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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美人计?

大将军府内

素离在汇报说:“将军,属下今日去打听过了,说萧小姐下午就出城游湖去了。”

“去备马。”

黑夜里,一辆马车离开长安城向郊外奔去。

马车内,贺泽羽正在冥思打坐,素离则安静地守在一旁。

贺泽羽突然睁眼命令素离:“回去。”

素离冲车夫吼道:“立刻调头。”

马车调头不久,一群黑衣人从后面追了上来,速度极快,一下子就将马车团团围住。素离拔剑跳下马车去迎战,贺泽羽则是在里面坐着。马车外瑟瑟的风鸣声,树叶晃动的沙沙声,刀剑碰撞的厮杀声,此起彼伏,好似奏着夜曲。

片刻后,车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素离拉开车帘,说道:“主子,人都解决了,车夫受了伤,属下来驾车。”

今日是赴萧小姐的约,不方便被太多人知晓,所以只有素离一人护卫。一番厮杀,素离虽然只受了些轻微小伤,但是以一敌十,精力消耗殆净,已是经不起第二场搏斗了。想到这些,素离有些不安,得赶紧把将军送去安全的地方,素离不断挥舞马鞭,心想着快些快些再快些。

一路飞驰,总算看到了长安城,素离心安不少,可进城不久,经过东市街时再次遇到了埋伏。无数利箭乘着夜色冲马车射来,素离快速躲闪,带着车夫躲进马车,马车车身是特制的,能挡利箭,防刀枪,过了一会,放箭停止了,一群黑衣人慢慢向马车靠拢。

贺泽羽一掌击开车顶,飞跃而起,与暗藏高处的弓箭手厮杀,素离和车夫则与身旁的黑衣人交战。

此时的韩念伊在长安街上游荡着,自己是出来找瑾王的,却忘了自己根本不认识瑾王府,想找人问问,可今夜的长安街格外冷清,街面上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走着。她正疑惑,忽然有厮打声传入耳中,她忍着疼痛跃上房顶想看个究竟,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东市街上有一群黑衣人在攻击一辆马车。

韩念伊最喜欢看热闹,借着夜色,掩在屋脊后慢慢向东市街靠近。

一个紫衣锦袍的男子,在檐上疾步飞跃,手中利剑在月光下散发寒光,刀起剑落,一个个黑衣人从屋顶掉下。将高处的人都处理干净,他又纵身跳下,去帮助被黑衣人包围的男子,看着装那应该是个侍卫,再细细一看。

“怎么又是他?!”韩念伊看清了紫衣男子的脸,吓了一跳。

“能被这么多人追杀,这男的一定不简单。”

“想那么多干嘛?韩念伊你又要多管闲事了?”

“不不不,我和他已经两清了,我不认识他。”

韩念伊心情复杂,心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斗争。

“可不是我见死不救啊,谁让你之前态度那么差?再说我这身手要是下去,估计得尸骨无存,好汉你自求多福吧。”韩念伊自言自语着,转身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

这时,一个黑衣人从背后偷袭素离,贺泽羽一把推开他,一挥剑挡住了黑衣人的攻击,可是左肩却被原本跟自己对打的黑衣人刺伤了,鲜血顺着手臂划过指尖低落在地。

“敬你是条汉子,帮你一把。”

贺泽羽为自己侍卫受伤的情形被韩念伊尽收眼底,心里产生了敬佩之意,决定再多管一次闲事。

在屋檐上环视一圈,看到一辆马车停在街边,韩念伊跳下去,走到马车前,把车夫赶下,丢给他一锭银子:“马车我买了。”车夫看着手中的银子还没回过神来,车马已经消失在了黑夜里。

“驾驾驾…”韩念伊快速驾着马车冲进黑衣人的包围圈,冲黑衣人撒了几把药粉,看着站在原地的贺泽羽,喊道:“还不上来。”贺泽羽和素离对视一眼跳上马车。

韩念伊勒住缰绳,调转马头,向着城门奔去,不知道为什么,韩念伊总觉得今日的长安街静得出奇,暗藏危机,她能感觉到那夜色之中还有什么人正在伺机而动,所以她觉得城外更安全。

素离看着窗外越来越远的长安城,想到刚刚在树林遇到的埋伏,瞬间怀疑起刚刚救过自己的少年,大吼出声:“停车停车。”

韩念伊听到车里的叫喊声勒住了缰绳:“吁…怎么了?”

素离掀开帘子问韩念伊:“你要去哪啊?”

