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容丘县外,一支三千人的军队大声的叫着门。
那容丘县县令听闻城头上士卒的报信,也是慌忙来到城头,看着城下黑压压的军队,只感觉胆儿惊,连忙高声问道:“来将何人?”
言墨看向身侧的秦且,点了点头,秦且深吸一口气,回应道:“李县令!我乃秦且!”
那县令听得是秦且的声音,也是松了一口气,但也依旧不敢掉以轻心,接着问道:“秦县令不好好呆在你那下邳县内,为何突然造访我这容丘县?又何故率如此大军前来?”
秦且大笑道:“李县令多虑了!秦且心想这郯县内的贼寇驻扎县内,难以更出,犹如我等心腹之刺,早就想要除之而后快,但前狼后虎,一直不得时机,现下刚刚抽出时日,得以调出我这三千精卒,特意前来容丘,请李县令率军同我一路前去剿匪。”
李县令闻言,不疑有他,也是大笑:“秦县令可真是忧国忧民啊!在下也早就想除了这帮蟊贼而后快!可惜我这容丘县之中不过两千人马,难以抗衡那蟊贼,现下秦县令率大军前来相助,我定斩那贼首于马下!”
秦且下意识的撇了眼身侧面无表情的言墨,心下一阵好笑,道:“兵贵神速,在下便不进城了,还请李县令快些准备。”
那李县令哪知道这是诈,听闻秦且如此说法,那可是一个欢天喜地,毕竟秦且在这东海郡之中可算是有名的大将,且不说出生,单单说前几次东海郡内造反,这秦且便是不费吹灰之力的镇压,看得出,这人定是一个统兵打仗的大才!有这人顶着,李县令自然是安心的。
众人在外面等了不过一个时辰,那李县令便是率了容丘县内大半的人马出了容丘县。
这等速度,言墨都是有些讶异,不禁打趣道:“没想到你这名头这般好用。”
秦且无奈的耸了耸肩,看着由远及近的李县令,心中低叹:“这人都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倒也是可怜之人。”
秦且想了想,开口道:“先生,这李县令平日里虽然是容丘县的县令,但这李县令也算是一良官,心系百姓,纵是朝廷重劳役,李县令也是没有丝毫为难乡亲,不知今日事成后能否放这李县令一家老小生路?”言墨在郯县之中屠了县令一家老小的事情他当然知道,这李县令也算得上是一个好官,虽没有大本事,但打理好一座县城还是手到擒来的。
言墨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笑了笑,道:“我本也不是嗜杀之人,那郯县县令该死,至于这李县令,他该不该死,还得这容丘县呢的乡亲们说了算。”
秦且微微垂眸,心下松了一口气。
那李县令兴奋的率军来到秦且身前,急不可耐的问道:“秦县令,现在出发?”
秦且抬眸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不多言,骗了这多年的老友,他内心还是有些别扭,强压下心中的情绪,秦且道:“李县令,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那李县令爽快,大方道:“哪有什么不情之请,秦县令尽管讲。”
秦且道:“这位言先生乃是我下邳县内一奇人,平日里为我出谋划策,但身子骨差,不能随我一同征战,还劳烦李县令让言先生在容丘城内歇着。”
李县令心大,挥了挥手,道:“多大点事儿?你派人将言先生送入成内吧,言先生只需要在我这容丘县内听闻喜讯便好!”
秦且一笑,道:“多谢李县令了,那我也不耽搁,走吧!出发!”说罢将旗一挥,率军向着郯县进发。
言墨看着两支大军远去,无奈的暗自笑了笑,这李县令倒真是心大,对自己的身份丝毫不起疑心,这容丘城内一共不过两千人马,这一下又是派出千余名出城,城内算上这些日的折损,恐怕剩下能为战的不过五百人,虽是比言墨身侧士卒多了足足五倍,但只需略施小计,便可尽数收服。
言墨朝着身侧的段无成使了使眼色,段无成当即会意,看了看身周松懈的容丘守军,寻了个空档一下窜进了一旁的树丛之中。
言墨一行人进了城,容丘的守军也是丝毫不敢怠慢,现下虽是灾年乱世,但也是好吃好喝的供了上来,言墨也不心急,拿着一卷尺牍,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着杨超闲聊起来。
转眼便已是午后,言墨算着时辰,心觉已是差不多,借口说散步与杨超等人来到城头,寻了个时机自城头上抛出一卷尺牍,四下守军竟是没有一人注意到。
城外树丛之中,段无成却是将一切都看在了眼中,也不犹豫,自溪水边随意弄了些泥巴,蹭在身上,好不脏乱,尔后奔出林中,来到容丘城下,高声叫道:“快来人!快来人啊!”
那城头上的守军一瞬间便是被引了过去,段无成在城下高声叫到:“县令大人们被伏击了!快来人去支援!快啊!”
此话一出,城头上的守军顿时乱了,但有人心细,问道:“我看你面生,你是哪位统领麾下的?”
段无成暗自为言墨缜密的心思叹服,连忙从怀中逃出一枚令牌,叫道:“我是秦且县令的亲卫!受命回来请援军!敌人在途中设了埋伏,两位县令大人都是中了招,还请派人前去下邳和兰陵讨要援军!”
看着段无成手中的令牌,这一下守城的军士们都是彻底的信了,这一下更是乱了套,但好在还有一能说得上话的统领在,他高声喝道:“都慌什么!你,你!你们两个一个去兰陵请求援兵,一个去下邳求援,挑最快的马,别耽误了!剩下的人,随我前去支援县令大人!”
那统领安排完,看向一旁的言墨,抱拳道:“先生,我等也没料到今日会有此劫难,还请先生见谅,如若可以,这容丘城还请先生帮忙看着。”
言墨点了点头,一脸淡漠的道:“客气了,这本是我应该做的,统领大人只管带兵支援便好。”
那统领心中一阵感激,再次向言墨行了一礼,救人如救火,也不耽误,带着兵马出了城。
言墨看着出城后四下寻找段无成的统领,嘴角微勾,此时的段无成早就已经逃得没影了,哪是他们能找着的?
那统领不是笨人,如今这出了城却找不到求援的士兵,显然是中了计,当下便反应了过来,转身便要回城,但言墨哪会给他这般机会,早就将城门关上。
那统领咬牙切齿的看着城头上面带微笑的言墨,愤恨道:“卑鄙小人!没想到你们下邳县竟然造反!若是朝廷知道此事!定然是会派出大军要了你们这帮小人的狗命!”
言墨微微一笑,道:“你所奢望的朝廷现在可是自身难保,谁要了谁的命,还是二话。统领大人还是安心在这城外等着两位县令大人回来吧。”
统领听她提及县令,心下一惊,既然这言墨不是好人,那秦且恐怕也是造反了,那统领只觉得眼角直跳,不敢耽搁,喝道:“随我前去郯县,恐怕县令有难了!”
言墨笑了笑,心道:“晚了……”
果不其然,正当统领准备率军前去郯县之时,秦且已是带着更加壮大的军队回来了,李县令面露苦涩的坐在秦且身侧的一匹马上,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神情。
见到大军归来和自己家县令的模样,那统领只觉得脑袋中什么东西炸开,倒退两步,面色铁青,狰狞的看向城头上一副运筹帷幄模样的言墨,咆哮了一声,冲向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