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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童年往事

“小玉,你走快一点儿,我们马上就到了。”

听到这句话,我轻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一下天上明晃晃的太阳,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姐,你等等我啊,不要走那么快啊,我追不上你了。”

听声音像是白灵的,我连忙回头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姐,我终于赶上你了。”白灵气喘吁吁的跑到我的面前,一只手拉着我的衣摆,一只手抬起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笑嘻嘻的问我:“姐,不是说好一起出来玩儿的吗?你怎么走这么快啊?”

我刚想伸手拉起她的手,却在手抬了一半后又放了下去。

觉得这个动作太刻意,怕白灵发现了心里会不高兴,所以连忙又抬了起来,也学着白灵的样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你出来之前跟你哥说了吗?”我侧头朝着白灵的身后看了一眼,又问:“还有,你妈知道你一个人跑出来了吗?”

白灵愣了一下,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空荡荡的田间小路,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么,接着转过头就把主动的牵起我的手,笑着往前走去。

我在跟着她走了几步后,终于还是不太放心,停下了脚步,又问了一遍:“你这次出来,你的家人知道吗?”

“哎呀,没事儿的姐,你就相信我的吧。”白灵一脸不在乎的对我说道:“你只管放心好了,咱们少玩儿一会儿就回去不就得了。这样的话,谁也发现不了我跟你出来玩儿的事情了。”

我歪头想了一下,觉得她说的也对,就笑了一下,把她温热异常的手拉的更紧了,对她说:“好,那咱们就玩儿一会儿,然后马上回家。这样不仅你的家人发现不了,我的家人也发现不了。”

白灵高兴的嘻嘻笑了起来。

我们两个人手拉着手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后,白灵又突然停下了脚步,扭头看着我问:“姐,你不是说还有别人的吗?为什么现在就我们两个啊?”

“啊?”

被她这么一问,我才想起来走在自己前面的人。

我踮着脚尖朝前看了看空荡的田埂,笑着安慰白灵说:“估计是嫌我们走的太慢,所以就先走了。”

“哦,这样啊。”白灵朝着我看的方向也看了一眼,满脸的担忧。

“你放心吧,我知道地方的。”我笑着对白灵说:“反正已经提前说好了地方,先到还是后到,都差不多的,咱俩就这样慢慢的走吧。”

白灵这才又露出了笑脸,抓着我的手,沿着田埂,不紧不慢的走着。

因为田埂太窄,我们两个又是牵着手并排走的,所以这一路来不是她不小心踩到地里了,就是我不小心出界了。

“这样不是办法。”

我用力的牵了一下白灵的手,她停下了脚步,认真的看着我。

看着她清明的双眼,我笑了一下,后退一步,下了田埂,站在地里,看着一下比我高出了半个头的白灵说道:“这小路太窄了,咱俩老踩到人家的地里,而且牵着手走的也太慢了。要不,咱俩还是一前一后的走吧?”

就我提出的问题,白灵考虑了一下,抬头眯着眼睛看了一下艳阳高照的天空,笑着点了一下头,说:“好,那就一前一后吧。今天的太阳这么大,咱俩要是再这么磨磨蹭蹭的,等到了地方也晒成人干了。”

人干?

亏白灵想的出这么个词来。

我对着她笑了一下,说:“好。”

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几秒钟后,我又开口问道:“那咱们两个谁走前面,谁走后面呢?”

白灵转过身,看了看自己的左边,又看了看自己的右边,为难的摇了摇头。

遇到这种情况,我们两个是有自己独特的解决方法的,我笑了一下,抽出了牵着她的手,伸到她的面前,对着她说:“那这样,咱俩还是猜手心手背。”

“嗯,好。”

白灵高兴的笑了一下,不过,脸上的笑容马上又消失了:“那是出手心的人走到前面呢,还是出手背的人走到前面呢?”

