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很暴躁,突然间又很安静。”这陈氏镇的乡亲们都在背后说陈汉打娘胎出来就傻了,说他们年纪太大生孩子,不傻才怪呢。当然这些话,他可没脸面在这两个孩子面前说,而且跟她们讲了又怎么样,也是帮不了什么忙,徒然添自己堵。
“他几岁摔倒的?”
“大概…两岁的时候。”
“有带他去看大夫吗?”
“看了好几个大夫,都说他有点肝火旺盛,摔坏了脑袋,没说其他问题。”
顾法大概了解,陈汉有可能是生病,而且看的是中医,没什么用处,这种病要去西方教会医院治疗才行,只是那病名她不知道,她也只是略有耳闻,详细也是不清楚。
迟疑了一下,怎样说才能让陈伯接受呢。
“陈伯,他这样的情况……是一种病。”她知道老一辈的很迷信,尽量委婉地说:“中医不能治疗这种病,但是我听说教会医院或许可以治疗。”
“……那地方那是咱们普通老百姓看的起呀,这医药费太贵了,而且也不是想看就能去看的……”陈伯发愁啊,早听说过那洋人医院治疗好,而且那些洋玩意特别牛逼,可就是看病贵。
“可以去军政府医院啊,那是公立医院,现在陈汉这个年纪,说大不大,及早治疗,再晚点跟其他年岁相同的就差多了……”
“即使军政府医院都要有认识的人才行,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的排队看病都轮候等,很多活干不了,唉……”有头发谁想做瘌痢?他转头看榻上身影,只见陈汉又在一处发呆,叹了口气。
对啊,其他和陈汉年岁相当的,读书的读书,都可以帮家里干地里活,如果他好了,他们夫妻俩就没那么辛苦了。
而且家里的其他孩子都对陈汉有意见,陈伯家一共十几口人,五个娃,三个儿子两个女儿。都娶了媳妇、嫁了人,现在就剩下陈汉,当年也是不小心怀上陈汉,陈伯不忍,到底也是他的骨肉,把他生下来,家里都闹翻天,儿子女儿都嫌弃陈汉是个痴儿,到时他们去了,还不是他们这些大哥大嫂理?所以整天也不给陈伯三人好脸色看。
这也是能理解的,这个世道还是不太好,赚到的钱也仅仅够每天花费,孙子们都要上学堂,里里外外都是需要钱。
顾法想了想片刻,“这样吧,我再问一下表姐,能否让陈汉过来?”
陈伯心中一喜,但是又想到这莫老师未必答应,马上瘪了下来。
“没关系,已经够麻烦你的了,女娃。”他突然想起,“对了,我大哥的宅子你还要吗?他说四百多块的,就给你四百块钱整吧。”
顾法迟疑想了想,这陈氏镇较偏僻,四百块就有些贵了,况且,这四百块都可以买下莫院了,且不说它比莫院小,里面的房屋的需不需要修补,这宅子的瓦顶都得全部都换了,以后储存物品也是一瓦一瓦换,损失不是一点点,这条村子里也不是很多要买房子的。
“陈伯,我们刚到此地,也没有这么多的钱,况且,这买了房又得置物,又得修理,我也只有出没有进,看看您大哥再能不能便宜点,卖给我?”
陈伯眼里露出一丝欣赏,这女娃这么小的年纪考虑得这么远,心思熟虑,果然不愧是莫老师家亲戚。这房子虽是自己大哥的,但是这四百确实是贵了,大概三百七这样子还差不多。
“这样吧,我再问问大哥,再跟你说。”
“好。谢谢您。”这陈伯到还是个明白人,顾法暗暗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