码。
张飞龙的手下各个都忠心吧?
可是,他依旧买到了赵无敌的身份信息。
而赵拂衣的价值就摆在明面上,是个可以升值的、具有潜力的年轻高手。
假以时日,不会逊色于张飞龙手下的四大金刚和他手下的六员大将。
所以,他只需要抛出价码。
比张飞龙出价更高,比张飞龙付钱更加爽快!
“赵先生,你先听我说完这是什么东西。”钱开路说道,“这是一份股权赠与合同,只要赵先生签上字,就会得到家火爆商厦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见赵拂衣不为所动,钱开路再次开口:“我会为赵先生配备足够的人手,比如生活助理和营养师,我知道你们北方人讲究气派,我车队的那些小伙子怎么样?可以让他们全都跟你。”
“对了,车!我车库里有不少车,你一天换上三辆开都没问题。”
“赵先生爱吃这里的菜,这座酒楼也归你了。”
“夜店呢?如今刚开业不久,以后会成为苏市最火爆的夜店之一,股份依旧分你三成!年轻人爱玩嘛,这个又能玩,又能赚钱,还能交美女朋友。”
“小院过得可否舒服?我在湖边还有座别墅,现在空着,明天就可以写上你的名字。”
……
钱开路说得口干舌燥,他自认为已经开出了足够诱人的价码,但赵拂衣仍然反应平淡。
钱开路索性不再继续开价,喝了口水,笑着说道:“这样吧,有什么条件,赵先生尽管提。”
“有一个条件。”
“哦?”
“别烦我了。”
钱开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
“我已经将主动权交给了你,没想到你还是不肯报价……张飞龙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如此忠心耿耿?”
钱开路看似在问赵拂衣,实际上已经皱下眉头,陷入思索,更像是在问自己。片刻后,他似乎想到了答案:“一定是张飞龙许诺了你什么东西,对不对?”
见赵拂衣没有否认,钱开路呵呵一笑:“我就知道,张飞龙肯定又玩了老江湖的那套。”
“他一定跟你说,要你做他的接班人。如果我是你,不会信他的话半分。这小子善于攻心,他可以跟手下讲道义,但实际上做的是买卖。
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明明是买卖,偏偏要伪装成人情。
现在,我给你明码标价地开出价格,比他更光明磊落!你是个聪明人,我想,你应该知道该怎么选。”
钱开路说的极有诚意,但看到赵拂衣平静的神色,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声音愈发急促,也愈发有力。
还是不动心?
钱开路皱下眉头,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如果不是看到了赵拂衣的潜力,他绝对不会开出这么高的价格。
赵拂衣站起来,走向门口。
钱开路说道:“张飞龙这种人只会在死后把所有东西都带进棺材,我希望你好好考虑,毕竟机会不多。”
赵拂衣依旧没有反应,钱开路揉着太阳穴,深吸了一口气后,喊道:“送赵先生!”
钱开路将赵拂衣送到酒楼门口,待赵拂衣上车离开时,他一直在淡淡微笑,直到汽车远去,脸色陡然转冷。
五王之中,他这个财神爷掌握的资产最多。他可以做赔本的买卖,前提是赔本之后,让对手损失更多。这叫自损八百,伤敌一千。他很乐意,也很享受这种拿钱砸死敌人的方式。
这种方式够直接,比什么都要来得纯粹,没必要总是打打杀杀,以和为贵嘛。
但现在,在他定义的价值下,对赵拂衣已经做出最大让步。如果赵拂衣还不满足,那就怪不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