我低着头,眼珠转了一下,开口说道:“这样吧,出手背的人决定谁走前,谁走后。”

“嗯,好。”

对于我的这一提议,白灵又是高兴的点了一下头。

“好,现在开始。”我紧盯着白灵的眼睛,扬起嘴角笑了一下说:“手心---手背。”

随着我的话音落下,我们两个几乎是同时伸出了自己的手。

“好,那现在就由我来做决定了。”我盯着白灵苍白少血色的掌心看了一眼,说道:“这样吧,因为你比我小,所以我决定让你走在我的前面。”

白灵愣了一下,慢慢的收回自己的手,转身沿着田埂小步小步的朝前走着。

我在她朝前走了四、五步的时候,才站上田埂,跟着她慢慢悠悠的朝前走着。

见白灵一直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样子,我忍不住笑出了声,看着她的后背说道:“灵灵你就放心大胆的走吧,不要担心。我刚才选走在你后面,就是害怕你跌倒,走在你后面可以保护你。”

“哦。”白灵头也不回的说:“我知道。”

这简单的几个字里,听不出她的情绪,但见她还是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样子,我知道白灵根本就没把我说的话放到心上。

换一句话说,她根本就不信任我。

一想到这里,我就停下了脚步,看着不知情的白灵又走出了好远,才大声的叫了她一声:“白灵!”

听到我的声音,白灵是愣了一下后才转身的,估计在愣神的工夫里,她是在想为什么我的声音听起来距离她这么远吧。

“怎么了?”

就是隔了一段距离,我还是能看出白灵眼中的疑惑。

我们两个对视了好一会儿,白灵才开口又问道:“姐,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走了?”

听到她叫我“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里就很难受。

但是这种没来由的难受我又不想让白灵看出来,所以,我抬头环顾了一下我们周围,大声的对她说:“灵灵,要不我们回去吧。”

“怎么了?”白灵像是只会说这一句话似的。

“没怎么。”我用手在眼睛上面搭了一个凉棚,头也别向了别处,一直提醒自己不要跟白灵有眼神的接触:“就是太热了,不想走了。”

“这样啊。”白灵长舒了一口气,笑着对我说:“我还以为怎么了呢,这不是都快到了吗?再忍一下吧。”

见我站在原地不动,白灵又大声的对我说:“再说现在回去的话,不还是在太阳底下晒着吗?”

我低头踢着脚下的田埂,过了好一会儿后,才抬头对着白灵笑了一下,小声的说:“那好吧。”

见我答应了,白灵对着我笑了一下,转身又朝着前面走去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不论我怎么赶也赶不上······

“呼······”

我满头大汗的醒过来,被子里的燥热让我一下子把身上盖着的被子全部都掀开了。

“原来是一场梦啊。”

我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好一会儿后,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在寂静无比的夜里,自言自语的说道。

我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也懒得起身拿手机去看。

听着窗外夜鸟的鸣叫,我慢慢的把盖在被子里的腿也拿了出来。

尽管窗户是关着的,可是深秋的夜晚还是相当冷的,不过,可能是因为出了一身汗的缘故,全身没有盖被子的我并不觉得有多冷。

脑子里很乱,一直在回想着刚才的梦境,连一些睡意都没有。

刚才的梦是真实的,或者说在前半段是真实的。

在梦里的我和白灵都是现在的模样,但是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我七岁,白灵,才六岁。

七岁之后,因为我身体的原因,就没有多少玩伴了,在上了学之后这种情况稍微好过一些,但是平时来找我玩的人也是寥寥可数的。

只有白灵,算得上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

和我一样,白灵也没有多少的玩伴。但和我不一样的是,她是因为性格的原因。

因为白灵从小就害羞、内向,又非常的胆小,不管去哪儿都要跟在她妈妈的后面。

在她的小时候还行,可是随着越来越大,她妈妈自己也意识到再这样下去的话,白灵的性格只会越来越糟糕,何况马上要到了上学的年纪了,如果任由她整天跟在自己身后的话,那这学可能就上不成了。

所以,白灵的妈妈在她六岁的时候,就会时不时的把她往我们家一领,教她跟我说话,和我一起玩泥巴。

一来二去的,我们两个就慢慢的玩到了一起了,白灵的胆子也稍微的大了一些。

记得那时候,来找我的小孩子还是挺多的,我那种没有玩伴的日子,就是从我梦里的那天开始的。

我还记得那天的天气特别的热,刚吃罢中午饭我妈就躺下了,还逼着我一起睡下。

家里没有风扇,我妈就一手拿着把大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我躺在我妈的旁边,偶尔身上能得到了一丝扇子扇出的热风“照顾照顾”。

慢慢的,我妈手里的大蒲扇越摇越慢,呼吸也越来越轻,终于在摇过最后一下后,她轻轻的翻了个身,就彻底的睡了过去。

我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后,抬起头盯着我妈紧闭的眼睛看了看,确定她是真的睡着了,就慢慢的下了床。

断了底的凉鞋就摆在床下边,可是害怕惊动我妈把她吵醒,我光着脚下地,猫着腰把凉鞋提到手里,又转身看了一眼打着呼的妈妈一眼后,我这才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家门。

刚出了院子,我的心里就乐开了花,在关院子的破木门时,也就没有那么的小心了,随着一声木门上那个生锈的铁销子发出的一声响,我顾不上穿鞋,撒腿就跑。

边跑还边在心里幻想着我妈已经被我关门的声音吵醒了,这会儿正准备起身来抓我回去继续睡午觉呢。

“姐,你去哪儿啊?”