“不知道啊。”韩念伊自然地耸了耸肩。

望着眼前少年人畜无害的模样,素离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回头,去刚刚经过的废庙,我家主子受伤了,伤口需要处理。”

“哦。”韩念伊很爽快地答应了,又调头向废庙驶去。

素离扶着贺泽羽在庙内的长椅上坐下,韩念伊靠在门边看着那个一路上未曾言语的贺泽羽,心里想着:你这次总该给本姑娘道谢了吧。

素离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一条布带,准备给贺泽羽包扎伤口。

“喂喂喂,你干嘛呢?”韩念伊推开了素离,检查了一下贺泽羽的伤口,开始戏弄素离:“他这伤口很深,你这么包扎会烂的,到时候你家主子成了独臂大侠,你可是功劳不小呢。”

“你。”素离听她这么说,脸都气绿了。

“你什么你,旁边有小溪,去打些水来。”韩念伊决定好人做到底,给贺泽羽疗伤,见素离不动弹,又催促他:“杵那干嘛,快去呀。”

素离看着贺泽羽,见他微微点头,便找了个器皿准备出去。

“等会儿,把你匕首给我。”韩念伊指了指素离的腰间。

素离警惕起来,可看着贺泽羽镇定自若的样子,还是把匕首给了韩念伊,然后出去打水。

韩念伊在贺泽羽面前摇晃着匕首,笑得奸诈:“你的小命现在可在我手里了。”

谁知,贺泽羽理都没理她,竟然还闭上了眼睛。韩念伊哼了一声,抬起他受伤的手臂,用匕首将伤口处的衣服慢慢割开,动作很是轻柔。贺泽羽微微睁眼,看她如此小心翼翼的样子,眼里有了一丝暖意。

“水来了。”素离端着水走进来,放在韩念伊的手边。

韩念伊掀开自己的外袍,从中衣的下摆上撕下一块布来,浸了浸水,拧开,看着贺泽羽道:“忍着点,会有点疼。”

她小心地擦拭伤口,见贺泽羽一声不吭,故意使坏加重了些力道,贺泽羽剑眉微紧,睁开眼看着她。

韩念伊避开他的眼神,心里暗爽:原来知道疼啊,让你目中无人。她掏出楚灵给自己的药瓶,往贺泽羽的伤口上倒了一些,然后又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了布条帮贺泽羽把伤口包扎好,一气呵成,动作很是娴熟。

韩念伊自小随着父亲征战,父亲,弟弟和家里的护卫时常带着各种各样的伤回来,韩念伊每次都会帮忙包扎,再加上师父老头儿是个神医,虽然自己没学到多少有用的本事,但处理些小病小伤还是没有问题的。

韩念伊帮贺泽羽弄好,又指着素离说道:“你,过来坐下。”

素离明白他的意思,不过觉得自己皮糙肉厚这点伤是小事,主子无恙便好,说道:“我没事儿,这点伤算不得什么。”他走去贺泽羽的身边,焦急地询问贺泽羽:“主子,您可觉着好些?”

“小伤。”贺泽羽看出了素离的急躁不安,想来是被韩念伊刚才的话吓着了。

“哟,您没哑巴啊?”韩念伊见他终于开口,立刻调侃他:“这次可还是我多管闲事?”

贺泽羽明白她的意思,道了句:“多谢。”

韩念伊满足地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你们先休息一会儿,我出去看看,现在不安全,等过些时候我们再回城。”韩念伊看了看素离,还是把药瓶丢给了他,随后出去了。

韩念伊确认了一下周围没有埋伏,就走到了小溪边,刚刚自己虽然没有动手,但一路驾马,手臂挥动缰绳,还是牵扯到了背后的伤口,她明显能赶紧到自己后背有几道口子有些开裂了。望着小溪,伸手感受了一下冰冷的溪水,想了想还是决定下去洗一洗,清理一下伤口,果然如她所料,脱下的里衣上沾着几道血痕。

“将军,他怎么还没回来,会不会中了埋伏?”素离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又或者他会不会去找他的同伙了?”

不是素离忘恩负义,只是韩念伊出现的时机太过凑巧,而且还随身带着疗伤的药,这很容易让人起疑。

“我们出去看看。”

说着两人走出了废庙,一左一右分两边找寻韩念伊。

走了一会儿,贺泽羽听到溪边有动静,他放轻脚步靠了过去,隔着树枝,他看见溪水里有一个身影,细看之下,应该就是救了自己的少年,她头发绑着,洁白的背部展露在月光之下,几条血印格外突兀。他受伤了?贺泽羽正想着,目光被岸边的一抹鲜红所吸引,仔细一看竟是一个肚兜,女子的贴身肚兜,贺泽羽猛然清醒:她是女的。想到这里,他立刻转头,不再看水中的倩影。

素离找了一圈没发现异常便过来寻找贺泽羽,贺泽羽看到素离靠近,吓止住他:“快走,不许过来。”

素离一震,立马转身走开,被这声音惊到的还有水里的韩念伊,她立刻俯下身去,将身子藏在水里,冲着岸边喊:“是谁?”韩念伊借着月光,看到了那一抹紫色身影,气得直咬牙:“混蛋,本姑娘救了你,你不知恩图报,居然还敢偷看本姑娘洗澡。”

素离随着贺泽羽回到废庙,看着他一脸复杂的表情,自己全然不知发生了何事,担心又好奇地问:“将军,发生了何事?可是那小子有问题?”