突然我听到一个不大的声音传来,扭头四处一看,原来是白灵站在她家门前的那棵核桃树下在叫我。

和白灵的眼神对上的那一刻,我笑了一下,又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响动,确定刚才那些都是自己的幻想后,这才把手里的凉鞋给放到了地上,弯着腰把自己的鞋穿上,笑盈盈的朝着白灵走去。

“你在干什么呢?”

我走到白灵跟前,盯着她手里不成形的稀泥问道。

“做饭。”白灵在回答我的时候,两个小脸红红的。

我知道,她这是一个人在玩过家家呢。

看着她的样子,我蹲下身,小声的问道:“你妈呢?”

白灵头也没抬,专心的往地上那一摊稀泥里掺着黄土,过了好一会儿后,才小声的对我说:“我妈还有我爸都在睡觉呢。”

“那你哥呢?”

“他和你大哥吃了饭就出去了,估计是去河里洗澡了吧。”白灵闷声闷气的回答。

我抬起头透过核桃树叶,看了看刺眼的太阳,心里不禁在想:这么热的天,当然是洗澡最舒服了。

可是,那天我还有别的事情,而且那个事情在我看来,是比洗澡更好玩的事情。

白灵手里的稀泥因为她一不小心加了太多的黄土,而变得又干又硬。

“你这个样子不行,这土得慢慢的加才行。”我小声的指导她。

白灵抬头对着我笑了一下,又低头往那一团不成形的泥巴块里加起了水。

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我知道,这次,她一定不会再犯刚才的错误了。

“姐,你妈呢?”白灵用脑顶对着我,小声的问我:“她让你中午出来玩吗?”

怕我疯起来发生什么意外,我妈当然是不愿意我出来玩的,但是这个事情我不准备告诉白灵,所以,我就只是嘿嘿的笑了两声。

“姐,你怎么不说话啊?”白灵较起真来,她干脆停下手里的活计,两眼直直看着我。

被白灵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又嘿嘿的笑了两声,别扭的对她说:“大人不都一样吗?”顿了一下,又看着她的眼睛,反问:“你妈会让你出去玩儿吗?”

“不会。”白灵认真的回答了,接着就低下了头。

“对啊,对啊。”我见她再次低下了头,就按捺不住自己的小得意,接着追问:“那你爸会让你中午出去玩儿吗?”

白灵摇了摇头,还把头低的更很了。

我嘿嘿一乐,不依不饶的问:“那你哥呢?”

这次白灵表面上没有任何回应,但我发现她手里揉泥巴的动作越来越慢,慢到几乎停止了。

也是这个时候,我觉得自己有些过分的,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再问一句,哪怕是一句玩笑,比如“你家的树会让你中午出去玩儿”的话,白灵都能立马的哭出声来。

尽管玩心大起,但是我在盯着白灵的头顶看了好一会儿后,还是压抑住自己想要接着恶作剧的心思。

我慢慢的站了起来,对着白灵小声的说:“好了,我要走了,不跟你玩儿了。”说完我就转身要走。

听到我的这句话,白灵立马问道:“姐,你要回家吗?”

我又转过身,四处的看了看,竖起食指在嘴巴中间,对着白灵“嘘”了一声,神秘的说:“不回去,我可是好不容易从家里跑出来的。”说完,对着白灵眨了一下眼睛,转身又要走。

“那你是要去哪儿?”

没想到刚走了两步,白灵就冲到了我的面前拦住了我的去路。

看着突然冲到面前还大口喘着粗气的白灵,我的第一想法是厌恶,没有别的理由,就因为这个胆小鬼不让我走。

可是,在想着要怎么回答她的时候,一个想法突然冒了出来。

我的眼珠转了一下,不经意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白灵,往前走了一步,凑到白灵的耳边,悄悄的对她说:“我今天中午和别人约好了,要去探险。你要不要一块去啊?”

说完话,我就站直身体,笑眯眯的看着白灵。

白灵在盯着我又喘了好一会儿气后,这才问我:“去哪里探险?探什么险?”

这是个让我为难的问题,因为和我约好的王勇可没有告诉过我答案。

可是为了能再拉上一个玩伴,我只得把神秘维持到底,对着白灵笑了一下,开始瞎掰:“我听别人说一个特别好玩的地方,那里面什么都有。”

“什么都有?”白灵低头想了一下后,问我:“那到底都有什么啊?”

被白灵搅的心烦,实在想不出别的说辞,又害怕王勇等的时间太长就自己走了,所以,我摆着一张臭脸,对白灵说:“你要是去的话就跟我一起去,要是不去的话我就先走了。”说着话回头盯着白灵丢下的那一坨黄色泥巴,充满鄙夷的对她说:“你可以在家里接着玩你的泥巴了。”

说完也不顾白灵的反应,绕过她就朝前走去。

这次又是刚走了没有两步,白灵又追了上来。

不过这次她没有再挡在我的前面,而是跟我并排走着,在过了好一会儿后,她才开口问我:“那我们什么时候回来呢?”

“你决定和我一起去了吗?”我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问:“你不怕你妈了?”

白灵没有回答,只是再一次的低下了头。

“好吧,既然你要和我一起去了,那就走吧。”我对着白灵的头顶笑了一下,继续往前走着。

我们两个人路过一个大水塘的时候,我停下了脚步,白灵也停下了脚步。

“姐,怎么了?”白灵问我:“为什么不走了?”

我一脸的严肃,难得的摆出当姐的架势,指着那个大水塘说:“你去把手上的泥巴洗一下吧。”

白灵像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两手上还满是泥巴,她听到我这么说没有反驳,在低着头抠了半天手上半干的泥巴后,听话的慢慢走到了大水塘的旁边。

她洗的很慢也很仔细,我站在大水塘旁边等了一会儿有些耐不住热,就也走到了大水塘旁边,把两个手伸进水塘里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搓洗着。

白灵见我蹲在旁边,就扭头对着我笑了一下,然后继续认真的洗着自己的手。

好不容易把手洗干净了,我们两个站起身,走回到正路上,各自甩了一下手上的水,这才接着往前走去。

整个村庄都静悄悄的,这大中午的,像是整个村庄都午睡了一样。

不知道谁家的鸭子叫了一声,白灵像是吓了一大跳,她停下脚步怯生生的问我:“姐,那是什么声音?”

“没事儿,就是一声鸭子叫。”我乐呵呵的对她说:“这大中午的叫唤是想让它的主家把它杀了炖着吃呢。”

听着我幼稚的笑话,白灵笑的不行,她这才跟着我继续往前走去。

两个人很快穿过了半个村子,白灵越走越慢,终于我这一路来担心的事情再一次的发生了,她停了下来,叫住我问道:“姐,你刚才说跟别人约好了,是跟谁约好了啊?还有,我们还要走多远啊?”

说实话我已经失去了耐心,就板着一张脸对她说:“跟我约好的是王勇,去的地方应该是很远的。”

“王勇?是谁啊?”白灵看着我问:“是我们村子里的吗?”

“咱黄家庄全都姓白,你听到谁家的小孩儿姓王的?”我解释说:“是南庄的。”

白灵点了点头,小声的说:“是南庄的啊,怪不得姓王呢。”说着话,白灵又抬步向前走来。

这是一件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事情,我还以为在知道是和陌生人一起玩,还有去的地方很远的时候,白灵会打退堂鼓呢,没想到她倒还是愿意跟来的。

见她又走了过来,我笑了一下,对着她伸出了手。

很快就到了村口,我远远的就看到在两个庄子交叉的那个路口蹲了一个人。

我停住脚步等到看清蹲的人正是王勇了之后,我拉起白灵高兴的朝前跑去了。

“姐,你慢点儿,我跟不上了。”白灵喘着粗气对我说。

我笑着回答她:“快点跑吧,去的晚了,王勇就走了。”

白灵听我这样说,倒不再说话了。

听到奔跑的声音,王勇站了起来,等到我和白灵跑到他跟前的时候,他笑着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躺在我身后的白灵:“这是谁啊?以前怎么没见过呢?”