贺泽羽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又听到素离提起她,自己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那个月光下的洁白背影和那鲜红的肚兜,猛得有些脸红。

察觉到贺泽羽的异样,素离惊得一哆嗦,自家将军是怎么了?居然脸红了?不对,将军会脸红?在素离的心里,贺泽羽的脸是玄铁所铸,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可如今怎么会脸红呢?

素离在猜疑,贺泽羽在震惊,庙里一时间风声可闻,忽地一个愤恨的声音传来。

“混蛋,我杀了你。”韩念伊恼羞成怒地跑进来,冲着贺泽羽出拳。

“素离,你出去。”贺泽羽一边躲闪着韩念伊,一边示意素离出去。

不知是贺泽羽底子太好,还是韩念伊功夫太差,贺泽羽在受伤的情况下让她一只手,韩念伊还是伤不了贺泽羽分毫。

蓦地,贺泽羽想起了她后背有伤,便一手抓住韩念伊挥来的粉拳,顺势旋转,将她反抱在自己怀里,再用自己受伤的手按住她的另一只手,就这样韩念伊整个人被圈固在了贺泽羽的怀中,小姑娘第一次与男子有这么亲密的接触,只觉一阵眩晕,整个人僵住了。

“怎么?美人计吗?”

贺泽羽轻浮的话语在韩念伊耳边响起,韩念伊清醒过来。

“放开,你放开我,你无耻。”韩念伊用尽力气挣扎,可还是挣脱不开。

“欲擒故纵?”贺泽羽剑眉轻挑,将韩念伊的身子转了过来正对着自己。

韩念伊看着贺泽羽的眼睛,双眸里无尽幽暗,深不见底,仿佛要把韩念伊整个人都给吞没,韩念伊望着贺泽羽的眸子出神。那张俊脸越来越近,猝不及防,贺泽羽吻在了韩念伊的唇上,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迅速蔓延在韩念伊的全身,还有股莫名的力量在将韩念伊的力气从身体抽离,甚至意识开始涣散,在彻底失去意识以前,韩念伊一把推开了贺泽羽,小手捂着自己的嘴巴,用不可名状的眼神盯着贺泽羽。

贺泽羽也从刚刚的温存中清醒过来:“怎么?这不是你想要的?”

韩念伊一头雾水,用手擦着薄唇说道:“你在胡说什么?”

“说吧,谁派你来的?又想得到什么?”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贺泽羽的心底闪过一丝慌乱。

“你到底伤得是手臂还是脑子?”韩念伊觉得眼前的男子有些好笑:“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但是本少爷一不贪金银玉帛,二不喜功名权势,所以纵使你有滔天的权力,泼天的富贵也与我无意,听懂了吗?”

“少爷?”贺泽羽重重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韩念伊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想到自己身子被他看了,嘴被他亲了,羞愧难当,倏地跑开了。

贺泽羽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思量着她刚刚留下的一席话,对这个女子越发的好奇了。

素离见韩念伊跑了出去,迅速进来查看主子的情况。

“将军,将军。”素离一声声呼唤着出神的贺泽羽。

贺泽羽又摆出平日里严肃冰冷的表情,问道:“通知素影了吗?”

“属下已经放过信号了,想必素影正带人赶来。”素离本想问问关于那少年的事情,但看到主子的神色便按捺住了内心的好奇。

羊肠小道上,韩念伊踢着石子,嘴里念念有词:“莫名其妙,简直莫名其妙。”想想这一天,因为偷跑买了点吃食就被父亲毒打了一顿;明明好心救了个人,却被人当做奸细,还被强吻,这一天可不就是莫名其妙吗?想到那男人亲了自己,他竟然亲了自己,韩念伊又恼又羞,大叫着发泄内心的憋闷:“啊…”

看着微微泛白的天空,糟了,天快亮了,韩念伊不顾身上的伤痛,用上轻功快速往府里赶去,她本就是因私自出府被罚,这时候可不能再被发现自己偷跑了。

“为什么不驾马车?那可是我花钱买的。”韩念伊后悔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可已走了这么远,总不能再回去拿吧,只好又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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