“这是我的好朋友白灵,她平时很少出来玩的。”

听着我的解释,王勇笑了一下,也没有再追问什么了。

“我还以为你走了呢。”我又说。

王勇眯着眼睛笑了一下,说:“咱们不是约好了今天一起去玩嘛,你没来我怎么会走呢?”

说着话,王勇就带头朝前走去。

三个人在太阳底下走了一会儿,我忍不住问王勇:“昨天你不是还约了其他的人吗?为什么现在就剩你一个了?”

王勇有些不高兴的回答我说:“我是约了其他的人,但是去到他们家里的时候,都被他们爸妈管着不让出门了。”

“哦,是这样啊。”我笑了笑,说:“本来我也是被我妈管着让睡觉呢,但我趁着我妈睡着就跑出来了。”

听我这么说,王勇转头对着我笑了一下。

白灵一直走在我的后面听着我们两个对话,没有插嘴说什么,我回头看了她好几次,见她总低着头,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走了大概五分钟后,我们三个人下了大路,走上了一条田埂路。

“昨天不是说只有你一个人来嘛,今天怎么多带了一个人啊?”一直不说话的王勇突然发问。

我回头看了一眼白灵,见她正抬头看我,就对着她笑了一下,转头对王勇说:“我这个妹妹特别好的,我从她家门口过的时候见她一个人在玩,就叫上她一起了。”

听着我的解释,王勇没有再多说什么。

三个人又闷头朝前走了一阵后,白灵突然小声的叫住我:“姐。”

我回头看着她,问:“怎么了灵灵?有什么事情吗?”

“还有多远啊?”

我注意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白灵的眼睛是看向离我们两个有些距离的王勇的。

我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还在往前走的王勇一眼,并不肯定的回答她:“应该就快到了吧。”

对于我的回答白灵显然是不满意的,看着她飘忽不定的眼神和越皱越紧的眉毛,我知道白灵一定是在思考些什么。

果然在我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以后,白灵就抬头对我说:“姐,我害怕,要不咱们不要去了吧。”

看着白灵眼睛里的坚决,我一时也拿不定了主意,正在低头想着接下来是要继续跟着王勇走还是回家的时候,听到王勇大声的问我们:“怎么了?”

我和白灵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回答王勇的这个问题。

可能王勇也猜到我们两个在犹豫什么了,就大声的跟我们说:“马上就要到了,就在前面不远了,再走一小会儿就到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瞬间就做出了一个决定,对白灵说:“灵灵,我们好不容易才从家里跑出来玩一次,你就忍耐一下,跟我一起走到底吧。还有,你听王勇不是说了嘛,马上就要到了。”

白灵的眼睛里一下子多了一些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她先是拿着这种眼光看了我一下,又转头恨恨的看了王勇一眼,然后甩开我的手,语气坚定的对我说:“姐,你回不回去我不管了,反正我是要回去的。”

说完,她就转身朝着来路走去了。

“灵灵,你认识路吗?”我一下子急了,对着她的背影大喊。

白灵头也没回,就只是低头朝回走着。

见她丝毫没有动摇,我又吓唬她说:“灵灵,回去的路你还记得吗?不要走到一半忘了路了。还有啊,再过一会儿所有大人都要醒了,你敢从那么多大人面前走过去吗?就不害怕吗?”

这句话总算是起了一些作用,白灵的脚步停住了。

正在我自鸣得意的以为白灵改变心意的时候,白灵突然转过头来,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接着把头抬的老高,朝村庄的方向继续走去了。

“怎么了?”

我还没从白灵那个眼神里缓过神的时候,王勇跑了过来,站我的旁边问道。

“没事,就是她不愿意去了,说是想回家了。”我怔怔的看着白灵的背影说。

“哦。”王勇说:“你不是说她是你的好朋友嘛,那她为什么不愿意跟你一起玩呢?”

本来就不开心的我,听到王勇这么说,心里就更加的不舒服了。

“算了,没人玩的话我们就自己去玩。”王勇盯着白灵去的方向看了一会儿后,转头对我说:“反正那个山洞也是人越少越好玩的。”

我转头看着王勇,问他:“山洞?你是说我们要去的地方有一个山洞吗?”

我的兴致一下子提高了,被白灵走到半道反悔的事情搞坏的心情也一下子好了起来。

“对啊,是一个山洞,我昨天没有说吗?”

王勇说着话就转身朝前走去,我连忙跟在后面。

在这之后的一段路里,当我发现并不像王勇说的那样马上就到了时候,也曾后悔刚才没有跟着白灵一起回去。

当然如果我当时能预知的能力,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的话,我想我绝对会毫不犹豫就回头的。

不过我并没有这个能力,所以在王勇的一再担保下,我最终还是决定跟着他往前走。

终于到达了他说的那个山洞,王勇第一个带头钻进了洞里,我站在洞口观望了一阵后,就在决定要踏入洞里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我的记性是很不错的,甚至还能记起我不会说话前的一些事情,但是在七岁那年夏天的那个午后,我缺失了几个小时的记忆。

正是那几个小时的记忆,我的人生彻底的改变了。

从那天之后,我不再有数不清的玩伴;尽管我的成绩一如既往的优秀,但是一直围绕着我的赞美也不见了;爸妈不再专宠我这个好不容易盼来的女儿。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后背越来越驼。

我知道别的小孩儿在背后是怎么说我的,但是我不怕,因为他们在我眼里都是一群胆小鬼,只敢在我的背后说说而已,从来不敢当着我的面说。

当然这个待遇是在我把两个敢当着我的面说我后背背了一个锅的小孩儿,揍的哭天喊地之后挣来的。

对于我突然发病,医生跟我爸妈说的是发现的晚了,那块骨头是早就缺失了的,只不过是最近才发现了而已。

但是我知道,事情远非是这么的简单。

在我失去记忆的那几个小时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

不过,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也就是当时在场的王勇怎么也不肯告诉我实情,哪怕是在被我追着打过好几次之后,依然如此。

后来越来越大了,我也就不再追问了,毕竟生活还得过下去。

而且谁能撬的开一张打死都不肯吐露半个字的嘴呢?

这一恍,这么多年就过去了,我们都快三十岁了,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找回我那段缺失的记忆。

一想到这里,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冻的冰凉,又在黑暗里发了一会儿呆后,我这才伸手把被子拉到身上盖好。

凉了这么久,被子里还有一丝余温尚在,我细心的把被子在身上裹好,又翻了个身,抬头把枕头又拍打了一下,这才安稳的躺了下来。

可是在酝酿了好一会儿后,发现那睡意还是没来,而且那脑子里还不时的有些想法冒出来。

二十八岁了,这个年龄对于在监狱呆了十年的人来说,还算是年轻的,但是对于农村这些待嫁的姑娘来说,却是老的不成样子了。

虽然我才刚回来不到三个月,但是周围那些催婚的亲戚们却是一波拉一波的往家里涌。

这个阵势搞的我在很长的一个时间段里都不敢出门了,这明明在路上走的好好的,只是跟一个认识的长辈打了一声招呼,就能被拉着问半天择偶的条件。

而在这波催婚“大军”里最卖力的人,就应当属于我妈了。

真是一想到这个就让我头疼不已,但是我也是深刻的明白“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所以在有预谋的对着我妈发了一次不大不小的脾气后,再那么明目张胆对我催婚的人就一个都不见了。剩下的只是些,像住在我家房后的大伯母那样,在闲聊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提起别人家的姑娘是什么时候结婚之类的话了。

尽管这样,我还是觉得很不开心,特别是在跟我妈发过脾气,她对我越来越冷淡之后。

想到这里,我轻叹了一口气,又翻了个身。

睁眼看着窗外微明的天空,我又想起了刚才的那个梦,和梦里的人--白灵。

在我入狱前,白灵还是挺正常的一个人,我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十年之后她会变成这样。

在家里人的闲谈里我知道,白灵已经生了两个孩子,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但是却在三年前坚决的离了婚。

离婚的原因据说是因为白灵的病,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来告诉我,白灵到底是怎么突然得上的精神病。

会不会就是跟她的婚姻有关呢?

尽管早就提倡什么恋爱自由、婚姻自由了,但是农村的婚俗我是知道的。到了适婚年龄的两个男女,在媒人的撮合下见了面,只要两个人没有反正,一般这个婚事就等于定下来了一半。接下来就是商定礼金的事情了,只要女方家里提出的条件男方觉得能承受,那个婚事就算是完全的定了下来。

一般从相亲到结婚,两个人接触的时间是很短的,少则一个月,多则半年,两个人就会在双方家长,当然多半是男方家长的催促下领证办酒席。

再说这个礼金数目,之前的我不太清楚,但是现在的,我可是听那些邻居亲戚们说了太多。

要想把一个媳妇娶进门,男方最起码得有房有车,还要给女方家不少于十万块钱的礼金。这礼金给了女方后,是不会再动分毫的了,接下来婚礼要用的一切开销都是男方出。

所以,家庭条件好的还没什么,遇到那家庭条件差一些的,这一场婚礼下来,不知道要借多少的外债。

对于嫁过去的女方来说,又通常是不负担还债责任的,之前收的那些礼金,不是留给了娘家人,就是自己留着,当然自己留着的前提是,听娘家人灌输好长时间形成一个观念:这钱坚决不能用来还债,要不然你就等于是白嫁了。

女方的这个态度,遇到那些想的开的婆家人还好,如果摊上了一个想的不那么开的婆家人,那女方的日子是过的相当艰难的,估计是整天要受婆家的白眼。

所以想要实现真正的“自由”,简直难于登天。

想到这里我再次叹了一口气,不知道白灵是不是就是在这种环境下才发了病。

一声夜鸟的鸣叫声传来,我盯着窗外的树影摩挲,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不过一时之间还是睡不着,我不禁又想起了那个夏天的午后,那个走到半路“逃跑”时的白灵。

那时的她是感觉到了什么危险,还是简单的胆小作祟呢?

还有她回头瞪我时的那个眼神,我一直都记在心里。以前每每想到这个眼神时,我会感觉很生气,在情绪不好的时候,甚至会觉得相当的愤怒。但不知道是不是年龄越来越大的缘故,现在我再想起来,既然没有任何的感觉了。

这时,我听到了一声开门的声音,盯眼看了一眼夜色又昏暗了一些的天色,我知道这一定是我妈起来准备做饭去了。

听着客厅门的铁销拔出的声音,我皱了一下眉,极不耐烦的又翻了个身。

所有的声音终于远去了,睡意一下子来袭,我张着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在朦朦胧胧中,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如果那个时候白灵没有转头回去的话,我们两个人的命运是不是会跟现在有些不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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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青歌一觉醒来,却成狱中弃妃,生死之间,她毅然决定,自证清白。面对以势压人,她决定抱上有势力的大腿。爷,请把衣服脱了,“放肆!”某女无辜地举着银针:爷不把衣服脱了,我怎么给你治病?某王脸上面无表情,神态冷绝孤傲,然而。两只耳朵却红的不成样。却不想,王爷不好了,王妃要招亲了,给你带绿帽子!“她敢”某王冷笑,摘掉面具:本王去会会她,给我戴绿帽子.....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赢在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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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五百强金牌员工的成长法则,阿里巴巴、百度等知名企业的优秀员工吐血推荐。卓越的态度塑造卓越的员工,一流的员工缔造一流的企业。态度决定一切。赶紧用优秀来武装自己,缔造个人卓越职业精神,你也能成为金牌员工。
  • 向南向北皆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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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柒忻觉得自己找了一个奇怪的男朋友,却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连带着她也变得有些奇怪。刚认识的时候,南先生态度无奈冷淡,不知道在想什么。刚在一起时,男朋友不太像男朋友啊!分手后:冷漠,不联系。复合后:瓢虫,我也很好吃的,瓢虫,你的嘴真甜。为什么复合后的男朋友这么粘人?脸皮还这么厚,还学会了撒狗粮!不行不行,我们得分手!隔天,所有人都知道南觉集团总裁在征婚。全市的女人都往他面前钻。知道消息的北柒忻,立马奔到南觉集团,甩出两个红本本说道:“谁敢肖想我的人,我让你家破产!”有人不相信,结果真的破产了。晚上南先生拿着键盘榴莲说道:“瓢虫,我两个都跪!”北柒忻:哼,小样,跟她斗!(女主身份强大,男主也是。一对一,女主是家里团宠。)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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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世界教育艺术大观·百年教育人物传记第5辑

    世界教育艺术大观·百年教育人物传记第5辑

    “世界教育艺术大观·百年教育人物传记”丛书,自发行以来深受广大教师、师范专业学生、教育工作者欢迎,成为很多地方教师培训用书,获得了较高的社会评价。丛书共有50辑,介绍了许多教育学家的教育思想和办学事迹。教育大计,教师为本。教师是教育事业科学发展的第一资源。有一流的教师,才有一流的教育。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教师队伍建设,关心教育家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